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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倒也是。”政祉安从他的小凳子上起身,临走时还不忘拿着笔杆子在他的本子上画了只似狗非狗,似猫非猫的图案。

从自家师兄极其嫌弃的眼神中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擦拭着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墨汁。

褚墨抱起她直接将人带到摘星楼的后院,说是后院不如说是他平日里习武的场地。

将怀中的小人放在地上,从一排的木制武器中选了一把比较趁手的长剑,一个旋身“看好了。”

政祉安看得入迷,他那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转身时,轻若扶柳,木剑行云流水却暗藏杀机。

看得她啧啧称奇。

一套剑法演示完毕,褚墨将剑随意一扔便插进武器架中,走向场边呱唧拍手的小人身前“看会了吗?”

政祉安在脑中回想片刻,点头。

“那你自己去选一把你觉得趁手的,试试。”

看似简单的动作,只有自己亲自上手后才发现,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政祉安连第一个挽剑都差点把自己给砍了,褚墨微微扬起嘴唇,触及到小家伙那瞪视,才强行压下,上前蹲下握着她的手腕,“手臂伸长,打直,用手腕的巧劲,这样...”他带着将动作缓慢的演示了一遍。

政祉安很快便知晓了其中的关键...

这一练,便是四年,风雨无阻。

“师兄小心了!”

身形已然长高不少的政祉安,袭向对面飘逸绝尘的少年。

见他提剑要挡,政祉安眼中计谋得逞的精光划过,以极难的姿势,侧斜着身体滑到他的身后,将木剑抵住他的后背,如小狐狸偷到肉一般,狡黠一笑“师兄,我可是赢了?”

褚墨无奈的将剑扔回武器架,回身莞尔一笑“是,你终于赢了。”

四年来,小家伙对于练武一事的执着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师父总说师妹天赋惊人,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人,可他更知道师妹这几年吃的苦,不比任何习武之人少,甚至更多。

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师妹五岁时为了学会轻功,自己从几十丈高的悬崖上跳下,此事还是背着皇上与师父做的,当时若失败了,他都不敢想象。

政祉安望着如今长身如玉,俊雅如仙的少年,虽然她看习惯了,但是他这么温柔一笑吧,她还是忍不住犯花痴。

“口水流出来了。”褚墨无奈的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

闻言政祉安下意识抬手去擦,却什么都没有,气哼哼的挥舞着手中长剑“看剑。”

师兄跟师父学坏了!

两人又你来我往的打闹着,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后院响起,直到汗水打湿了衣背两人才罢手,褚墨才抬手用衣袖擦拭着额间的细汗,抬眼望向她“你今天又不去太学院,不怕被罚?”

“你不也没去!”政祉安斜睨他一眼。

自从老爹将科举办成功之后,便开了太学院,让有志之士可以进入学习,京中的氏族可从小进入学习,但五岁开始便需要考核,若是不过要么留级,要么退学回家自学。

太学院院长还是由当初在上书房教她们的羊夫子担任,有一点不同的是,太学院可直面父皇,但也归礼部管。

老爹非常重视太学院,以至于连带着她只要去了太学院,那里上课的大儒就没一个能放过自己的。

“我是老师特批,可去可不去。”褚墨面上表情虽不多,但政祉安却知道要是给他个尾巴现在指不定已经翘天上去了。

政祉安冲他做了个鬼脸,皮笑肉不笑的飞身离开,下午最后一堂课是羊夫子的,前几天他跑老爹那儿告状,害她连着三日每天跟着一起上下朝,还要跟着看奏折,如果再来一遍,她猛地摇头,想要把这么晦气的事情甩出去,今天必须去。

政祉安将自己的轻功提到极致,一定要赶上啊!

在树枝间起落时,她在心底把工部尚书问候了一遍,选个上学的地方干嘛非得选郊外,还非得建在半山腰,是嫌那些学生吃饱了撑的没地儿消食儿吗?

此时正在工部办公的尚书顾邱,正在听底下的人汇报事情,突然只觉的鼻头痒痒,连打了两个喷嚏才罢休。

底下的于开济担忧的看向他“顾尚书是夜里中了风寒吗?”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真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看着其余几位大人的对视,那眼神中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这酷暑六月的,中风寒?在场的都是平日里及其相熟的几人,其中一人揶揄的望向上方“尚书莫不是夜里过于老当益壮,下官那里有秘方...”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着

顾邱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手握拳头抵在唇边,声音暗沉道“事情都商量出结果了?”

几人瞬间各自拉着旁边的人,低语着,只是那眼神嘛...

政祉安紧赶慢赶的才到学院外的院墙,她熟练的找到平日里没人的墙角,刚要翻身进去,只感觉身后一道气劲袭来,她的头向左边轻轻一歪,抬臂将木枝握在手中。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她翻身进入院墙,果然不出意外,身后的人也紧跟着翻了进来,上前右手习惯性抵在她的左肩上,“我跟讲,你今日错过了多好的一出戏。”

政祉安歪头看向面前比自己高出大节的的少年,明明都是学院的衣袍,政念云却总能穿出一种纨绔子弟的味道。

只是他那倒粗不粗,倒细不细的嗓音让政祉安忍不住皱眉,怎么师兄就没有变声期呢?

念在这是自己为数不多的难兄难弟,没将嫌弃直白的讲出来,一把将他的手臂拍开,问道“你今日去哪儿了?”

“你猜。”政念云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拿着把扇子,长发半束于顶,衣襟领口处,被他开得有些大。

这幅浪荡子的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我。”还不待政祉安说完,学院后山的钟声响起,初听时会觉得悦耳动听,但对于已经听了几年的两人只觉得烦躁,刺耳,下意识的对视一眼,猛地向着他们的学院冲去。

羊夫子的课不允许迟到,这是历来的规矩,若是迟到便会被罚,政祉安最讨厌的就是被拉着背一些长篇大论的文章,政念云最怕让他背,更怕让他抄。

旁边的家伙是能背,不想背,自己是每次一到要背的时候脑中一片空白,不用的时候,又全都冒出来,邪门得很。

啪~

戒尺敲在木桌上的声音震天响,他首先是指着政祉安,碎碎念了半响,便让她回到坐位上,当看到躲在她身后弯着腰想要以此混过去的政念云,羊辛快步上前戒尺毫不犹豫的甩在他的屁股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