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三年,谢祈年试过很多次,想要他们关系恢复如初,但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反应。
阿弥对他说,顺其自然。
他等到了今天。
阿弥开车带岁书禾去医院,年崽从背包里翻出药盒,整齐分装的大盒子,瞧着都觉得心疼。
岁书禾的指尖点了点,目光依旧坚韧,“这一个。”
年崽拧开水瓶,喂他吃药,“小禾,你们到底怎么了?”
“哥哥,我喜欢他。”
年崽:“啊?”
小禾指节都是红的,年崽塞过来电暖手宝,小脸逐渐严肃起来,“喜欢就喜欢,先养好身体。”
果然还是对小禾好的年年哥哥。
阿弥看了一眼后视镜,“你这次来,有什么计划。”
“上学,追他。”
岁书禾的分化在意料之中,他的性格和样貌隐隐约约都在预告这一切,他现在是Alpha,溥嘉也是Alpha,
是的,双A恋并不多。
溥嘉不一定接受。
两人带他去了医院输液,岁书禾很乖很安静,待在两个哥哥身边,给什么吃什么,让喝水就喝水。
年崽给他盖好毯子。
“哥哥,好奇吗?”
小禾自言自语道,“我一直都喜欢他,就像阿弥哥哥一直喜欢你一样。”
“你们在一起了,我很开心。”
年崽剥了一颗牛奶糖给他,“小禾,我不知道溥嘉的想法,但是,我希望你们都幸福。”
小禾的回答是,“我会给他幸福的。”
除了在他们面前,岁书禾的形象一直都不一样,他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比较独的性格。
那份可爱和赤诚,只给少数的几个人。
临行前,岁寒对他说,“小禾,被拒绝也没有关系,你喜欢他,从他那里得到好的回忆和情绪,这更重要。”
姬淮送他来机场。
“不开心,随时回来。”
岁书禾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的喜欢,只给溥嘉。
走廊上,阿弥在打电话,“溥嘉,小朋友在打点滴,他烧到了39度,我们一会儿会把他带回家。”
“他这次是来读书和追你的。”
“我说这些事不是为了帮他,而是为了帮你。”
溥嘉那边沉声不语。
阿弥也有点头疼,“你好好想想吧,你对他的情感真的只是你认为的那些吗?”
阿弥拎起外面便利店买的热奶进来,关于溥嘉,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先暖暖胃,打完点滴回去,哥哥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
年崽rua脸,“小时候哭的时候也没有见说谢谢呀,我们是哥哥哦,快喊哥哥。”
岁书禾:“哥哥。”
年崽满意的靠在阿弥的肩膀边,声音软软,“孩子长大了捏。”
第二天早上,岁书禾要继续来医院输液。
他半夜又烧了起来,隐隐约约的胃痛。
少年穿着一件阿弥的新羽绒服,拿着手机准备自己出门,门刚关上,正在心里研究坐哪一列地铁过去。
他转身看到了撑着伞的溥嘉。
“过来,我送你去输液。”
岁书禾揉了揉眼睛,瞬间眼睛红了,“嘉嘉。”
在跑过来后,很是克制的跟在后面,溥嘉回头看了一眼,岁书禾现在是高个子,肩颈却瞧着比自己还要瘦。
少年坐在副驾驶上,“谢…谢。”
溥嘉清淡道,“客气什么。”
车辆开动,是高底盘的越野车,溥嘉刚收到没两个月,是溥父良心发现给他补得生日礼物。
他送,溥嘉就收。
岁书禾低下头,又不说话了。
生病使人思维混沌,下车时,是溥嘉拉开车门,牵着他的手走下来的,一同去了昨天的一楼诊室输液。
“不能牵吗?”
“当然可以。”
岁书禾解开羽绒服,里面是年崽赞助的卫衣,灰白色调,衬得五官清冷。
他肌肤苍白。
比起以前的样子,仿佛差了十万百千里。
一整个低气压,溥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忽然圈住他输液的手腕,冷津津问道,“为什么这么瘦?”
“胃口不好。”
“还有呢?”
岁书禾松石翡绿色的眼睛望着他,“因为你走了。”
“我意识到了差距。”
岁书禾是一个偏向于决绝的人,性格很像岁寒。
他不愿意掩饰太平,也不愿意放弃,掀翻现状,是想要破局。
那些信封,他撕掉了许多不好的部分。
“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接个电话。”
溥嘉起身去了外面,他的导师找他有事情,如果不是急事,大概是会发邮箱的。
“嘉,我要外出研学,你有兴趣来吗,在今天中午,十二点左右的飞机。”
溥嘉这次没有说去,“抱歉,我家人生病了,我需要照顾他。”
“不用订机票了,我帮您订。”
导师每次都是在机场排队,他是一个和蔼的小老头,今年腿不太好,不适合长期站立。
“真是谢谢你了,嘉,愿你的家人早日康复。”
溥嘉挂了电话,岁书禾推着点滴架子站在他的不远处,分明是全部听到了。
“怎么了?”
一声轮子迅速滑过地面的声音,溥嘉被岁书禾拉进步行楼梯间,堵在了墙边。
这双松石翡绿色变得幽暗、可怜。
甚至…
他哭的实在可怜,“你要走了吗?”
“溥嘉,嘉嘉,我好喜欢你。”
溥嘉觉得这辈子都要被岁书禾拿捏了,被欺负的人是他,还要好声好气的哄,“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刚才。”
岁书禾低下头,毛茸茸的脑袋压在的肩颈上,“你说机票。”
“如果我真的讨厌你,我现在就应该打你了。”
“听话能不能听完。”
溥嘉揉了揉他的脑袋,依旧好声好气道,“是我导师的机票,我要帮他订。”
岁书禾好不容易抱住他了,哪能这么容易就松开。
“我错了。”
两个人都忽视了一个事情。
点滴…
针管回血,溥嘉掐着他的手放好,这次差点儿忍不住要打了,“老实一点,不疼吗?”
岁书禾眼角边上还有一滴泪。
他乖乖点头,“好。”
直到输完液,溥嘉才理他。
岁书禾是真长大了。
溥嘉对着镜子抿了抿唇。
岁书禾跟在他后面上车,这次眼睛亮晶晶的,“嘉嘉。”
溥嘉把药放好,看到岁书禾又凑过来。
他亲了一下,溥嘉没说他,而是认真的谈论起来他们的关系。
这次,他喊岁书禾,“岁书禾,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见你吗?”
“为了拒绝我吗?”
溥嘉伸手揉他头发,“为了答应你。”
岁书禾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的头发。
他抓住手,看向他。
“现在开始,认真听我说。”
溥嘉大概第一次对人说这样肉麻的话,眼皮跟着跳了跳,“我想了一个晚上,我觉得我会接受。”
“前提是,你先爱我吧。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爱我,我孤苦无依,你和我在一起,这辈子都要做好不能放手的准备。”
这样一点都不像告白,也不像诉说心意。
却刚刚好适合他们。
岁书禾自缚多年,溥嘉亲手剪掉带子,把他拉回到身边,这是作为年长者的主动,“我问你,你爱我吗?”
不需要任何的犹豫,“我爱你。”
溥嘉说,“刚好,我也爱你。”
“即便我不确定是什么爱,但只有你拥有它。”
…,
从那年夏天开始,溥嘉和岁书禾的羁绊谁也扯不开了。
“我们之间,只分离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