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时间里,黎罗极其谨慎小心地握着牵引绳,另一头绑好罗铭,让它和自己在家外附近散步。
黎罗觉得奇妙,罗铭当了四年家猫,却轻车熟路在外好奇地瞎逛逛,也不怕路人,也不怕经过的中小型犬。
罗铭不会去那些一看就是人类跟不上去的地方,只有一路花坛上新替生长的绿叶引得它暂停步伐,到处嗅嗅。
“不能咬哦,人家辛苦冒了芽,别摧残别人。”黎罗这么一说,罗铭扭头就走。
黑猫一脸享受、骄傲霸气地甩着圆滚的肚皮走在黎罗身边,走入了公园,没走多远就选中了一片完整硕大的枯叶,叼起来放在了黎罗脚下,然后高高仰头望着她。
“新的礼物吗…”黎罗蹲身捡起,“喜欢喜欢!”
于是一圈公园逛下来黎罗手里多了一大把枯叶,像是收到了哥特风的花束,也收获了被蹭一腿的猫毛。
黎罗她想,就算是独自一人生活,养一只猫咪就足够治愈了。
回去路上,黎罗溜猫不免引来许多目光,可是在走进一条路段时,街上仿佛一下子就没人了。
抬起头一看,【数珠珠】奶茶店的白发店员,正在营业中。
也许是因为手里牵了一只凶恶的大猫,黎罗有了些勇气,大胆走向柜台。
然而半路两腿打弯,在店员小哥看向柜台外时,她马上回头在街边的花坛旁假意溜猫。
“嗷——”罗铭嗅到了什么,从花坛里探出头来,眼睛很快也锁定了【数珠珠】。
“猫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那家伙就是跟踪我的变形怪是吧!”黎罗蹲下来抚摸着身体紧张的罗铭,谁知它冲着黎罗背后,猛然爆出一声警告的呜鸣。
“上午好…哎哟!”身后传来戛然而止的呼声。
黎罗来不及拦,罗铭一个威猛的起跳就扑了过去,当她惊慌地攥着牵引绳转身时,就看见白发店员就出现在她身后,揪着大猫的后颈皮,另一只手托着它吊得长长的双脚。
居然有人,制服了罗铭!
“原来城市里可以养野兽呀。”白发店员感叹了一句,不管罗铭怎么挣扎、骂骂咧咧,他都轻松又镇定地提着它。
“抱歉,没吓到吧…”黎罗赶紧把罗铭收回自己怀里,一掌按住它幽怨的大脑袋,而它丝毫不反抗,只将敌意的圆瞳对准那高大的店员。
“不,是我怕吓到你…”店员一贯恭敬,“我以为你会来买奶茶的,但,只是路过?”他有些可惜地看着黎罗手里的牵引绳。
黎罗藏着脸上的怀疑和费解,认真地端详了这个男人的面容。
“身高接近一米九,半米肩宽,白发,蓝眼,近乎灰白的肤色,你是谁?”
黎罗直率地发问,让对方口罩下的笑容凝固,双眼逐渐瞪大。
“你的目测这么准确?”他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他更好奇的点。
“看人体头身比,从骨骼到肌肉再到皮,判断固有色、环境色、光源色。画画的,眼睛的准确度自然不差。”
似乎正是因为那次晕倒,什么东西正在黎罗的大脑中生长,或者说复原缝合起来,让她本能变得更加求知且大胆。
她盯着面前非人类,再次问:“你是谁?你在跟踪我,是吗?”
对方更加惊异,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歪歪头,灼热的目光熠熠照在黎罗身上:
“你的眼睛确实准确,可我外貌化形的伪装,你是怎么看穿的?”
黎罗意外又不意外地发出小声的惊呼:“你真的不是人类?变形怪!”
