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要休息,实则视线全在阮奚的脸上。
兔兔呼气,不管不顾的抱住了,软软回道,“晚安。”
系统,是谢宴辞要抱的。
不是他啊。
男人漆黑阴郁的桃花眼眸流动着几分笑,快要能够冲破眼底的幽暗。
他轻轻搂了搂,无声无息的闭上眼。
谢家是一定要吞掉阮家的,这是爷爷临终前的嘱托。
但是,阮奚…
病房再度陷入安静。
直到破晓,迎来黎明。
…
上午九点,阮奚和谢宴辞准时到达警察局。
谢家的律师下车,先进去。
阮奚捂了捂心口处,谢宴辞从后面抱住了他,“不舒服吗?”
“还好。”
因为,刚知道方惠美做的事情没多久。
他对方盱、方惠美两人是有感情的。
在能够独立生活后,每个月都会给方惠美打钱,当做年幼时期照顾他的回报。
甚至方盱留学的学费,除了阮家的资助,还有阮奚的资助。
这一切的基础在于他把他们当做亲人。
“有我在。”
兔兔被揽着走进去,做笔录时,警察看他脸色苍白,“能撑得住吗?”
“我刚出院,没事儿。”
阮奚吃不下早饭,只喝了一点粥。
他做完笔录,才去见方惠美。
全程谢宴辞陪同,阮家人不见踪迹。
“你是故意的吗?”
方惠美拒不承认,她想了一晚上,认为阮奚还是好骗的,“我没有做过。”
“是你让我丢的,你忘了现在不能找我。”
“还有,我照顾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谢宴辞的存在感很强,他蹙起冷眸,视线森然安静,把热水杯放在阮奚手中,淡声道:“闭嘴。”
“我对你不感兴趣,对你做的事情也是。”
他拿起圆珠笔,在白纸上打了一个叉,“但是,你让他不开心了。”
[系统:厌恶值达到50%]
原本安静的兔兔,立刻看向了谢宴辞。
厌恶值,到底是对谁的厌恶值…
他听岁寒说过,有些任务会故意隐藏目标,甚至不告诉基本信息,产生误解。
那么,他们这个也是吗?
谢宴辞厌恶的是坏人,还是这个世界。
聪明兔兔听谢宴辞说话,渐渐缓过来了,他抓着男人的手腕,终于在方惠美期待的视线里开口。
“我不准备告你。”
“你以为我会说这些吗?”
阮奚看着对面的女人,这么多年的相处和陪伴,“你当年照顾我,有阮家的授意,对吧?”
“所以,在我被他们抓走后,你听了阮棠的吩咐,丢掉我的东西,把值钱的全部拿走。”
“现在说这些假话,你脸皮真厚。”
阮奚从来对她没有如此过,因为年幼无人关心,看到她来后,几乎把她当成了亲妈妈。
从小很乖,不用怎么操心。
照顾阮奚,方惠美还能让儿子方盱享受到小少爷的待遇,现在出国读书,等回来,谁能有她儿子出息。
一句句讽刺的话砸出来,方惠美听的脸红了起来。
她想起阮棠说的话,继续忍着,用力掐自己的胳膊,字字恳切,“阮奚,我照顾你十几年,你这样说我,你有良心吗?”
等儿子回来,就能进阮家的企业里工作。
她要忍下去。
“我当然没有良心。”
阮奚乌眸一垂,冷冷冰冰道,“我连父母都没见过十次,上哪儿会管你这种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人都有私心。
他不在意那些小细节,但不代表他不会憎恶。
小兔子有些生气,拉着谢宴辞的手臂走。
他一只手始终捂着心口,在疲倦的顺气。
“没有必要聊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律师点头,“是。”
谢宴辞俯下身,去看阮奚,“要吃药吗?”
“不用,我休息一下。”
他们在大厅里坐下,阮奚倚靠在谢宴辞的肩边,看男人在玩他的手,“不舒服,我们再回医院。”
“好。”
门口急匆匆跑进来一位背包的青年,正是方盱。
他从两人面前跑过去,又回头,“奚奚。”
小兔子抬起头,“你是?”
也不是他故意,方盱的变化真的很大,顶着一头金色的头发还戴着墨镜。
“方盱。”
方盱明显刚下飞机回来,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奚奚,我妈妈把你的东西丢了,我赔你。”
毕竟,是警察亲自通知的,只说实话。
“一共三十万。”
黑发黑眸的男人搂过兔兔肩膀,淡漠开口,“现金还是刷卡?”
方盱愣了,“他是谁?”
“我未婚夫。”
兔兔也问,“有些画是用钱也买不到的,但是既然我们这个关系在,你还是可以先给我钱。”
一对…呃,恶人夫夫。
谢宴辞看过来,气质矜冷,视线明显含着挑衅。
方盱抓紧手机,男人有男人的面子,“我现在没有这么多,能不能先欠着…”
平常最好说话的阮奚摇头,“不行,你已经欠我20万了。”
“?”
“忘了吗?我之前资助你上学的费用,是打过欠条的,我现在订婚了,姐姐还说我暗恋你。”
兔兔特别认真道,“小时候没关系,现在既然长大了,我们还是算清楚比较好。”
方盱要吐血了。
他不是没钱,只是舍不得出,名下还有两套房子,都是这些年方惠美处心积虑挣的。
“我回去凑凑。”
现在方惠美不在,方盱又爱面子才应下。
他有些不甘心,“只是奚奚,我妈妈对你这么好,一定要如此无情吗?”
“什么事情不能私下说,一定要闹到警局。”
“我也问你,她卖掉我的画时,搬走我的东西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句?”
一对白眼狼母子。
“说完了,我来说。”谢宴辞抱着越发苍白的阮奚上车,他摸了摸阮奚的小脸,“我去解决。”
不放心,喂他吃了药,才走回来。
方盱站在路边的树下,看他们亲密的背影,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气,堵得慌。
阮棠不是说,阮奚喜欢他吗?
怎么和别人订婚了。
冷傲的男人走来,迎面格外干脆利落的一拳,打在了方盱的脸上,“你们的心思,我看得出来。”
方盱扶着树才没有摔下去。
两眼昏花,只看到谢宴辞擦着手指,冷冰冰的一句,每个字眼都是如此清晰,“回去告诉阮棠,明天我会上门拜访。”
“我夫人身体不好,见到你们只会生气,以后你和方惠美,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夫人?”
这个在他眼里不知身份的男人,在离开前,对他冷淡说道,“谢家,谢宴辞。”
方盱腿都要软了。
谢家,这不就是和阮家敌对的那家人。
阮奚什么时候搭上了这么厉害的一家人。
方盱想要拉好关系,挽回道:“订婚快乐。”
车辆呼啸驶过,只在他脸上留下了尾气。
方盱擦了擦墨镜,自言自语。
“要去找阮棠。”
这是,正式宣战。
谢家已经履行合约,同阮家联姻。
那么,当年老家共同合作待定的项目,就要启动。
这是阮家最不愿意的事情,一旦启动,意味着谢家占据主要位置。
…
车上,谢宴辞放下文件,淡不可觉道,“阮棠什么眼神,说你喜欢方盱。”
“?”
兔兔听到的下句是,“他太丑了。”
“奚奚,多看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