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再让人找找。”政祉安撇了撇嘴。
萧华池抱着她回到顶层,开始跟她讲解其它内容。
随着夕阳的熠熠余晖轻洒在隔间,里面的三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仅能时不时听见翻看书页的‘沙沙’声...
直到政弘元的突然到来,打破了这和谐安逸的画面。
政弘元到的时候就见小家伙看书正看得入迷,萧华池向他点头示意。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宫?”
突如其来的询问声音打断了政祉安的思绪,她抬头望向自家老爹,怎么那么像孩子在外贪玩忘了回家,他来逮人的样子。
她咧嘴一笑“现在就回。”收好书籍揣进怀里,向他举起手。
政弘元无奈的将人抱起,看向萧华池唇齿轻启道“萧老,那我们告辞了。”
“嗯。”萧华池随意点了下头,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脑中划过他今日卜算的那一卦,提声问道“皇上,此次科举你安排的是谁负责这事儿?”
闻言,政弘元回身,眼带疑惑“云国公,可有不妥?”
萧老从不谈论朝中之事,怎会突然问这个?
“无有不妥,只是...”萧华池顿了片刻“皇上切勿因求仁,而将那沟壑填满了。”
政弘元平静无波的眸中此时犹如寒潭般幽深,微微颔首“多谢萧老。”
看着他转身已经离去的背影,萧华池又看回八卦桌盘,那一卦最后的结局尚还蒙着迷雾,想来是有变数的。
政祉安茫然,刚刚师父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从自家老爹的面上找找答案,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回到中阳宫,父女俩如往常一样用过晚膳,政祉安正因为吃饱了,瘫软在楠木椅上,拍着小肚子,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端着茶品茗了一口,看着她的动作,政弘元斜睨她一眼“你最近是不是将学业荒废了?”虽是问她,但那语气显然是肯定的。
拍着肚子的小手顿住,木然的转头看向他,眼神里仿佛说着;我没有,别乱说。
“明日起你卯时起去上书房,午膳后再去萧老那边。”政弘元不容她拒绝的说道。
这段时间他没管这小家伙,她就整日沉迷于练武,那些书籍愣是一点没看,再这样下去,以后还不得成个文墨不通的‘莽夫!’
躺着的政祉安立即站起身,双手抓着脑袋,将头发薅得像个鸟窝,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他 “卯时?你说的卯时?”让她念书就不说了,竟然还要卯时起,难不成真要来个‘闻鸡起舞?’
“你大皇兄他们三个,哪个不是卯时去的?”
政祉安立即找理由反驳“那他们还比我大几岁呢!”
“是你自己选的大学院。”政弘元淡淡的开口,一句话就把她堵死。
所以这还是怪她自己了?这叫什么?政祉安郁闷的滑下椅子,气哼哼的离开。
望着她的抱着双手离开的小模样,政弘元唇角微扬,眼底划过笑意。
回到寝殿,政祉安已经不再是刚刚与她老爹置气的模样,爬上软榻,正色的看向丹琴“结果如何?”
没跟上她的思绪,丹琴看向她“什么?”很快又反应过来,秀眉蹙起“确实有那两个人,不过两人在三个月内,相继发生意外身亡。”
这么看来,双芝说的话基本是可以相信的,否则两人身亡的原因怎会这么巧合。
真的是丽妃?政祉安趴在软榻上的茶桌上,眼神放空。
如果真是丽妃,那现在这样的结果就是死无对证,仅凭袁贵人主仆二人的作证,想也不可能动得了她。
丹琴以为她是因为没有查出有用的东西而情绪低落,想到当初不止有袁贵人,还有已被赐死的詹贵人和关昭仪,想到这儿,她说道“我们还有个机会!”
“什么?”政祉安抬头望向她。
“当年的关昭仪。”丹琴想到她当时还小,可能已经不记得了,解释道“她当年也在现场,如果真跟丽妃有关的话,她可能知道的比袁贵人知道的还多。”
经她这么一提,政祉安想起那个当年跟在詹贵人身后的女人,她好像在冷宫?
就凭当年詹贵人被赐死这事儿,恐怕真跟她们有关,政祉安有了思绪,“那我们明日下午就去冷宫逛逛!”她就不信查不出来了。
见她恢复了精神,丹琴才转身出去让人准备洗漱,只是她忍不住在心底喟叹,只希望这件事能早点过去,公主还这么小,千万不要因为娘娘的这件事,将她困住一生啊...
不得不说,丹琴猜得很准确的,晚上政祉安躺在她那雕刻精致的拔步床上,爬到里侧将睡枕拿开,打开下面的那个小夹层,将里面的骨笄拿出来,底下还放着两封已被拆开过的书信。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那支骨笄。
不知道娘亲到底对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她们两个从未说过一句话,她甚至都没抱过自己,可是她却在那一个月里给她准备了很多。
在一岁时丹琴拿出书信对着她念,“一岁的政祉安,生辰快乐。”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还有胸前的长命锁,丹琴说是她自己刻的。
可是自己每天跟她待在一起,从未见过她刻过东西。
两岁生辰那天,没想到也有信“两岁的政祉安,生辰快乐。”那次的礼物是个摇摇鼓。
政祉安喃喃道“谁两岁还玩摇摇鼓呀?”
注视着手里的东西出神半响,丹琴进来准备帮她熄灯,看到这个场景,一愣眼底微红,像是没看见的轻咳一声,“公主,快歇息吧,你明天卯时起床呢。”吹灭了灯烛。
政祉安将骨笄放了回去,躺下,忍不住吐槽,卯时起要命啊!
第二日天刚朦朦亮,她便被丹琴从床上捞起来,她忍不住宣泄似的高喊一声“啊~”
丹琴被吓一跳,“怎么了,公主,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政祉安嘿嘿一笑,接过她递过来的衣裙自己穿着。
用过早膳,两人慢悠悠的来到上书房,政祉安仰头看着门框上挂着的几个大字,再也没有什么时侯能像此刻这般讨厌那几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