“什…不是。”他深呼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些事…”
“是的,我确实需要你说清楚,为什么从你出现开始我身边会发生那么多奇怪的事。”
黎罗的严肃和敌意让对方稍稍愣神:“我再普通不过了,但有什么在打破我现在的生活,能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呢?”
她直视着死神使者卡乐莱斯:“你能解答我所有的问题吗?”
谁知还不等对方回答,手中牵引绳一偏,罗铭忽然两耳竖起,双瞳收成一线,紧张地绷紧全身,脑袋往黎罗的腋下背后一钻,就逃出了主人怀里。
“罗铭!”黎罗顺势扭过头也发现道路前方孤零零走着一个少年,她一眼就认出那个身影:“宁修…”
猫的反应速度是人的七倍,神经弹射起步,驱动四肢一股脑地往家的方向狂奔。
卡乐莱斯直起身子,回头望去,黑发黑眼的少年轻飘飘地路过,明明看见了刚刚黎罗就在他身边,也不屑于斜眼对视,直直地注视着那个被迫五十米冲刺,仓皇逃走的女孩。
一人一猫急刹车,撞进栅栏,冲进院子,把穿着工装忙碌于搭建阳光房的莘纶吓一跳。
“怎么了?被谁家的狗狗追着跑了?”莘纶的问题没得到回复,黎罗就牵着罗铭进屋了。
转过脸,代宁修突然出现,就站在他们家信箱旁,直直站立着,目中视线只有门口黎罗消失的位置。
“喂!”莘纶停下手中的事。
代宁修甚是轻蔑地歪过头,又强行让自己微笑着:“你好,莘纶哥。黎罗的病好些了吗?我给她带新的课后作业了。”
接着两人对视半晌,默不作声。
莘纶也微笑着,他正坐在梯子上要给阳光房的框架刷漆,两手没空,他耸耸肩:“你放信箱里就好了,我替黎罗谢谢你。”
代宁修照做了。
从窗内看着他礼貌地转身离开,黎罗松了口气,解开了罗铭身上的背带:“你也知道我在躲他?还是你也害怕他?”
叮铃——手机弹出一条信息。
虽然这几天代宁修都在给她发信,她多数都搪塞过去,也拒绝了他的探望,可明天就要返校上学了,他作为同桌,距离实在太近了。
“记得复习一下课业,明天回学校我再把笔记给你。”
黎罗熄灭手机屏,不打算回复。那段混乱的记忆,让她太过迷惑,不知道如何面对代宁修,该如何从她频繁昏倒、身体不适中得到解释。
五分钟后,叮铃声再次敲响。
“明天我们谈谈吧,一定,得和我谈一次。”
“嗨呀,怎么办…”黎罗扑倒在床,拿枕头遮住脑袋。
窗外的风轻敲在玻璃上,如同敲门的节奏,一下重,两下轻。
黎罗从来没听过房间里会有这种声音,居然第一反应就是有跟踪狂吊在她窗前敲玻璃。
她一个弹跃起身,缩在离窗户最远的对角线才敢看向那边。
没有人影,防盗栏还是好好的,坏人也进不来啊。
黎罗定神慢慢靠近,视线先放在更远处,楼下也没有可疑的人,不过,有一朵雪白的花就放置在窗台边,连带着根基,是非常完整的,且不知名的花。
黎罗捧起那看似柔弱的花,瞬间被馥郁的花香惊艳。
彩色的折射晶石般的阳光倾注照耀在无边原野上,密集的花海摇曳在风中,数万花朵分享着它们的香气,才会让单单一朵花都如此迷人。
花瓣冰凉,内芯翻着浅蓝的渐变,一丝丝细小纤长的叶片像是它的睫毛,无比优雅、纯洁、美丽。
最神奇的是它似乎能吸收脑中一切混乱,将念想转化为新生,充满无限可能的自由。
黎罗的为难、犹豫在这一刻止步。
“莘纶哥哥。”黎罗来到院子里,神色已明显平和很多,“我想先种这朵花。”
莘纶看了一眼这冰白的花:“没见过呢,哪来的呀?”
