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三天了,派去睦县打探晦儿消息的人一个都没回来。不行,明日我亲自去一趟睦县。”
应老爷心神不宁的在前厅来回踱步说道。
应春庆却懒散的斜靠在楠木椅子上满不在乎道:“爹,你给那小子当便宜爹是不是还当上瘾了啊?他又不是你亲生的,你这么紧张他做什么?说不定他就是看睦县青楼里的姑娘漂亮,所以想多耍几日再回来。”
应老爷回头白了眼这个游手好闲的败家儿子,骂道:“我倒是希望他是我亲生的,你若是有人家一半的本事和才干,我这把年纪早就可以待在家中享清福了。你以为晦儿跟你一样,整天就知道往女人堆里扑啊?”
“爹这话可不对,是您将家中的产业都交给那小子打理,我倒是想帮爹你分忧也没有机会啊。”应春庆不服气的反驳道。
“哼,前几年为父将城郊那处庄子上的千亩良田交给你来管理,可是你却自以为是,擅改庄上的规矩,害得那些佃户不顾农忙齐聚府门前闹事,差点耽误的春种。若不是晦儿前去斡旋劝说,恐怕那年会少一半收成。后来为父又让你去打理城西那家酒楼,你又故作聪明的以次充好,让店里的老主顾跑了大半,你说说你哪件事做的让我满意了?”
应老爷气得捋了捋胡子继续说道:“为父不求你能帮家里分担些什么,只愿你以后不要再擅自插手家中的产业,不再捣乱,老老实实做个富贵闲人便是帮了为父的大忙了。”
应春庆自知理亏,便不敢再擅自开口,可是他心里却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愈加的记恨起应承晦来。
这时一位小厮步履匆匆的走进前厅来回话。
“老爷,二公子他回来了。”
应老爷心中一喜,赶忙往厅外行去,他还没走几步便看到了一身墨衣且面容稍显疲惫的应承晦出现在前厅门口。
“晦儿,你终于平安回来了,你这几天到底去哪里了?”应老爷又惊又喜的问道。
“孩儿日前在睦县客栈遭到一伙来路不明之人的袭击,当时孩儿受了伤,还被那帮贼人追杀,所以不能立刻启程回来,这才耽误了归期。我身边那两名随从也在客栈遇了险,想来他们也是凶多吉少了。”应承晦说道。
“你能平安回来就好。”应老爷一脸疼惜的说道。
应春庆闻言来了兴趣,他上前对着应承晦坏笑道:“你在睦县是露富了还是和人结仇了?是不是逛青楼没给钱啊,不然怎么会被人追杀啊?”
应承晦虽然知道此事是高夫人在背后指使,可是这种事多半是口说无凭,若是他没有真凭实据就将这事直接说出去,不但毫无作用,也会被人揣测是他别有用心。
他深知此事的重要性,所以便决定先将此事按下不提,以待来日。
应老爷见他不做声,便转身呵斥应春庆道:“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出门在外难免被人惦记上,你又瞎扯什么狗屁?”
他骂完又扭头嘱咐应承晦道:“人回来就好,这几日在外面定然吃了不少苦头,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多谢父亲关心,晦儿先回房了。”
应承晦说完后便起身往自己的院子行去。
应老爷则叫来了下人,吩咐道:“快派人去高家送信给高老爷,就说二公子已经平安回来了,让他不必忧心。”
“是。”
等送信的下人离开后,应春庆又满脸不忿的埋怨道:“爹,高镜贺现在可是成了名副其实的太监了,高老爷怎么还不把应承晦这个私生子接回高家去?”
应老爷一副看蠢猪似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儿子,没好气的说道:“他若是能搞得定家里那个母老虎,十七年前他就不会将亲生儿子偷偷摸摸的送到我这里来,还拜托我来扶养。”
“那你真打算替他养一辈子的儿子啊?”应春庆撇嘴问道。
应老爷伸手指着应春庆的脑袋骂道:“说你脑子简单你还不承认!若不是我当初收留了晦儿,高老爷这些年会这样大方的照顾我们应家的生意?当初还会那么卖力的劝说高夫人让她同意姝儿和高镜贺的婚事?还有,以晦儿的能力,就算他一辈子回不了高家,那他在咱们家老老实实的帮咱们照看家业一辈子,你不是也省心不少啊?若是哪日他有机会能重返高家,就凭咱们应家对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他难道会不知道要知恩图报?”
“哦~原来爹打得是这个主意。如此说来,这买卖倒是稳赚不赔啊!”
应春庆臃肿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
“那是自然,你毕竟是我亲生的孩子,难道我真的还能偏心别人不成。”
应老爷说着说着眼里就露出了狡黠之色。
“嘿嘿~孩儿明白了,那以后孩儿就不那么为难他了。万一他要是真的能重新回到高家,说不定还能让咱们应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呢!”
“你啊,总算是开窍了!”应老爷一脸欣慰的说道。
入夜,商徵独自倚着窗棂,神情悠悠的看向沈府厢房外的夜景。
夏日的夜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只萤火虫飞过,它们如星星般在窗前的树丛中闪耀流动。
“吕妈妈,我又回到江岐县了。这次我要报复的是那佛口蛇心的高夫人,虽然她当日想杀的是应承晦,可是你毕竟是死在她所雇的杀手刀下,所以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商徵在心里暗自诉说道。
可她也清楚,她之前能成功报复蓝絮和高镜贺那两个好色愚蠢的牲口,事后她还能全身而退,那都是因为当初绸缪得当,身边又有得力之人相助的结果。
若是现在凭她一人之力,就想要向富甲一方的高家夫人复仇,那还真是难如登天。
“也许那个沈姑娘,她可以帮上我的忙。”
商徵想到那个看见应承晦就会脸红,眼里的爱意就像是要溢出来般的引珠小姐,她的心里又多了些把握。
“你那么怕应承晦会回到高家,我偏就要让他回去。等他身后有了官府中人作倚仗,你这毒妇就是再怎么耍手段也拦不住了。”
果然不出商徵所料,不过才过了五六日,那个羞答答的小姑娘就成功说动了宠爱她的父亲,让他出面去打探核实应承晦的身世,其用意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