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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众人沉默。

把三十位亲传弟子的命送出去这事,任谁都无法说得出口。

更别提对方提出来的那些灵石与丹药赔偿,云衍宗十分之一都拿不出来。

可若不答应,灭宗之危就会降临。

最终还是那名率先回话的长老说道:“宗主,云霄宫实力强横,我等根本没办法反抗,如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答应对方条件,以换取云衍宗继续繁衍昌盛,要么拒绝他们,云衍宗立刻覆灭!”

说到这,他抬起头来,目光扫视众人,语气坚决的说道:“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所以我觉得,咱们云衍宗没必要跟云霄宫死磕,答应他们的条件,至少保全云衍宗传承!”

“待我宗宗主成为化神修士,未尝没机会报仇雪恨。”

“我赞同刘长老的看法。”

另外一个长老跟着表态,附和道:“云霄宫势大,我们不是其对手,此时唯有暂避锋芒,再寻机谋划。”

此态一表,其余人纷纷附和。

“刘长老与霍长老说得对。”

“云衍宗现在的处境确实很被动,与其与云霄宫拼命,倒不如退步妥协,待日后壮大了,再找云霄宫复仇也不迟!”

“宗主,您的意思呢?”

众人在下方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但就算他们都是这样认为,最终还是得听从云天海的决定。

云天海沉吟半响,缓缓说道:“诸位长老,你们所想的,本尊也明白,但本尊身为云衍宗之主,岂能把三十多位亲传弟子的性命弃之不顾?”

“宗主……”

众长老闻言大惊。

“请宗主三思,为了整个宗门考虑,三十几位亲传弟子的生死不重要,只要我们云衍宗能够存活下去,总有一天能将损失弥补回来!”

“不过是三十条命罢了,如何抵得过宗门几千年传承,与其余几千位弟子的身家性命?孰轻孰重,宗主三思。”

“云衍宗传到老夫这一代就此消亡,老夫百死难辞其咎,但请宗主三思,万不能因小失大啊。”

一声声苦口婆心劝阻声中,云天海脸色越发阴郁。

位于云天海左手下方,一直保持安静的大长老风扬突然站出,抱拳道:“宗主,请恕老朽冒昧的插一句话。”

“风长老请讲。”云天海点头。

风扬道:“云霄宫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一次我们云衍宗若真服软求饶,只怕将来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到那时候,云衍宗便彻底成了他们的奴隶了。”

顿了顿,风扬语气变得冷冽许多:“再者,云霄宫那位太上长老能否成功冲击化神还未可知,他若没有成功晋升化神,就凭借云霄宫掌教之力,也轻易奈何不了我云衍宗!”

“一切皆是未知,众长老怎可未打先降?”

“云衍宗整体实力虽比不过云霄宫,但也不是好欺负的,即使拼掉云衍宗的基业,也要给云霄宫一点颜色瞧瞧!”

风扬语毕,云天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一笑。

不愧是大长老,一针见血。

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云霄宫敢狮子大张嘴要灵石,要丹药,还要他宗弟子性命,简直不可饶恕。

哪怕会鱼死网破,哪怕会付出惨痛代价,也要给云霄宫一记耳光。

“老夫不敢苟同大长老的观点,这是在用全宗上下的性命去赌,万一输了,那就是万劫不复。”右侧刘长老皱着眉说道,并且摇了摇头。

“对方既然已开出条件,宗主何妨借坡下驴?若真等到对方化神出关踏平我云衍宗,届时悔之晚矣。”

“不行!”

风扬斩钉截铁的说道:“这等苛刻的赔偿条约,老夫第一个不同意,就算今日同意了赔偿,你能保证来日他云霄宫不会再度提出新的条款吗?

“万一云霄宫得寸进尺,那云衍宗该当如何应对?”

“依老朽的看法,我们云衍宗宁可拼尽最后一丝元气,与敌人玉石俱焚,也绝不能屈辱的向云霄宫低头求饶!”

风扬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让大堂内众人不禁再次陷入了沉默。

仔细一想,风扬大长老说得也还挺有道理的。

云霄宫提出的条件的确苛刻,如果他们答应下来,万一来日云霄宫又提出什么更苛刻的条件,到那时他们该如何自处?

“大长老言之有理啊!”

“我同意大长老的观点。”

又有人表态:“大丈夫生而不凡,岂可轻言放弃,云霄宫想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撒尿,门儿都没有!”

“云衍宗没有贪生怕——”死字在喉咙里转了个圈,咽了下去。

也不是没有,落柳峰那位亲传弟子就是例子。

刘长老见到原本站在他这一方的人瞬间倒戈相向,气得吹胡子瞪眼。

“哼,大长老说的这些不也是建立在假设的前提下吗?说到底,你还是在拿全宗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在赌。”

风扬摆摆手,缓缓出声:“刘老此言差矣,倘若云霄宫太上长老真有十足把握冲击化神,他们又何须提出这等苛刻要求?”

“这……”

刘长老哑口无言,一阵语塞。

另一位霍长老见此冷哼一声,问:“难道大长老你就有十足的把握,保证云霄宫太上长老无法冲击化神吗?”

“我没有。”风扬摇头。

“大长老拿全宗性命做赌,宗内弟子可曾会答应?”霍长老咄咄逼人。

“……”

大殿内争论不休,众人各抒己见,却始终达不成统一意见。

总共分为两方阵营,一个拼死顽抗、宁肯战死也不愿受制于人;

另一个则希望云衍宗能忍辱偷生,以图东山再起。

这种情况下,云衍宗宗主云天海根本没办法作决断。

底下的争论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大殿内的气氛逐渐剑拔弩张。

他面容凝肃,双眸微阖,似乎正在心底琢磨。

而这番争讨,一讨就是三天。

连带着宗内弟子,也都对此议论得沸沸扬扬,吵闹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