黎罗挠挠头,这时她回头看到了蹲守在门口的罗铭:“啊应该是猫猫给我找到的吧。”
她开心甜蜜的笑容消除了莘纶的疑虑,他指了指一边架子上的空花盆和小铲子:“看上去挺吉利的,你来移栽吧,要我帮你就说一声。”
“嗷!”黎罗兴致勃勃地在盆里倒土。
树枝被重量压弯,卡乐莱斯扛着镰刀蹲在上面,拿着手机隔着几十米远放大拍摄在院子里种花的黎罗。
手机里弹出的通话请求让屏幕跳转过去了。
“喂?干嘛呢,我忙呢。”
“卡爷,红头发和黑头发的俩小子身份有初步调查结果了,需要你赶紧回祭都开会。”
“资料传给我就好了,让我回去多麻烦,又不是在古代元年。”卡乐莱斯又跳上了另一棵树,这个角度更方便看到黎罗工作。
“卡爷。回来。”
对面的声音让卡乐莱斯的眼皮不祥地一跳:“嗯,我五分钟后到处刑部使者会议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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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该去学校了,黎罗早早进入海纳德的大门。
她背着书包就先去了办公室,一直聊到预备铃响,和班主任一起来到了班上。
“同学们,最近换季了,窗外的柳絮容易让靠窗的有鼻炎问题的同学难受,所以…黎罗你换去靠墙的位置。”班主任发令。
黎罗心满意足地坐在了教室另一端角落,还是比代宁修靠后的位置,这样就能避免打在后脑勺上的视线了。
几节课下来,代宁修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黎罗倒是有些在意地一直往那边方向看。
“黎罗,请回答一下第三道大题的解题思路,你用的公式是什么?”
黎罗仓皇起立:“我用的…攻势?”
她下意识把祈求的目光转向同桌。哦,同桌是跟她不相上下的倒数车尾。
这时教室对面一只白皙的手高举起来。
“嗯,代宁修你回答呢。”
“这道题需要连接三条辅助线,划分出相等的角度,再对应题干中的代数,代入公式…”代宁修的回答从不拖泥带水或支支吾吾。
黎罗不禁咬了咬手指。这验证了离开代宁修,她活不下去。
大课间时,周围的女生都有自己的小团体,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开心笑着,也令黎罗无法定心地画她的画。
去一趟厕所回来,还差点走去了原本的老座位,在代宁修即将扭头看过来时,黎罗终于急刹车,掉头一转,头也不回地走去了对面。好尴尬…
黎罗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反思着:只有代宁修从初中陪伴她到现在,并且关系绑定得越来越死。如今下定决心换了座位,刻意拉开距离,怎么心会这么空落得像大洋中的一叶泛舟、形单影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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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罗此刻又想起来那个女孩,礼礼。那个初中时坐在后排,家财万贯的大小姐。
姓严,名银礼。
最是记得那个女孩浓颜大气,漂亮到不食人间烟火。
是的,从没见她吃过食堂、馆子。家里的佣人,专属的营养师会送来热气腾腾、宝塔一般高的豪华盒饭。
班上的同学都看着她充满仪式感地揭开了盒盖,升腾的热气扑脸,仿佛被金色传说迷了双眼。所有人都好奇大小姐今天的午餐。
“素的,辣绒茄煲,鱼龙豆腐。荤的,小切乳猪,香锅椒兔,甜品,咸酪酸奶,草梅面包丁…”
一盒子红油色的食物让严银礼心满意足,但味道太辣太冲,所有人看看稀奇就避开了。
她还是个重度收集爱好者:“这是我去国外旅游时求来的灵摆,和水晶球。这是巫毒人偶,这是稀有的正灵佛牌,还有黑曜石、雀铜铃的辟邪手链。最后是我最喜欢的,混沌女巫亲手定制的首套塔罗牌!”
