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周清辰心中一跳，还不待看清，大道星辰塔的可怕威压就将这猩红眼眸给震散。
但即便如此，那惊鸿一瞥也让周清辰心中一阵发慌。
“是那道妖之祖的一丝意念？”
周清辰率先猜测。
但仅是片刻后，他又否决了自己。
“不，不应该。若是祂的意念，又怎会让我如愿将星辰塔与半妖连接。”
他思虑重重，却苦思不得其解。
“这些超脱存在，皆是至高无上的神明。道境的力量匪夷所思，帝星降生、道妖之祖分离出的邪性力量降生……还有那殷天凡，不知从何处得了混沌青莲的本体，借着轮回降生……”
“上界诸天是发生过什么事，要让这些道境存在如此谋划……”
周清辰的心情有些沉重，将星辰塔的印记加固后，又用玄苍之魂的力量给姜半妖的半元神体附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庇护力量。
“无论如何，且先走着看。能让那位分离出自己的一部分降生，而其本体也早已化作了三大妖天，必定是状态不好。”
“无论是那种情况，已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将一切处理妥当后，周清辰这才收回自己的力量。
此时的姜半妖眉心处闪烁着一个银色的星辰烙印，一亮一灭，三次后才消失不见。他的神态间多了一丝冷静，瞳孔中混浊的血墨色散了不少，不在光下很难看出他眼睛的本色。
“师尊，好了吗？”
姜半妖的眼中还有一丝茫然。
周清辰微微点头，见姜半妖的脸色平静了下来，他这才说道：“你以前修的功法，现在可还在修？”
姜半妖摇了摇头，回答道：“现在只修《吞灵秘典》，以前那道功法是我血脉觉醒后所得，叫《十二祖妖禁篆》，全篇仅有十二个妖文禁篆，但我修炼起来却如有神助，不觉晦涩。”
“那就是了。”周清辰很早以前就从系统那看过几位弟子的属性面板，其中姜半妖的面板无疑是最吓人，几乎全是那道妖之祖留下的手段。
他沉顿了一下，说道：“这功法也是来自那道妖之祖，应是祂的本命法，你既要修妖，那就不得不修它。”
“道妖之祖虽后天得道，但在他成道的那一刻，这诸天万界之妖的源头就都变成了祂，什么妖法妖术，也都从祂那里来，最终也都会回到祂那里去。”
“你修其他妖道功法也好，修那本命法也罢，都无太多区别。”
“既如此，你就定心修那本命法，以后你的修行速度会快很多，不至于被耽误。只是两道兼修，你虽半妖之躯，但想要兼得，还需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精力。”
周清辰的声音落下，姜半妖重重的应了一声，说道：“弟子不惧这些。多年来弟子命运飘零，前路迷茫，今时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绝不放手！”
“昔年在凌霄宫受尽欺辱，血脉觉醒之际失手杀人，我并不悔。我只悔自己实力弱小，未能护住母亲。”
“师尊，我本名叫姜旻轩，后父亲让我于妖域中自生自灭，也是为我留了一线生机，那之后我未敢用本名，只以种族为名，到处流离。”
“北境星宫一行，我在那里击败了一人，他曾到凌霄宫交流过一段时间，认出了我来。我仗着师尊的关系，并未对他留手，此事传开，想必那东境凌霄宫也知晓了我还活着。”
“家仇未报，吾父仍在凌霄受罚，旻轩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父母、为了报答师尊，定会努力修行，不负所望。”
……
几位弟子的修行之事都安排完毕，周清辰吁了口气。
“东境凌霄宫……”
周清辰低声喃喃，心中大概勾勒出一个世代与妖族为仇的道门形象。
“东境的道门九派，视妖为眼中钉肉中刺，诸多传承大都与除妖杀妖有关，同时也是最会利用妖族躯体的道统。这些道门之中有的传承久远，祖师或曾是古代真仙的后裔，或本身是某位古代真仙。”
“人与妖本是异类，彼此吞食厮杀并不罕见。古时的仇怨到了现在也不曾消，但到了当世，道门还如此憎恨妖类也有利益的原因。”
“道门的传承之中有诸多利用妖类修炼、祭炼妖类遗留的法门。有些妖一身是宝，其遗蜕落到别的仙门最多只能稍加利用，但要是落入道门手中，那才叫做有效利用。”
“据传道门的许多享誉天下的灵宝都是用妖蜕祭炼后再配合炼器之术铸成，还有这天下的御兽传承，七出道门诸派，今虽没落了不少，但道门九派之中仍有御兽的一席之地。”
“家底传承都是依靠杀妖而立的，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妖族不愿与道门相杀，道门也不会同意。这也是为何南境妖域都与东境相互侵扰，却很少来侵扰南境人族地带。”
“也就是近年天令的出现让妖域与南境人族争斗了一次，实在是少见。”
周清辰感慨地想着，忽然看到了门口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司天。”
他微微抬眸，喊了一声。
那门外的身影便一蹦一跳地进来了。
“主人，我真是好想你。”
司天剑灵眨巴着大眼睛飞扑过来，大口呼吸着周清辰身上的味道。
“啊，就是这种感觉，清清凉凉的。”
他脸上的笑容止不住，就差挂在周清辰身上了。
周清辰见司天剑灵这般模样可爱得紧，对他也就宽容了许多，任他抱着，只随意问道：“剑翎呢？”
司天剑灵呆了呆，半晌后才恍惚道：“哦，它啊，好像前些日子出去了，说那之前留在风氏的妖蛟要求它一见。”
周清辰这才想起，那妖蛟说了要留在风氏守护千年，换取那一份玄阴之水。
当初周清辰还给了那妖蛟两个选择，一就是千年后自行离去，二则是千年后追随周清辰。
太华宗重建之后留下了一根通天玉柱，主要是用来连接元灵桂树和地底下的八阶灵脉，另一层用意则是预留给那妖蛟盘着，当护宗灵兽。
至于用不用得上，其实并不重要。
如今才过去了短短几十年，妖蛟应还在吸收炼化那玄阴之水，怎就找到剑翎来了？
周清辰分神地想着，司天剑灵则打了个哈欠，说道：“要我看是那妖蛟后悔了！”
“当初那一份玄阴之水对它来说确实是个机缘，炼化后能再进一步，起码也能加快到达炼虚境中期甚至后期。”
“不过嘛，这和跟在主人身边完全没法比。当初那妖蛟自以为得了大机缘，草草用自己千年时光来换这份机缘，守护风氏。”
“现在主人的名声其实已经响亮南境了，太华宗已经被认作是这西荒之主，贵为霸主势力，主人这些年还得了那么多好东西，那可不是一份玄阴之水比得上的。”
司天剑灵说着，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