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矜冷的男人扣紧江以黎的腰,他垂下眼眸,只觉得江以黎在哭,“哥哥,结束了。”
修长干净的指节蹭了蹭眼角。
他把他牢牢的箍在怀中,抬手时,终于看到了手指上的眼泪。
于是,轻轻拍着背,“现在有我在,你可以放心依靠我。”
依靠,江以黎没有依靠过任何人。
他几乎只信自己,声音很低,有些自问自答的力道,“我可以依靠吗?”
像是习以为常去各个陌生国家的旅行者,保持着自身的戒备,却忽然来到万分温暖安全的地方。
又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高贵猫咪,待在他的脚边,躲闪着冒出撒娇的软音,“我可以依靠你吗?”
白子濯说,“可以。”
江逾白让他来的,不然,他还不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江以黎总是不想展现出自己的脆弱,尤其是对重要的人,哪怕是弟弟,也都被他安排出去了。
“那我…试一试吧。”
他低下头,疲倦的依靠在恋人身边,“你都看到了吗?”
白子濯会觉得他残忍吗?
不,不要问了。
“看到什么?”
“没事儿。”
他们站在书房门口的台阶上,Alpha索性抱起了江以黎。
“你该休息了,我送你回房间。”
他们直接往右边的楼梯拐角走,整个一层空荡荡的,人全部撤了出来,只剩下刚回来的江逾白。
他站在门边,抬眸看哥哥同白子濯的身影。
还好,还有白子濯。
他的哥哥向来不爱多言,很会把许多事情藏在心里,他曾以为不会有人能够留在他身边,为此发愁许久。
但是,事情总比他想的要好一些,不仅找到了,人还不错,这也算是一种完美吧。
希望哥哥不再孤独,有人陪伴。
江逾白插着口袋,拦住了门边进来的助理,“何事?”
“明天上午要去祭拜夫人,我来问要选什么花?”
江逾白看平板上的花束,“我来选,我知道母亲喜欢什么花,哥哥告诉过我。”
“还有,他去休息了,让外面的人小声一些。”
江逾白语气微顿,“这些事情告一段落,哥哥也该放松一下。”
助理点头,“我先去收拾,二少爷也早休息。”
但是他们都清楚,江以黎不是会轻易停下来的性子。
…
江家四楼,卧室的门开着。
白子濯拿着温热的毛巾,在给刚刚放在床上的美人擦脸,默契的不说他哭的事情,“这样就好了。”
白子濯去浴室洗干净毛巾,放回架子上,顺道关上了门。
“今晚我陪你。”
江以黎的鼻尖红着,苍白的肌肤也跟着泛起粉,他拿过一旁的镜子看了一眼,听到脚步声,立刻当做什么都没做的放回去了。
白子濯没听到回答,只看到背对的身影,“不说,是不愿意吗?”
“没有。”
江以黎两只手放在脖子前面,指尖点着下巴,鲜少有这样的小动作,“你上来睡吧。”
大概是大悲大喜后,所带来的精神刺激。
白子濯穿着简约的西装,他眉眼淡漠,只在外面披了一件保暖的羊绒大衣,现在只剩单薄的衬衣。
“我换个衣服。”
“在隔壁,你自己去拿。”
一拉开门就是江以黎的换衣间,他当然知道。
白子濯迈了一步又转回来,直接抱起江以黎去,手臂上的力道很足,嗓音清淡,“忘了,我们都要换衣服,”
“不能抱着我去。”
江以黎晃了晃腿,漂亮的面孔带上几分薄怒,脸颊上露出小小的酒窝,“我又不是小动物。”
白子濯的动作很快,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抱进了换衣间里。
比起抱,更像是把他轻轻松松托起来的。
一室灯光亮起来,人被放在左侧的抽屉柜上,离地还有一段距离。
美人点了点脚尖,准备跳下来。
“白子濯,不要胡闹了。”
Alpha总算开口,主动顺了顺毛,扶着他下来,“没有胡闹,你是我养的小猫。”
“会撒娇,也会发脾气抓我,更会躲起来让我见不到你。”
这人早有预谋的揽住腰,手臂一压,佛性的檀香信息素充斥在呼吸间。
没有让人心神安定。
反而更乱了。
白子濯一字一句说道,“江以黎,你难道不是猫吗?”
“我是人。”他被卡在这个角落里,原本就哭了一会儿,泛红的眼睛更显得水润。
“还有,我是哥哥,不要这样说话。”
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可白子濯这样一形容起来,就变得奇怪了。
高傲不羁的美人,在此刻展露了罕见的气愤神情,却是可怜的紧,“我不想和你聊。”
因为情绪挤压,又因为自己的思绪很乱,觉得同白子濯难以正常交流,只想回去睡觉,或者工作。
要不是他现在还清醒着。
说不定就被白子濯绕进去了。
可白子濯微微俯下身,吹了吹他耳边的发丝,在同他说,“那么,如果江以黎不是小猫,可以在我面前哭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