不过,她的表现只让学生、家长包括老师们,对她的印象都是:诡异邪气的大小姐。
“她嘴总是红的像喝了血,摆弄那些恐怖迷信的物件,嘴里还总是念念有词。”
“别靠近她。”“她家里那么有钱应该带她去看病。”“她们家可能都信奉邪教呢。”
黎罗不理解,她能明白因为自己成绩差、很普通、不出众,所以老师和同学们对她平平。可是严银礼最漂亮最有钱、成绩就排在代宁修之后,却也不受待见。
经过她的观察后,发觉可能是因为礼礼每次与巴结她的同学们做朋友期间,她会说:
“呀嘿,你们找我占卜明明知道了结果还不听?还不信我?知命改命的能力没有,还没有镜子吗,自己照照脸上哪颗痣上写了好命?”
“什么,用零花钱买最新款的奢侈品手表?土包子,多买点书看,买点附魔水晶开光玉石戴一戴驱驱你的邪,多鉴赏塔罗牌牌面提高审美才是啊。”
“食堂里都是些啥啊,你们怎么吃得下去…我吃的东西太辣太冲?你们对美食的品鉴理解和大不列颠一样吗?”
所以,她没有朋友。
可黎罗觉得,全校都找不出比她更可爱的女孩了。
当严银礼的特立独行和外放张扬被老师批评,她心爱的塔罗牌被收走,她的零花钱和“皇家午餐服务”也因父母惩罚她而暂停时——
黎罗被安排坐在了她的前排,连带代宁修坐在了她的斜前方。
缘分就开始了。
黎罗从一开始就坚信,礼礼有她自己的内心世界,非常有趣充满新意,所以总是问她各种问题:“为什么塔罗牌有七十八张呀?哪种水晶可以辟邪呀?灵摆怎么用的呀?”
这时礼礼会做非常热心耐心地回答,讲得头头是道。很擅于倾听的黎罗也动着她的脑瓜子及时互动,延续话题,就这样时不时往身后一撇找后桌聊天,然后犯了点颈椎病。
“我哥给我做了两份辣菜,太辣了,你可以帮我吃一点吗?”黎罗往自己嘴里扇风,手一拿开,嘴唇通红。
刚刚还在拿筷子戳着清淡饭菜的严银礼立即伸来大勺子:“谢谢,交给我!”
“听说你喜欢塔罗牌,我大概了解了一下大阿尔卡纳,画了二十二张牌,送给你。”黎罗往后排递去一个手工包装的木盒。
“我的天,谢谢!”严银礼打开木盒,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完全打破冰封,五官起飞,兴奋到溢于言表,舌头打结,“送我这么有心的礼物你也太厉害了!”
代宁修插嘴:“她在每个老师眼皮子底下画了几个月时间,确实费心。”
某天黎罗居然在食堂看见了礼礼:“我以为你很不喜欢这里的菜的…”
“是的,我很不喜欢。”礼礼从自己校服口袋里掏出了一罐老干妈,扣在了她清汤寡水的餐盘上,“这样就能将就了。”
“可是,就算你爸妈不给你零花钱了,你也一定有积蓄了呀,现在也太拮据了…”黎罗关切地问。
“我啊,在憋个大的。”严银礼笑了笑,从黎罗的餐盘里夹走了两块辣子鸡。
转眼间,严银礼解禁,原因居然是,她越挫越勇,不畏风险,用自己的零花钱创立了一个神秘学知识网站【度洛克】。
如此坚持她的爱好,让她奇迹般的一蹴而就,炒了爸妈和家族事业,开始自我管理。
于是午餐时间她就和黎罗、代宁修拼桌,三人的饭桌从不无聊。
“他们居然成了朋友…”“她巴结全校最聪明的人,还巴结到全校最有钱的人?”
