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旧静悄悄的。
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客栈后院草堆里,一个黑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麻袋静静的躺在墙边。
夜风轻轻拂过,臭味随着风飘出很远很远。
第二日清晨。
白漫雪一行人陆续起床,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们相继下楼,坐在客栈大堂里吃早膳,全都默契的没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而现在还很早,大堂里人不是很多。
白漫雪喝着手里的热粥,一旁的白初瑜一口吃掉一个小笼包后说道:
“吃完我们去四处逛逛,明天再出发,这样时间也不会太赶。”
孙洄点了点头,笑道:“可以,晚上还能出去玩,今晚有花朝节。”
“什么是花朝节?”
白漫雪一听便来了兴趣,花朝节,一听就很美好。
孙洄却是笑而不语,拿着筷子不紧不慢的夹着盘里的菜。
白初瑜淡淡道:“肯定是和花有关,应该是赏花会之类的吧。”
白漫雪也是这么认为的。
孙洄吃了几口菜后也不卖关子了,笑道:“不是赏花会,你们可知花卉镇最出名的是什么产业?”
白漫雪和白初瑜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探究,他们很少离开京城,自然是不知道的。
孙洄笑着介绍道:“花卉镇最出名的产业便是花楼,花朝节则是为了选出最美花魁。
这花卉镇选出的花魁,可都算的上天下第一美人。
他们靠着一望无际的花海吸引游客,自然也得有留住游客的玩乐场所。
除此之外,花卉镇的各种鲜花酿酒、鲜花点心,还有衣裙首饰都十分出色……”
本来白漫雪还很期待这个什么花朝节的,这么一来突然就没什么兴趣了。
这花卉镇应当是男子的天堂才对。
白初瑜挑眉笑道:“那倒是不错,晚上肯定热闹。”
孙洄勾了勾唇,放下筷子兴致勃勃道:“上次我来的时候,也是正好赶上了花朝节。
还别说,那花魁真是美的如同九天玄女下凡。”
白初瑜双眸亮了亮,显然是有了兴趣。
“若能见到这天底下最美的女子,倒是不虚此行了。”
白漫雪静静的吃着早膳,想着今天晚上应当是没她什么事情了。
冷玄一直在听着他们讲话,这花卉镇他也是第一次来,一听到他们说什么花魁。
他便插话道:“难道这花卉镇的花魁,还能比京城醉生楼里的柳湘湘还美?”
孙洄轻笑道:“不说超越,但应当也是不相上下的。”
冷玄点头道:“那倒是应该见识一番,如此便是不虚此行了。”
侍书白他一眼,嫌弃道:“花楼妓子能有多美,看你这下流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冷玄说着别的女人,她这心里居然会有点异样的感觉。
冷玄脸上依旧挂着笑,淡淡道:“男子风流不是正常?风流不代表下流,且青楼女子大多命运多舛,惜花赏花,不代表要采花,”
侍书无言以对,只是心底莫名燃着一股无名火,烧的她十分难受。
冷玄并未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是继续孙洄和白初瑜议论着。
孙洄走的地方多,自然是见识最广的。
但他虽然极爱玩乐,却是个极其洁身自好的人,除了家中的两个通房丫头,并未碰过外面任何女人。
而白初瑜更是连通房丫头都没有,可能是受白秉正的影响,他觉得他以后也得一生一世一双人。
几人正好好的说着话。
侍书突然将筷子丢在桌子上,语气不是很好的说道:“奴婢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众人都看向了她,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冷玄疑惑的看向了如画,问道:“她这是怎么了?吃枪药了吗?”
如画蹙着眉看着侍书离开的身影,又没好气的瞪了眼冷玄,这才急匆匆放下碗去追。
冷玄满头雾水,压根就不知道怎么了。
白漫雪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冷玄,又朝侍书离开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虽然出门不久,但她能看出,冷玄和侍书是交集最亲密的。
两人时不时就斗嘴,互相打闹,倒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刚才侍书好好的生气,便是从冷玄插话说什么花魁开始。
白漫雪想着这些,便淡淡收回目光,安静的垂眸喝着碗里的粥。
只是此时,这两人好像还什么都没意识到......
等早膳吃的差不多了,几人便准备各自回房间稍稍准备一下,出门去玩。
就在这时,客栈里的一个小二急匆匆的从后院跑了过来,嚷嚷道:“不好了掌柜的,我们后院麻袋里有个死人。”
一听发生了命案,客栈大堂里埋头用膳的人全都齐刷刷抬起了头。
掌柜生怕会影响生意,怒瞪了小二一眼高声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保不准又是哪个醉汉,喝多了在后院睡了一夜.....”
他一边训斥着,一边走出柜台,还恶狠狠的拍了一下那小二的后脑勺。
小二委屈的摸着被打的头,满脸都是可怜巴巴的委屈之色。
他明明就没说错嘛。
就算是醉汉也不会躺装马粪的麻袋里去呀。
那人一身都是马粪,踹都踹不醒,不是死人是什么?
虽然掌柜这般说了,还是架不住有人好奇,早膳都不吃了,跟着去了后院看热闹。
而白初瑜和孙洄即便没跟着去都仿佛闻到了那个臭味。
两人对视了一眼,明显都是一副反胃的表情。
就连白漫雪都蹙着眉,也是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场景,胃里都要翻腾了。
这刚吃进去的东西要是吐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一行人赶紧回房间快速收拾一下,便抓紧出了门。
除了宫璃渊,众人都出去玩了。
他独自坐在窗前,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品茶。
而此时客栈后院里。
不少小厮丫鬟都捂着鼻子围着一个墙角议论纷纷。
掌柜的急匆匆赶来,扒拉开人群冲上前,顿时就臭的干呕了好几声。
只见草垛上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麻袋被打开,露出了一个昏迷的男子,男子侧着头,也看不清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