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房间里。
房间和洗澡间只有一层玻璃之隔。
洗澡间内。
意涵湿答答的小身体站在花洒下,雨水一样温暖的湿润从意涵头顶冲刷而下。
冷寒烟手拿着花洒,一手挤出沐浴露。
淋湿后,从孩子头顶轻轻按揉至小腿下。
身体上多处清淤,却没有破皮。
“意涵,你走累的时候,欣姨没有背你或抱你吗!”
意涵手捧着身体上的泡沫吹着。
笑嘻嘻说。
“我摔倒时候,请求阿姨背我,阿姨说,我长大了,以后经历的比这个还苦让我自己走。”
“你有没有哭着请求阿姨背你。”
“有一次,我摔倒在景区的沟里,我哭的好凶,欣姨也没有背我。欣姨说我要快快长大,因为以后吃的苦更多。”
冷寒烟听在心里,难受的紧,看着孩子无忧无虑的玩泡沫开心的模样。
心里一紧泪又止不住流下来。
她怎么就轻易醒了外人。
可是欣姐这番话,是真的在教孩子面对困难,还是故意失虐。
她双眼盯着玻璃外的南九。
幸好开了两个房间,让欣姐住一个房,自己一家三口住一间。
不然,孩子这话。
看她如何解释。
指着孩子身上的清淤处,轻轻触碰一下。
“意涵,痛吗?”
意涵边玩,边低头看了眼受伤处。
仿佛像触碰的不是自己伤口,依旧开心的笑着。
看不出一点点难受痛苦。
轻松回道:“不痛的妈咪。”
冷寒烟有些不信,毕竟清淤处红色的血液,只隔着薄薄一层薄皮,像顷刻间就要冲破皮肤喷涌出来一样。
双眼湿润。
泪花已经挡住了双眼的视线。
要不是再给孩子洗澡,眼泪和花撒的水结合,她早已溃不成军。
哽咽着说。
“女儿,真的不痛,还是你怕妈妈难过。”
意涵在身体上抓了一把泡沫抹在,冷寒烟带着小水珠的脸上。
“之前疼的厉害,跟阿姨说,阿姨没管,我也使劲哭过,阿姨还是不管,慢慢的竟然不疼了。”
她听着,心更加疼了。
难怪身上这么多受伤的地方,孩子也不喊不闹。
原来是开始闹过,欣姐不管不理,孩子慢慢习惯了,就痛麻木了。
此刻心更加内疚万分。
终究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
她小心心洗完。
半个小时后,
在商家买的擦清淤的药到了。
给孩子,轻轻的擦抹上。
南九一旁,越看双手越握得紧。
看到最大块清淤处。
更是猛的起身。
“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到要问问她,我们是哪里对不住她了,竟这样虐我们的孩子。”
刚走到冷寒烟身边,被冷寒烟空闲的手一把扯住手腕。
她抬头双眼铮铮的盯着。
面不改色。
“她给孩子说,今后孩子会经历比现在更苦的日子,或许她是在教孩子生存之道。”
“你意思是,看看下文再说。”
“嗯。”
第二日。
她第一个早早起来。
拉开酒店的窗,这边的风景属于自然景区,附近的酒店,多数都在山地下的镇上修建。
当然都是离景区很近的地方。
风景自然宜人。
酒店后面是一条小河,正面就是镇上的街道。
没有大城市喧嚣与繁华。
整个镇上显得格外安静。
除了卖早餐的叫卖声,就是偶尔三三两两的行人。
车辆行驶缓慢,行人休闲。
河岸两边柳树成荫。
楼下一点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你要吃什么。”
“早餐,随便吃点,中午吃顿特色,就可以回程了。”
原来是一个男孩子,在卖早餐的店铺前,问楼上的女孩子吃什么。
在看另一边,是一对老年退休的夫妻,头发尽数花白,两鬓斑白沧桑,夫妻二人相视一笑,相敬如宾。
或许他们早已磨砺掉青年时的冲动与浮躁,到了老年才会显得平静和谐。
又或许,年轻就是会吵吵闹闹,就是会分分合合,就是会历经艰辛。
到上了年纪,时日屈指可数,经历岁月的洗礼后,才会有上天的恩赐幸福,才会熬到一夜夫妻终白头的光景吧!