听听那些悄声不断的言语,看代宁修毫不在意,黎罗也充耳不闻,但严银礼还有其他顾虑,她露出手腕上的黑曜石手串:
“其实这不止是兴趣,我相信魔法,塔罗,咒语,魔女,鬼神,转世重生…那你们,还愿意当我的朋友吗?”
代宁修挑起眉,一言不发。
“我就喜欢你呀,又漂亮又聪明,最酷了,尽管追求你喜欢的东西吧,礼礼,能成为你的朋友我超级骄傲的。”
虽然从别人那也会听到这种类似的话,可就是只有黎罗说出来才毫无防备和虚假,加上她可爱无邪的脸,虔诚认真的神情。
“呜呜,我也喜欢你好久了,你也太好了!”她立即扑上去抱住黎罗,要不是有桌子隔着,她们能热情地抱在地上打起滚来。
代宁修的目光从她们俩之间反复转移,谁也看不懂他苍白平淡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Gucci chanel hermes prada Louis Vuitton balenciaga…”
严银礼坐在黎罗家客厅的地毯上念念有词,她闭着眼睛虔诚地熏香,握着蜡烛缓缓悬空转圈,让蜡油滴在她搭建的简易祭坛上。
“你在念什么咒语啊?”黎罗听着有点耳熟。
而她只顾着神神叨叨地摇晃脑袋,直到手没拿稳,蜡烛啪嗒掉在了地毯上:“…哎呀。”
“啊啊啊,哥!哥!莘纶哥哥!”黎罗转头朝背后房门紧闭的屋子大喊。
“119!119!我错了!我赔我赔!”严银礼叫得比她更大声。
下一次礼礼到访时,背后跟进门一列专业的送货员,戴着白手套珍重地展开新地毯盖在原地板那块焦黑处。以及,放置好了她为罗铭买的猫罐头、定制的小衣服,还有价值十万块的仿真树猫爬架。
“这个…价值多少?”黎罗指着现在铺在她客厅中央的光彩灼灼的羊毛波斯地毯。
“真不贵~家里多拍了一件古董。”说完,礼礼把黎罗脸上的诧异当做惊喜,如释重负地去逗罗铭了。
但她应该到现在都对从没摸到罗铭一根毛而耿耿于怀。
他们三人关系的崩裂就在升学时。
“你愿意和我走吗?”
这句话,是严银礼拉着一头雾水的黎罗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问的:“你和我一起去别的学校吧,寄宿制,也不回家了,不要跟莘纶、跟代宁修呆在一起。”
黎罗瞪圆了眼:“什么意思,你要养我?”
严银礼点头:“我知道,我明白,莘纶管着你在家的生活,代宁修主导着你在学校的生活,让你一下子脱离他们俩很难,可我还是得试试,先离开他们吧,你需要的任何资助,我都能帮你。”
黎罗完全相信她这充满自信和底气的话语,依然觉得她很酷,很美,很强大,仿佛她已经活过了一段人生,早有经验了。
她所鼓励的,是让黎罗和她一样,更主动地选择想要的生活,可这个选项黎罗不曾考虑过,只会在一时间觉得难以理解:
“他们两都对我很重要啊,那是我家,还有陪我一起长大的人,我怎么能抛弃?到底为什么啊…”
“我告诉过你了,别人不信我都可以不劝,可是你…我必须…”严银礼深吸一口气,她已经说过了,说了好多次了。
可看着黎罗的双眼,仿佛她眼前蒙了一层雾,她的一整颗心都和有他们在的生活绑定了,那此时拿不出合理理由的她,多说无益。
“如果你察觉到我说的是对的,就尽早联系我。
黎罗,别让我等太久。”
至此严银礼切断了和黎罗的联系,与代宁修那边,更是毫无消息。
如今黎罗回想她的言语举动,也许一切真的如她所说,她早就占卜到了几年后的未来,看到了现在甚至更远,她是真的想帮忙。
黎罗喃喃轻叨:“对不起,魔女礼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