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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表面上,我究竟是布莱娜因为什么缘由,而请过来和你商谈的呢?”

听过伦德曼的解释,陈谐其实大致心下有谱,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调侃下,“该不会,是嫌疑犯之类的吧?”

“当然不至于。”伦德曼闻言苦笑,“在我得知,有噩梦之种流到菲米手中时,就已经考虑到最坏的结果,因此在布莱娜提前不少时间,表面上进行监视的状况中,你仅是我提前想要拉拢的对象,只不过,抵达公会的时候,略微凑巧。”

陈谐挑眉喝了口红茶,便稳稳地抓住了重点,“所以,菲米和菲拉丽之间,又是个什么关系?”

伦德曼似乎没想到他能这么快联想到这点,愕然了一下,才苦笑道:“你果然一如既往的敏锐啊……”

陈谐歪了歪头,“多谢夸奖。”

但看伦德曼这样子,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状况?

伦德曼双肘搭在桌面,两手指间交叉地抵在下巴上沉默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我想,你当时和她谈生意的时候,她与你所说的名字,是菲琳夏尔·阿米拜伦,誓约也的确起效,对吗?”

“是这样没错。”陈谐将快空的杯子放了回去,“所以她才会说,还是称呼菲米比较好,名与姓相结合嘛,这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伦德曼再度迟疑了一会,才有些放弃似的地解释道:“阿米拜伦,是她母亲的姓氏,让人称呼菲米,我想,是她想要以此来提醒自己,绝对不要忘记母亲临终时,究竟是怎样的吧。”

拜托话不要说一半可以吗?

陈谐只是眨了眨眼,心下吐槽。

伦德曼看懂含义,也不想自找无趣,只是看起来,对于说出真相依旧感到十分犹豫,从而继续沉默了下来。

直到陈谐有些等不及,故意打了个呵欠,表明自己的无聊,伦德曼才似乎整理好了情绪,缓声道:“她原本的姓氏,应该是施芬拉尔的。”

陈谐准备重新拿起杯子的手一顿,颇有些嫌弃的视线也挪了过去,“所以,是私生女,还是什么遇上危险失散的老旧桥段?”

讲真,他其实连心理准备都没做。

就这么个几乎谁都能从态度上猜出事实的桥段,搁这玩什么神秘呢?

林巧巧都忍不住厌嫌了一句,“怎么哪都有认亲的桥段?”

伦德曼却十分凝重地摇了摇头,“现任施芬拉尔族长,名为奥尔弗雷,是当时的次男,菲米则是长子的女儿,至于菲拉丽,不仅依照惯例,进行过血脉检测,其结果也无误,但据我意外得知,奥尔弗雷在三十年前,其实曾遭遇过意外,因此……并不具备生育能力。”

“噗!”

本以为没什么瓜好吃的陈谐,实在忍不住将刚喝嘴里的红茶给喷了出去。

“你又在搞什么飞机?!”

林巧巧不满的话音当即传来。

陈谐却顾不上其他,只诧异地看向显得既无奈又尴尬的伦德曼,讪讪地问道:“冒昧,现任施芬拉尔族长这一代,共有几男几女?”

伦德曼窘迫地咳了声,“仅有兄弟二人。”

陈谐握着茶杯愣了好一会,才有些嘴角抽搐地说道:“所以……菲米和菲拉丽,不但是亲姐妹,后者更是在奥尔弗雷也清楚知晓,自身并无生育能力的状况下出生,也就是说?……”

他实在是有点讲不下去了。

这家庭关系,雀食有点……复杂?

伦德曼嘴角苦涩地点了点头。

“……我艹!这么劲爆的吗?”

林巧巧那边也算是大致听了出来,不由讶异了一句。

此刻在她周边的队友,共有六人。

郭浩阳,带头大姐,应闵洵,苏洺馨,杨明欣,以及不准秀可爱。

应闵洵和苏洺馨和她最为熟络,也因此相互较劲,占据了她身旁左右,暗中交锋。

听到她这么讶异一句,自然也忍不住询问了起来。

林巧巧却由于只能听到陈谐所言,一时间也无法理清全貌,只好摇了摇头。

却又从背包里取了桶爆米花,拎起一颗就抛了嘴里,“有大瓜吃,别打扰我。”

应闵洵和苏洺馨都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可说被吊足了胃口。

陈谐更是听得忍不住想翻个白眼。

吃东西就吃东西,动静能不能小一点?

但不过这瓜的确够大,该能让她吃个够。

却先稍微扬了扬手里的杯子,“抱歉,弄脏了桌子,能让布莱娜先来整理下,顺带给我倒杯新的吗?”

气氛算是因此缓和,伦德曼自然也不会拒绝。

让布莱娜进来清理了桌面,给陈谐和自己都沏了杯红茶,他心底的尴尬,也因此消散了许多。

陈谐也借此整理好了信息,喝了口红茶后,面带疑惑地看向了伦德曼,“这么说来,菲米其实也知道这件事,却还是选择对她的亲妹妹动手?”

伦德曼凝重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若说是出于仇恨,她其实并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因为她的父母的确是因为意外而亡故,我当时虽然同样年幼,但已经开始有今后需要掌管家族的自觉,因此私下对这件事进行过查证,并无因此缘由而伪装成意外的可能性,只不过……”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奥尔弗雷一直觊觎着族长的位置,在结成联盟后,人族内部,虽然已经没有了国家概念,但王族仍旧是人族最大的权利掌控者,也并没有改变原本的规定,因此,女性的身份,并不妨碍菲米能够继承爵位的事实。”

陈谐挑了眉头,“所以,在奥尔弗雷的主导下,她被赶出了施芬拉尔家?”

“确切而言,是被设计剥夺了姓氏。”

伦德曼脸色阴沉,也充满了落寞,“当时的详情,我不便多说,大部分与施芬拉尔家族有关的人,也并没有盲目地相信,一位年仅八岁,又父母亡故的伯爵千金,会在并无任何得益的状况下,做出足以让整个家族崩坏的罪行。

然而,面对并未过于缜密设计的证据,反倒会让人由于各自的诸多猜测,而偏向信服的巧妙计谋,外加她当时的心理状态,过多的解释,注定显得无力。

更不用说,剥夺姓氏的宣判,已经是经由多方努力后,所得到的最好结果,甚至于这一点,或许都在对方的谋划当中。”

因此想起了往事,伦德曼眼神复杂地摩挲着杯子握把,继续语气低沉地道:“所以,若是出于仇恨,想要报复施芬拉尔家族,在她成为合格的黑市商人,必然能够掌握奥尔弗雷许多黑料的时候,就足以做到。

然而直到菲拉丽成为肃正圣女,她仍旧没有动手。

由此可见,她其实还是念着当时菲拉丽毫无保留地选择信任她,坚定挡在她身前的举动,想要等菲拉丽和我正式缔结婚约,与施芬拉尔家族算是存有明显的界线之后,才会动手吧。”

陈谐不由眯了眼,“可要是照你这么说,她现在的行为,岂不是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