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宗搬迁到了凤麟州后,外门弟子所居住的地方搬到了一个名为天岳峰上。
此时,天岳峰上一个洞府内,三个身穿白袍的年轻男女正盘膝坐在蒲团上。
在他们面前,是一只雪白的兔子,正用那双猩红漂亮的圆眼看着他们。
而兔子的脚上明显有着干涸的血迹,显然曾经受过伤。
“真的要这么做吗?”
一位男修挑了挑唇角,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一把小刀,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这只兔子浑身上下充满了灵力,想必吃了不少灵草灵药,大补之物啊!”
另一人则盯着那只兔子,嘴里啧啧赞叹道:“这么好的东西,你舍得就这样放了?”
听了两人的话,三人中唯一一名女子紧咬着下唇,迟疑道:“万一它是哪个长老或者真传弟子养的宠物,我们这般吃了它,会不会招来麻烦?”
“我们都把它逮来多少天了,也没听见宗门有人寻它啊,怕什么,说不定就是误入我宗的,吃了也就吃了,应该没人能查到我们头上......”
说着,他便伸手朝那只兔子抓去。
“再等等吧!”
女子见状,连忙阻止道,“再等两天,若是宗门真的没有人来寻,我们在吃也不急。”
另外两人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万一真的是宗内某个长老或真传养的,那他们可就死定了。
……
很快,云衍宗三年一次的天榜大赛即将拉开帷幕。
这场盛事,是整个云衍宗上下都极为重视的。
天榜大赛是宗门内的一项比试,也是每一位内门与真传弟子必须参加的赛事。
夺得前百名者,可获得宗门赏赐的各种修炼资源、丹药和法术。
这些资源对于修士而言,无疑是极具诱惑的。
所以天榜大赛,对于很多弟子来说意义非凡。
这是他们证明自己天资的机会。
主峰广场的演武台上,内门弟子正在进行着第一轮的比拼。
而高台之上,宗内诸多长老齐聚,气氛肃穆而庄严。
身为大长老的百自心端坐于高台,视线落在下方的一个内门弟子身上,目光悠远,似透过这场比赛看到了其他。
“云长老,据说,宗主当年入宗仅一年,便夺下了天榜大赛第一的名额,此事可是属实?”
百自心忽然问了一句。
闻言,众人都将视线落向了云天海身上。
这些人里,大都是一些六虚宫合并过来的长老,与一些随着云衍宗崛起,后加入云衍宗的新任长老。
云天海点头道:“确实如此。”
“哦......”
百自心轻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那些不明所以的长老们,皆露出惊愕之色。
“入宗一年竟然就能夺下天榜第一?!”
“宗主竟然是这等妖孽天赋吗?”
“实在恐怖如斯!”
“我听说,宗主当年夺下第一时还未满十岁,这简直不可思议。”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抽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就连百自心,也有几分动容。
云天海淡淡地笑道:“宗主天赋异禀,我云衍宗的未来,也需要靠宗主支撑。”
“那是,那是......”
众人讪笑着附和。
忽地,一位男子阴阳怪气地笑道:“呵呵,几百年前的云衍宗,那天榜大赛有什么含金量?!”
“呃......”
这话刚落,顿时惹起一阵尴尬之声。
众人面色微变,皆望向了说话那人。
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脸颊深陷,颧骨凸显,目光阴翳而凶戾,一双眼睛闪烁着诡谲的寒芒。
这正是六虚宫合并以前的大长老,陈惕守,修为合体境巅峰。
乃是云衍宗现任二长老。
百自心眉梢挑了挑,淡淡地瞥了陈惕守一眼,不置可否。
见大长老不出声,陈惕守继续冷声讥讽道:“那个时候,云衍宗怕都是一群炼气修士在菜鸟互啄吧,哪像今日,有资格参加大赛的,可全都是已结丹的弟子!”
他的语调尖酸刻薄,丝毫不顾及在座那个,曾经乃是云衍宗宗主的云天海。
“呵,陈长老说得对,今时确实不同往日了,不过......”
云天海顿了顿,轻蔑的笑了一声,转眸朝百自心望去,意味深长的道:“在往日,宗主实力是弟子中第一,而在今日,宗主的实力也在我等之上啊。”
陈惕守闻言脸上露出几分难堪之色,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百自心见状也是一笑,附和道:“宗主实力强横,确实是云衍宗的骄傲。”
随着百自心的话音落地,很快,这个话题被揭了过去。
众人看着下方台上的比试,时不时的发出赞叹。
“资质不错,这个小丫头居然已经金丹后期了!”
“啧啧,真是后生可畏。”
“……”
台上的比试依旧紧张而激烈。
“咔——”
蓦地,一声清脆的破裂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众人循着声音望向云天海,疑惑与探究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就见云天海面色凝重,目光中隐约有一股悲怆之色。
“云长老,你脸色不太好,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陈惕守面上似笑非笑,故作关切地问了一句。
云天海深吸口气,压制住了心底翻涌的情绪,平静道:“没什么,刚才不知为何,忽然感觉有些疲惫罢了,回去休息片刻就没事了。”
“哦?那云长老就回去好生歇歇吧。”
陈惕守说完,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中露出几许戏谑的光泽。
云天海起身,朝百自心告辞一声,径直离开了演武台。
他的背影在这一刻看上去忽然感觉有些佝偻,步履蹒跚,似乎随时都会摔倒在地。
陈惕守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与百自心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个眼神。
两人相视一眼,均是笑意浮现。
……
云天海离开主峰,寻了个没人的角落,掏出命牌。
那枚他从宋辞洞府里带出来的命牌,此时其上方的光华已然暗淡无光,命牌也碎裂成粉末飘洒在地。
看着手中的命牌粉末,云天海的面色越发的灰败。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些粉末,目光渐渐失去了焦距,悲恸之色越来越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