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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风道:“你说这个啊……当然是天下局势又有变幻,九头元圣已经重新入局东海,他如今势力不小,但又怕龙宫和天河古派将他打杀出去,故而邀请我们逍遥道也跟着一起返回东海。”

“多我们逍遥道这个盟友之后,也多一份势力给他撑腰。”

她此时终于睁开眼睛来,然后又微微张开自己的朱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而在门外,白若风又道:“我们和天河古派、龙宫也有仇恨,东海总坛也是被那两家给捣毁的,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这次能返回东海,重开总坛,倒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他还在说自己的布局。

但房间里面的她却在听到“天河古派”这四个字之后,马上想到了林萧,那个没良心的坏小蛇,也不知道现在好不好。

恐怕如今正躺在龙宫公主敖浅的温柔乡里面逍遥快活,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吧?

再联想到自己的处境,她的神色也变得更加凄然了。

“九头元圣邀请我们夫妇去他岛上做客呢,南海五大老祖据说也来了三位,若是能结交一番的话,对我逍遥道日后的霸业肯定有极大好处……夫人,不若你出关来,和我一起返回东海,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白若风便又问道:“夫人,你在听吗?”

她马上回过神来,道:“我自然在听,只是如今我修行到了最要紧的时刻,实在是不便行动,若是现在强行冲关,几年的努力可就前功尽弃了,还请教主大人自行前往东海吧……”

她的话十分说得无懈可击,语气也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桃红站在院子里面,低着头在心里想: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吧?

然而这件事只能说她们是在异想天开。

一阵微风吹拂而过,然后白若风的影子陡然之间消失在了原地。

桃红甚至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而当白若风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从屋子里面,她莫名变成血色的影子里面慢慢变化了出来。

他从影子里面踏出来,在他背后正是昨天才搬过来的屏风。

屏风上的内容是鸳鸯戏水、比翼双飞,寓意是夫妻恩爱,一生一世。

落到这种场景之下,实在是充满了强烈的讽刺。

白若风的眼睛冒出恐怖的血光来,望着坐在床上的女人,几乎是一眼就已经看破了她身上的伪装,然后死死盯住了她的小腹。

他修成了血神之身,对这世上一切的精气和生气都非常敏感。

其实从他踏足这个院子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孕妇的生气和普通女人的生气是截然不同的……

随后他便利用血影穿梭,来到了这屋子里面。

如今他已经能确定,她的确是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天大的问题!!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坐在床上的教主夫人一滴清泪慢慢地滑落,她轻轻地昂起自己的脖子,然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似乎正在等待着对方捏碎自己白皙又好看的脖子。

但白若风却似乎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暴怒,甚至是彻底失去理智。

他只是压低了声音,似乎正在无比压抑自己。

“葵娘,你为什么要骗我?”

这个问题,她回答不出来。

她知道自己在做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而她自己也变成了淫娃荡妇,但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理智好像完全失去了作用,她一步踏错,就已经步入深渊。

或许人在某一个时刻就会突然失控,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你杀了我吧。”这是她酝酿了情绪之后说出来的唯一话语。

她不想用任何话语来给自己做辩解,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么羞耻的事情,就应该承担住这么做的后果。

但一向以阴沉、凶狠着称的白若风却是依然没有选择动手,甚至都没有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这本来应该是每一个被绿的丈夫都会做的事情,但他却没有选择动手。

他绝对不是不敢杀人,而是不想。

他只是道:“你是被逼的吗?那个男人是谁?”

她此时反而不说话了,咬紧自己的下唇,同时手也捏紧了床上的被子。

她缓慢又坚定地摇头。

她对这件事没什么好解释的,是她不守妇道,是人人都可以唾弃的贱女人,只是可惜了她腹中的孩儿,或许已经没机会看到这世上最可爱的阳光。

虽然早就已经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真的面对这一幕的时候,她才察觉到自己内心的软弱。

她在北极被抓入死牢,要被当做炼制不死药的药引子的时候,也没如此绝望怕死过。

但在这这一刻,她的脑子里面却不断地重复着和林萧在北极欢好的画面,就像是死亡之前的回放。

白若风也沉默了,但杀气却在疯狂地攀升之中。

背后的屏风上猛然之间多出了十几条裂纹,然后崩坏,接着是轰然倒塌,化作一地齑粉。

她咬着自己的下唇道:“你直接杀了我吧,我没什么可说的,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白若风反而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将那个男人的名字说出来,是怕我对付他不成?你到了现在还要护着他是吗?”

“他有那么好吗?”

她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滑落,她哭得梨花带雨,但却又在强迫自己安静。

她道:“一切的错都在我,不在别人,你要生气,就发泄在我的身上吧,和桃红也没关系,一切都是我胁迫她这么做的。”

白若风背负着自己的双手,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了。

“你什么时候变的?”

她猛然一惊:“什么?”

“你难道还没发现吗?你已经变得不像以前的你了。”

她听了这话,竟然是有些张口结舌,难以反驳。

以前的她的确不是这样的,做事情都非常有决断,甚至比白若风还喜欢杀伐,是一个行事作风和内心都充满了黑暗执念的女人。

又好像一头随时会狩猎的母豹子,危险又美丽。

如今的她遇到了事情,竟然只会坐在床上嘤嘤嘤地哭。

两者之间,的确算得上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