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陆续走了进来。
刚刚出声反问的人便是为首之人,而跟在他后边身着深色紫袍的人,政祉安一眼便认出是昨日老伯跪求之人,葛家少主——葛皋。
见到几人,还在柜台里的掌柜赶忙走了出来,带着谄媚的笑容行至葛皋的面前,低头道“少主。”后又对着另外几人道“三位公子好。”
他的脑中快速的转动着,这几位今日怎会一起到这里来?
之前每月都是少主来查查账便走,如今这几位大爷竟然破天荒的到这儿来了。
其中有人起身,试探的看向后面两人中,身着草绿叠套云纹紬青衣衫,一条茶褐仙花纹锦带系在腰间,青丝高束,一双眉清目秀的凤眼,看着一派正义,抱拳问道“公子可是清风门的杜淮波?”
杜淮波抱拳回礼“正是在下。”
此言一出,大堂中不少刀客侠士纷纷低语交谈。
“一直听说清风门在昌丰,没想到此次竟还真能见到清风扫落叶的传人杜淮波,没白来...”
“确实不枉此行,听说三年前他能与成名已久的金背鬼刀柴斯伯一战。”
“如此说来,今年的英雄榜他或许也有一席之地啊...”
大堂中谈论声此起彼伏,原本那名大汉却不屑的轻扫几人一眼,坐回凳子上,不发一言的继续饮酒。
“你倒是说说是不是这意思?”门口处为首之人勾唇讽刺的看向大汉。
靠在二楼凭栏处的政祉安看着楼下之人,眉头微挑。
能让葛皋跟在后面的人,这人身份不低啊。
那名大汉喝了口碗中的酒,头也没回“仁者见仁,何须老夫多言。”
“如今实乃太平,边境亦无战事,你刚刚那番话,是望着乱世再起,让诸位做个乱世豪杰,才算是一心为民?”杜淮波上前几步,正义凛然的提出质疑。
在场的不少人随着他的话,纷纷附和,甚至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许多。
正当政祉安有些不解,明明那名大汉说的并无不妥,这几人却还要咄咄逼人。
“他爹就是上一届英雄榜上的人物。”
赵二牛不知何时挪到了她的身边低声解释着她心中的疑惑。
砰——
大汉重重的将手中的酒碗放于桌面,站起身,放于桌旁的长剑已然握紧,转身面向杜淮波,另一只手抬起顺了顺额前松散的发丝“乱世豪杰?你杜家想做还不配呢?”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杜淮波看清他的面容后,瞳孔猛缩,身体迅速警惕防备起来。
大汉长剑蓦然出鞘,直直的刺向杜淮波
随着两人的打斗,客栈外面冲进来不少护卫,立即加入战斗,下面与大汉一起的人也随之加入战斗。
这些发生在瞬间,众人都不知为何会发展这样,那些人群中有不少被误伤的,导致场面越发的混乱。
不少人想从门外离开,奈何门外竟早有人阻拦,便有不少人冲向着二楼。
政祉安几人快速向屋内退去,一柄弯刀从她的眼前滑过,直直的插进门框中,将她拦住。
凌飞立即拦住从楼梯处上来行刺的人,丹琴正准备推开房门时,房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
亏得丹琴反应迅速,很快政祉安一行人便被包围住,萧华池优哉游哉的时不时抬下手,将靠近的刺客打退。
政祉安刚闪身避开袭来的暗箭,刚想提醒身旁的赵二牛,谁知他像个泥鳅似的,在人群中穿梭自如,那些人连他的衣角都未碰到。
而楼下更是混乱一片。
她轻嗤一声“师父,都怪你!”
她跟元鸣这一路上从未遇到过刺杀,就师父一来,这些人就紧随其后,若说不是跟着他们来的,怎么说得过去。
萧华池一掌拍开袭来的刺客,“你是觉得你师父我,已经老得耳聋眼瞎了?!”
“难道不是事实?”政祉安以刁钻的身形,一脚袭向面前之人的下三寸,那人啊的一声惨叫,双手下意识的想要遮挡。
她瞅准机会,接过下落的长剑,旋身滑过那人脖颈。
轻弹长剑,笑靥如花“疼吗?”
那人倒下前,眼眶瞪大,直勾勾的盯着她,里面是难以理解的意外,口中的鲜血直流,他已然没有了感叹的机会。
“好啊,现在都会调侃你师父了。”这些人对于萧华池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可架不住杀完一批又一批,厌烦的轻哼一声,“小家伙,你们进屋,从窗户离开,且待为师杀它个片甲不留。”
“行啊,师父保重,记得留个全尸待徒儿回来收啊!”
政祉安应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丹琴,凌飞,元鸣几人快速向这边靠拢。
几人刚跳下窗户,便被一声高喊打乱。
“全部拿下,不得放过任何一个。”
“是。”
一群训练有素,身着银色铠甲,腰佩弯刀的士兵,其中几人迅速上前,将他们几人围住,其余人的冲进客栈。
陆华看着跳窗的这几人,更没想到其中最小的看着仅仅才八九岁的模样,手中的长剑还低着未干的鲜血。
如此年纪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竟然这般淡定,看另外几人站姿,皆是在士兵上前时,将他护在中间,此子怕是不简单。
政祉安轻扫周围的士兵,将手中的长剑一扔,拉着丹琴腰间布料,低声道“丹琴,我怕。”
听到这话时,元鸣下意识的向后转头看向她,她刚刚说什么?她怕?
刚刚杀得最欢的是谁?现在怕?哄鬼呢。
政祉安直接无视他的目光,又向丹琴的身后挪了挪。
丹琴顿了下,收起手中的长剑,看向马上的中年将领,“大人,为何抓我们?”
“有人在来福客栈故意挑动是非,引发门派厮杀,其中恐有他国奸细,顾,客栈内所有人全部带回。”陆华高声说着。
周围的百姓,一听缘由纷纷离得远远的,谁也不敢再上前看戏,真要是跟奸细沾上边,不死也得脱层皮。
丹琴不再多说,只是侧身低声回道“要把您的身份腰牌拿出来吗?”
“我没带。”政祉安无奈,那玩意儿当年刚拿到手的时候还带了两次,后来嫌麻烦,就再也没带过,反正在庆阳她随便到哪儿都畅通无阻,那玩意压根就用不上。
这次出来是真忘了还有身份牌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