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目视着主仆离开,政祉安双手交叠笼进袖中,琢磨着到底往哪走,忽地察觉手中空落落的。

酒呢?!肯定是落在刚刚雪人旁了。

折回到假山前,抬手用内力一吸,酒壶回到手中,仰头往嘴里送了大口,醇厚沁凉的酒香顺喉而入,在五脏六腑间游走。

望着那只像鸡的‘白鸽’头上放着的红流苏,不知怎地竟觉得还蛮喜气。

失笑着又往嘴里送了一口。

“何事让公主这般开心?”

话落,厚重的齿轮声正好在政祉安的身后止住。

政祉安回身,望了眼轮椅上的宗祯平,身披狐裘腿上搭着毛绒毯,手里还拿着个暖手炉,唇角微扬:“这冰天雪地的,宗世子不在里边把酒言欢,出来做什么?”

装得还挺像,这副羸弱模样谁能想到此人不仅双腿早已恢复,还内力不俗。

似没听出她话里的戏谑,“我一个孤形只影的世子,无人愿意同我攀谈,这殿外有风雪枯木作伴倒也颇为雅趣不是?!”宗祯平说得平静,音调融在雪气中,显得有些萧瑟孤怜。

对上他那双淡然无波却又藏着丝丝落寞的眼眸,政祉安愣怔一瞬。

“公主又为何会在此?”宗祯平好奇询问。

仿佛刚刚是政祉安的错觉,政祉安收起那丝恻隐之心。

妖孽!

“里边吵,这里清静。”政祉安又喝了口酒,朝前伸出左手,掌心向上。

宗祯平状似迷茫。

“新年礼物。”政祉安歪头,往年她都会让人给他送新年贺礼,他再回礼。没道理他今年亲自到了还不带礼的。

宗祯平无奈挽唇低笑摇头,从袖间取出还没巴掌大的小巧方形锦盒。

政祉安接过,单手打开,一条精致被折叠好的月白发带,借着烛光还散发着丝丝非比寻常的光彩。

这条发带一看就不是寻常丝绸制作的。

宗祯平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只静静地望着面前的人,“我的呢?”

政祉安合上盖子,理直气壮道:“没有!”

闻言宗祯平依然笑意不减,“那...”他抬手一拍木轮,不待政祉安反应,木椅已经快速滑到她的身前,手中也多了个酒壶,颠了颠:“就这个吧。”

政祉安撇了一眼,没说话。

当年从北境一战后,两人冥冥中有了些战友情,多年的书信来往加上白山县之行,各自对彼此的性子都底,所以才会即使没有过多交流,也不觉生分。

甚至有时候仅一个眼神,便知道彼此要什么。

当年初见时,政祉安就觉得这娃聪明得过分,如今经过多年的岁月洗礼,他的心思城府只怕比以前更甚。

幸好是朋友,否则遇上这样的对手,政祉安也没有把握毫发无损的收场。

“你让丹琴给我的信看到了,你什么时候回北境?”政祉安见他没有喝的打算,伸手想要拿回来。

然而宗祯平压根没有还的意思,双手交握缓缓转动酒壶:“回北境之前我还要去趟白山县。”

政祉安眼眸一转:“跟李二他们那块石头有关?”

虽是问,却已然确定,当初张禾死得太过巧合,处处透着古怪,若非忙着疫病的事,她定要查个究竟。

再后来李二他们也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嘴什么石头,想来当初宗祯平路过白山县并非巧合,应当跟他原本要查的东西有关。

政祉安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宗祯平点头肯定,却依然没有解释的打算。

“大荒那边我会派人过去,倒是你,准备什么时候拿回北境军?”政祉安心下了然,又说起另外一件事。

他让丹琴带信,说大荒城下任城主大选背后有北蛮人的影子,她当即就想到了大荒的地理位置。

如果以大荒做为跳板,进攻安崇北境就可以绕过从滦迭河直接从大荒而行,且大荒城中的那些个穷凶极恶的人若是被收服后用到战场上,北境倒时可就被动了。

宗祯平父母亡故,双腿尽废,北境军也由他那位叔父接管,现在的他在北境形同吉祥物。

皇帝迟迟未让他袭爵,态度不明,这也是为什么他没将此事直接同皇帝上报的原因。

宗祯平抬眸望着政祉安轮廓平清晰的侧脸,好奇道:“你想做什么?”

以他对政祉安的了解,她定然早已有了打算,无论是为那些死去的难民,还是她自己,她都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然而回京都至今她却迟迟没有动静,若说政祉安怕了,或是还没查到对手是谁,宗祯平是万万不会信的,否则她也不会让刘丹琴把伍学民押到庆阳。

“猜猜。”政祉安斜睨向他,似挑衅,又像好友之间的玩笑稚气。

宗祯平手中动作顿住,瞧着政祉安的眸子甚是明亮,嘴角上扬:“公主心思素来机巧,微臣实在愚钝。”

“公主让臣猜,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看得起’三个字咬得略重,配上他那目不转睛的神情,似漩涡一般把人吸入其中。

“宗世子玉骨横秋,当世隽彦,被人看得起很稀奇?!”政祉安把锦盒放入袖中,转到他身后,搭上轮椅把手,缓缓推动向前。

“公主还真是...心巧言乖。”说是这么说,宗祯平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政祉安眸中狡黠浮现:“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不成?”

“可不是。”宗祯平笑意不减,“在下常年居于北境是个粗野之人,哪听得出真假,还以为公主真心夸赞,谁知是诓我的。”

“我的错。”政祉安顺着他的话道:“明日我就让人备上薄礼赔罪。”

远远的杨吉星与月清跟在后边。

杨吉星望着前面两人的背影,疑惑出声:“你说主子明明说过到庆阳以后就不要和乐安公主表现得太过熟稔,现在他却与公主单独同行,万一被人瞧见。”

月清面无表情刮了他一眼,语调生硬:“主子定有自己的考量。”

“不对。”杨吉星摇着脑袋,“主子向来谨慎。”还想说些什么,对上月清警告的眼神,当即止住。

前边的宗祯平听到政祉安的话欣然接受:“那就却之不恭了。”想到先前大殿之上的事情,又道:“此次各国向安崇示好,又有求娶之心,公主怎么看?”

“一个个算盘珠子扣得铛铛响,能怎么看。”政祉安呼出一口热气:“反正天塌下来有我父皇顶着,怎么着也轮不到我操心。”

宗祯平手指摩挲着酒壶,低沉的嗓音似融进寒风中:“我瞧着那阿日斯兰对你像势在必得的样子,他是乌骨瓦最看好的儿子,在北蛮声望极高。”

“小屁孩一个,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政祉安看见前方小道旁,一棵树枝上挂满积雪,顿时脸上扬起玩味的笑容。

宗祯平毫无察觉,依旧正经讲着:“自他到安崇起,滦迭河对面就常有大队蛮子跑马出没...”

话未说完,头顶哗哗一片白雪落下,有的顺着衣襟落到脖颈里,猝不及防的冰凉直蹿脑仁。

政祉安早就退到五步外,幸灾乐祸的憨笑着。

“政祉安。”连名带姓地音调加重,却没有生气的意思,无奈里夹杂些许幽怨。

她小时候就喜欢捉弄人玩,到现在还是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