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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先找个地方请我吃顿好的?”竺之灵烦躁的抓着本就似鸡窝的头顶。

元鸣上前扒拉着她的发丝,又在鼻前扇了扇,毫不掩饰的嫌弃“你这样哪家酒楼茶笥敢让你进啊?!”

“再多嘴信不信老娘毒死你。”竺之灵微挑眸中带着不耐烦的郁气,同时手掌中已经出现两个白色瓷瓶。

元鸣从怀中掏出几瓶五颜六色的小瓷瓶,“来啊,谁怕谁!”

政祉安一巴掌拍上脑门,摇着头,叹着气,往回走。

都多大的人了,他俩还这么幼稚。

凌飞收起火折跟上,鲜少有表情的脸上浮现出,服气的无奈。

身后争吵的声音继续。

“嘿,老娘还怕你个小鬼头不成。”

“知道自己老就行了,说这么大声怕别人听不见?还有不许叫老子小鬼头...”

政祉安与凌飞上马,缓缓前行,她顺手将元鸣那匹马牵走,直至快到连接外面繁华街道时停住,凌飞先行离开。

半晌两人从屋檐上飞身下来,元鸣衣袍上破了几个细长的洞,增加了几只脚印,头上的发簪不翼而飞,发髻松散。

竺之灵本就毫无形象自然也看不出差别。

俩人互看一眼又相互嫌弃的哼声转头。

政祉安幽幽道:“你俩解了没?”

竺之灵甩出一粒药丸,元鸣接住扔进嘴里,几息后吐出一口血水,又从怀中取出个瓷瓶,同样的手法扔出,轮到竺之灵接住,打开在鼻尖深吸,片刻一只细小的虫子从她的鼻孔中带着血丝爬出,她嫌弃至极的捏起扔到地上碾死。

“小元子你恶不恶心?!”

元鸣挑衅的扬眉“反正又不是恶心我!”

待凌飞提着两个包裹回来时,见到的便是两匹马后面自家主子双手环胸斜靠着墙面,闭目养神,另外两人一边蹲一个碎碎念着。

“去换吧。”

两人各自接过包裹,窜入后边漆黑的小巷中。

换掉外衣,元鸣率先提着包裹回来,“我们去哪儿吃饭?”

没人理他,他也不在意的自顾自的将包裹拴在马鞍上,竺之灵出来时,一身男子衣袍,杂乱的头发被用发带随意的绑在脑后,只是额前依然留了不少杂毛遮去部分容貌,这反倒叫人看着像个不善打理的糙汉子。

当然除了她较于男子瘦小的身形,汉子形象很是贴切。

“吃啥?”她将包裹扔到元鸣的马背上,期待的问着。

政祉安:“......”

凌飞:“......”

元鸣:“......”

他终于知道为何方才那两人都不理自己了。

凌飞牵着马前面带路,几人跟上。

穿过喧闹的大街,来到北面冷清不少的背面街道,在一处不算大的客栈前停住,店内像是早已知道有客人会来,小二热情上前接过缰绳,“客官里边请,你们是在大堂用饭还是回屋用?”

凌飞看了眼政祉安,回头淡声道:“送到天字六号房。”

“得呢,您先请,饭菜马上来。”

凌飞取了钥匙领着几人上楼,进入屋内后,几人纷纷自顾自的找椅子坐下。

等饭菜上齐,一番风缠云卷之势干完后,元鸣和竺之灵心满意足瘫坐在椅子上。

待小二把东西收拾完,政祉安喝了杯茶水才看向竺之灵平静道:“说吧。”

元鸣与凌飞纷纷望向她。

竺之灵身体坐直,纠结得抓着头发,许是长时间没洗,长了跳蚤,痒得烦心。

没有人催促,只静静等待。

“我能先只说一部分吗?我不想骗你们。”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元鸣两只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打圈‘嗝~’他没心没肺的嘿嘿一笑。

竺之灵踌躇着“我...”

“我问你答,不想回答就喊过。”政祉安右肘抵住扶手,头右偏,手指揉着太阳穴。

“成!”竺之灵觉得这个办法好,也不用她自己从头组织措词。

政祉安淡声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想去西禹。”

“你被追杀了?”政祉安揉穴的动作顿住。

竺之灵颓丧的点头。

“药王谷出事了?”

竺之灵陡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元鸣亦是满眼好奇的看着她,政祉安一直跟自己在一起,跟凌飞谈事的时候一般也不会特意避开自己,他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唉。”政祉安有些心累,继续方才的动作,缓缓道:“逼得你一个药王谷谷主亲传弟子往别国跑,安崇有几个势力能有这实力?又有几个敢这么做?”

竺之灵无力的趴到桌上,眼眶微红的望着某处。

“你师父被人杀了?”

“没有。”竺之灵摇头,哑声回着。

政祉安正了正身子,手肘放下,手指轻点,提问的速度加快“你在西禹有好友?”

“没有。”

“那你准备去西禹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

“准备什么时候走?”

“看情况。”

“你师父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竺之灵猛地顿住,直起身子,微挑的眼眸瞪大,“你!”

瘫坐的元鸣瞬间坐起身,眸子不可置信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唯有话少的凌飞只意外一瞬便恢复神色。

屋内突然静默,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伤痛。

竺之灵这人看似性情跳脱古怪,实则骨子里对于认可亲近的人是绝对的赤诚,热衷,这也是为何她能与元鸣玩到一处原因。

静默半响后,政祉安淡声道:“你若真觉得西禹安全,那就想办法找到风魂谷混进去。”说完她起身向外走。

凌飞起身跟随,元鸣走到她身旁的椅子似安慰又似分析“安安说得对,风魂谷是药王谷的死对头,只是万一被你,被发现他们找上风魂谷,你的身份暴露,他们不一定会护着你,最后说不定...”死得更惨,这一句他觉得太伤人,还是咽了回去。

另一边凌飞跟随政祉安进屋,淡声道:“主子明日还留在这里吗?”

政祉安将窗户推开,外面的凉风蜂拥而至,吹得人清醒不少“明日去罗田县。”

“若之灵姐执意前往西禹,就让人护她平安离开安崇。”

她不是天神,没有悲天悯人的无上慈悲,更不会左右别人的抉择。

“是。”

一阵叩门声响起,凌飞转身开门。

竺之灵走了进来,元鸣跟在后边,顺手将门关上,自在的找了把椅子坐下。

“我觉得跟着你更安全。”

毕竟她可是安崇的嫡出公主,谁敢动她,在她身边总比去赌那未知的前路靠谱。

“本宫未必会保你。”政祉安气势陡然一变。

竺之灵也察觉到此时不再是仅凭私交就能撼动的,毕竟药王谷虽只是江湖势力,却并非随意可除的小门派,更何况其中背后的关系网,有求药王谷的人不计其数,要是真对上,即便是皇族将会面临不小的压力。

“我师父,呸。”竺之灵像似口中有什么脏东西,连连嫌恶,吐完心中舒坦了,继续道:“麻子明一直在暗中培育血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