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徵强忍着心脏处传来的阵阵痛楚,一字一句道:“这是七年前蓝絮在一次醉酒后留在我身上的齿痕,其实当年欺辱过我的并非只有高镜贺一人。”
她艰难的吞咽了下,眼里蓄满了泪水继续说道:“我不想骗你一丝一毫,所以想在出发前将这些事全部都告诉你,免得你将来觉得后悔。若你觉得不能接受,我也不会怪你,明日你便自行回江岐县去,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之前的那些事都没有发生过。”
商徵此刻的容色凄绝,眼睫微颤,面色惨白好似一尊极易破碎的玉瓷。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应承晦将她一把裹入自己的狐裘之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微微颤抖的身体。
商徵的脸被埋在他的脖颈处,因此她未看清应承晦此刻脸上的表情,只听到耳畔传来一丝低低的啜泣声。
“他哭了?他是在为我哭吗?”
商徵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她的指尖微微卷缩,在这个静谧而长久的拥抱中,仿佛周围的空气都静止了。
应承晦的心开始止不住的犯疼,一种无助又自责的情绪在他的心底翻滚,直冲到他的咽喉处,堵的他发不出声来,只能不受控制的低声啜泣着。
商徵的眼泪也开始在脸颊上肆意流淌,她的鼻尖微红,眼里的情绪波澜起伏。
很快,她的眼泪便打湿了应承晦的衣衫,她的喉咙也哽住了一般,再说不出任何话语。
须臾后,应承晦仰了仰头,他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汹涌情绪,然后他将怀中的人儿稍稍放开了些。
看到商徵布满泪水的小脸,应承晦心疼不已。
他哀伤又低沉的说道:“我只恨自己没能早些与你相遇,才让你独自面对那些过往。你记住,从现在起你是我应承晦的女人了,所以我不许你再胡思乱想否定自己。以后我决不会再让你落入险地,也不会再让你独自哭泣和伤心的。日后谁若是再敢伤你半分,我便杀了他!”
他伸出手轻轻拭去商徵面上的泪珠,然后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商徵凝望着他的双眸柔声问道。
“不会。”
应承晦再次将她揽入臂弯,然后伸手摩挲着她的秀发,神情坚定又认真的说道:“若我日后真的始乱终弃负了你,你便一刀杀了我,我知道你做得到。”
商徵瞬间变得气恼,立刻与他弹开些距离,面带愠色的说道:“你胡说什么啊!我………我不会胡乱杀人的。若是日后你真的反悔了,或是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别的姑娘,我便自己离开你,此生再也不与你相见。没有你我自然还是会有我自己的活法,绝不会为了你寻死觅活的。”
应承晦看着面前这个倔强又傲娇的美人儿,他感到心疼又爱怜,立马动作轻柔的将她重新拉入自己的怀中。
“我只怕你会觉得我沉闷无趣而厌弃我,不肯答应同我在一起。我自心中有了你,再未对别的女子有过半分兴趣。如今你好不容易才肯点头答应和我在一起,若我以后还对旁的女子生出了爱慕的心思,那我还真是不识好歹,着实该打也该杀了。”
商徵猝不及防的坠入他温热的怀抱,耳畔还传来如此动人的情话,她的心也跟着狂跳不已。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上身现在只着了一件轻薄的亵衣,顿觉羞涩,于是她又慌乱的伸手要去拿那件被她放置在床榻上的外衫。
可她匆忙间踉跄一脚,险欲跌倒。
好在应承晦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腰肢,可二人也因此一起被带着倒在了一旁的床榻之上,商徵更是一整个人伏在了他的胸膛上。
如此暧昧的姿势,二人四目相对间都瞬间红了脸。
商徵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皙的肤色透着桃花般的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般娇艳欲滴,应承晦看得连耳朵都染上了烫意。
见应承晦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比平日更多了几分柔情,商徵双睫轻垂,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副小女儿的含羞姿态,真当是娇艳无伦。
应承晦的心更是如擂鼓般狂跳不已,他眼里的情绪几经变换,那双抚在商徵腰间的双手始终没有再舍得放开,一种难以抑制的情欲在体内迅速蔓延。
“我......我可以吗?”
他的喉结无声滚动,在鼓足勇气后艰难的开口问道。
商徵内心一颤,在微微错愕后,她将双手环上了应承晦的脖颈,温顺的将脸贴靠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应承晦深邃的眼神里燃起炙热的火焰,他慢慢翻身用手臂将商徵扣进自己怀中,然后垂首吻上了她的唇瓣。
他的吻温柔之极,慢慢的二人一同乱了呼吸。
许久后,应承晦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那片香甜,然后低头吻上商徵锁骨处的那道齿痕,他的眼神里充满着怜惜之感。
商徵觉察到他的温柔与爱怜,于是也动情的伸手抚上他英俊的面庞。
商徵的指尖微凉,应承晦就势握住她的手掌,然后在她的手心处轻轻落下一个吻,这一吻仿佛也让他们定下了今生之约。
二人的视线再次纠缠,食髓知味的应承晦也再次吻向商徵柔软的唇瓣。
此时的屋外一片寂静,夜色中也开始飘起了雪花,而屋内却烛火闪动,映照出一片温暖旖旎之色。
第二日清晨,微亮的晨光落入窗棂之内。
沉睡中的商徵刚睁开眼睛便听到一声轻柔的话语:“时辰尚早,你再睡一会。”
商徵抬眸看向应承晦近在咫尺的脸,发现他正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己时,商徵一时间居然觉得有些害羞,只得将脸深埋进他的胸膛。
应承晦此刻才真正知晓什么是温香软玉在怀,他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心内只愿往后余生都能平安顺遂的同怀中的女子白首到老。
他嘴角噙着笑,又伸出手帮商徵理了理耳侧的碎发,商徵抬眸便看见应承晦左手腕上的那根熟悉的水绿色绸带。
“你还带着它做什么?取下来吧。”
应承晦闻言抬手看了看那根原本属于商徵的发带,然后笑着拒绝道:“不,我会一直戴着它,你也要一直戴着那只紫玉簪子,这就算是我们彼此间的信物了。”
“可是这只不过是一根普通的绸带,它怎么可以和你娘留下的那支紫玉玲珑簪相比呢?”
“因为这是你的发带,所以它在我心里的意义也同样非比寻常。”
商徵闻言心中再次泛起一阵涟漪,原来被人珍爱的感觉居然是如此之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