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看元珈罗情凄意切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其实他完全可以理解,风幽在想什么。
他从少年时期就是西陆最强的兽人之一,从小众星捧月,他是翱翔天际的鹰,是浮春谷的神。
现在他几乎落下残疾,连最基本的日常捕猎和劳作都无法完全保证。
高傲如他,他无法接受自己如今这番模样,无法面对自己,更没办法面对珈罗。
回去的路上,元珈罗一直在心里召唤鸢泽,原来每次呼喊狐狸仙君时,还能感受到他的力量在自己身体里浮动,但是现在却像死一般寂静。
“我们快点回去。”元珈罗垂头对昭道,昭应了一声加快了脚程。
她必须尽快回去,找恶言鸟问个清楚。
刚一到棚屋,就发现恶言鸟停在篱笆上等她。
“见到风幽了?”它似乎在观察元珈罗的神情,歪头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元珈罗急切道。
“因为,鸢泽大人用神力加持了洞穴,这就像一个温室,力量充盈其间,滋养着你们,所以你俩都没死。”
“可为什么单单只有我没事?”
“你以为在千里之外保护你们在野外度过寒季,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吗?鸢泽大人能保你们不死已是耗尽心力,你毫发无伤,那是因为鸢逸大人为你破了内丹!”
内丹?是小说中那种要道行几千年才能修炼出来的东西吗?
可元珈罗已经顾不上问那两头狐狸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寒症能治吗?怎么样才能治好?可以缓解吗?”她急切的追问道。
“那倒也不难,不过西陆的天气最为恶劣不利于他的寒症,你们应该尽快出发去北陆的兽神山求药,最后在南部气候柔和的地方定居,这样,风幽应当会痊愈的。”恶言鸟这次倒是挺乖巧,将方法娓娓道来。
元珈罗为之一振,既然有药,那就事不宜迟,马上就出发!
她对恶言鸟摆摆手道,“替我跟鸢泽仙君还有花狐狸说谢谢!”转身就消失在夜色当中。
“啧啧啧,瞧这上心的样子,我们家的大人们何时才能熬出头。”它无奈的冲屋顶上的那只和它一模一样的恶言鸟道,“看着了?她活蹦乱跳的比我都精神,赶紧回鸢山保平安吧。”
她拜托凯恩送她去了尸魂山谷,现在浮春谷虽然不需要鹰族了,但凯恩和西泽尔是风幽的亲随,在他没下命令之前,暂时还不会离开。
“小珈罗,风幽大人他现在情绪很不好,凶你也不是出于本心。”凯恩叹息道,“他那么强大骄傲,我从来没看到过他这么虚弱的样子,别说他了,我心里也没办法接受。”
来到洞穴前,元珈罗冲他笑道,“嗯,你放心,我知道的。”
纳什和幸从隔壁的洞穴里走了出来,见是元珈罗,便悄声道,“你走后他不吃不喝,怎么劝也没用,现在你去也怕是会被赶出来。”
“你们能帮我烧一大木桶的热水吗?”元珈罗问道。
“当然!”纳什肯定道,风幽自从搬来这尸魂山谷已经大半个月了,别说洗澡了,就连吃饭睡觉都是对付过去的。元珈罗要是能帮他洗个澡,或许他心情会好些?
半晌,两个兽人抬着冒着热气的大木桶就进了风幽的洞穴,果然刚把大木桶一放下,就被风幽给赶了出来。
“我们尽力了。”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两人迅速的钻进了旁边的洞穴,祝你好运般的拍了拍元珈罗的肩膀。
雾气缭绕中,就看见风幽背对着她,站在从缝隙透进来的一束月光中。清瘦硕长的身影飘飘欲仙,他黑色的残破的翎羽伸展开来,在月光的照耀下,竟有种神明陨落的宿命感。
“出去。”他冷漠道。
元珈罗却不理他,自顾自的动作,风幽听到衣物悉悉索索脱落的声音,才转身看了过来。
半褪的蛇蜕轻纱中露出她若隐若现的雪嫩肌肤,纤瘦的肩头隐隐透着胭脂粉,宛如在冰层下盛开出娇艳欲滴的花。
在初春的晚风中,隐隐散发出少女的清香,气氛有些烧。
她并没有把蛇蜕完全褪去,而是准备进入木桶之中,烟雾缭绕,这原本该是有些香艳媚俗的画面,但配上她一双明媚的月牙眼,就显现出一种本真和无辜来。
“你不用可怜我而去折辱自己!”风幽隐在黑暗中,眼神低沉又锐利。
“我可怜你?”元珈罗眼波一转,软声软气道,“不如风幽大人,你来怜惜怜惜我吧?”
元珈罗披着松散的轻纱罩衫,百媚生花。风幽却站在原地,并不向前,两人对峙着。
“好冷,你若是不想让我在这里洗,那我就出去?”她的轻纱已经浸透,从水中拖出来的时候紧贴着皮肤,露出令人遐想的姣好曲线。
她见风幽还是没动,嘴一瘪就要向外走去,走到月光中去。
“你疯了吗?”风幽几步上前捏住她细嫩的腕子,红着眼冷声道。
“那便一起!”她先下了水,随即狡黠的勾住风幽的脖子,一下子将他拉到了水里。
平日里风幽有多强势,元珈罗今天一并还给了他。
他偏过头去,露出清俊的侧脸和微红的耳尖,她便俯身上去撕咬。
小手不安分的去扯他的衣服,不一会儿就露出他好看的颈线、锁骨和宽肩。
“元珈罗!”风幽握住她的手收紧,拉到了胸前,“你别胡闹。”
“你别骗自己了,你才舍不下我。”她的唇娇嫩欲滴,这话略带些得意和撒娇。
就像是海妖的歌声,在风幽的脑海中炸响,在他眼底掀起了滔天大浪。
她一头黑发贴在白皙的后背上,轻纱紧紧的贴在身体上,娇软的攀附在他的胸膛,乖巧又诱人。
风幽还是忍不住将她拉进了怀里,俯身狠狠地欺凌了一番。
元珈罗红着眼,扶住了他的手臂,仰着头可怜兮兮道,“风幽,我好想你。”
半晌,风幽长叹了一口气,那叹气包含着很多复杂的情绪,略带着哽咽,骄矜和无奈。
“我也是。”他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