这时,两个老人身旁,走过一个中年男子,一身健硕的肌肉在衣服下蠢蠢欲动,头上带着旅行帽子,身后背着旅行背包。
接过老板身上早餐,继续大步前行。
像极了不婚主义。
爱运动爱旅行,一生不结婚不生孩子,只活好当下。
她缓缓回头。
婉儿一线。
身后南九声音传来。
“老婆你看什么呢,看这么入神。”
她回头,整个人如沐春风。
淡淡回道。
“原来景区的小镇上,生活竟如此休闲自在。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南九在自己老婆回头刹那看呆了双眼。
她站在白色纱窗的窗前,一身白色吊带睡衣,皮肤和睡衣白色融入一体,身后暖阳直直射在她的后背上,加上微风轻轻吹着,头发更如柳絮般扬起。
胸前一道白色的沟壑,看得他直咽口水。
直到自己老婆走到面前,他双眼依旧一眨不眨盯着之着。
仿佛两眼冒出惊心金星。
冷寒烟和南九近在咫尺,彼此盯着彼此心猿意马。
她缓缓靠近,见他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看呆了眼。
不用想,她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满脑子黄色塑料。
她横跨在他的腿上,轻轻的坐在他富有弹性的大腿上。
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十指扣住。
双眼含情脉脉盯着他清冷的脸,此时鼻尖只差几厘米距离便可触碰。
她柔情似水说。
“老公,你觉得,是小镇度日好,还是荒郊野外的山鼎上每日踩着云雾度日好。”
他缓缓回神,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大口咽着口水。
双眼直直盯着她媚眼如丝的双眸。
吞吞吐吐。
“要说与世无争,自然得去云之巅。”
说完后,他仰起头,闭上双眼,正要来一口解热神器时。
谁知双腿重量减轻,脖子上也没有勒紧感。
睁开眼。
只听见。
“我换件衣服,出门给我老公买早餐去。”
眼睁睁看着她进了浴室。
他全身一股燥热在小腹已经顶起了半边天。
无奈之下,只能郁闷的起身到窗户前吹着冷风。
半个小时之后。
冷寒烟提着早餐上来。
摆放好在桌子上,看了眼南九,这时孩子也正好醒来。
“老公,给女儿找好衣服。我去隔壁叫欣姐。”
南九点点头。
缓缓来到床边在一旁衣架上拿下挂着的衣服。
放在孩子面前,拿起衣服抖平。
“意涵来穿衣服。”
意涵小小脸上,面色平静,并没有和父亲的亲近之感,取而代之是对平常人的冷漠与疏离。
她眼角余光看了眼衣服。
“放哪儿吧!我自己来,欣姨说了,我长大了,应该自己穿衣服,如果现在不学会自立,那以后父母不在身边,欣姨不在了,谁来管我,到那时还不是我自己要做。”
南九清冷的眼眸闪过一丝诧异与悲凉。
诧异的是意涵跟欣姐短短两天,竟明白了很多道理。
悲凉的是,他这个血脉相连的老父亲,在她眼里永远都带着冷漠与疏离。
这才是深深刺痛着他内心深处的厉刀。
这时,门外。
“意涵起床啦。”
意涵刚穿好衣服。
抬头望去。
看见欣姐时,脸上止不住的开心。
“欣姨。”
欣姐眼里闪过一丝的不适,她并不敢回头看身后的冷寒烟一眼,而是径直来到意涵身旁。
把裤子抖了一下,递给她。
“今天意涵好棒。”
意涵接过裤子。
礼貌。
“谢谢欣姨。”
冷寒烟站在门边,一言不发。
虽然意涵一身都是伤,按理来说应该讨厌欣姐才对。
可是根本没有半点厌恶的感觉。
反倒一如往常的开心。
像是她身上的伤压根跟欣姐毫无关系一般。
坐在摆放早餐前的南九,越看脸色越冰冷下来,像是被冻成冰块一般,脸色苍白如冰霜,整个身体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难以掩饰的酸涩和心寒。
冷寒烟看在眼里。
她也没办法,毕竟孩子从小跟欣姐身边,除了萧天凌和自己,也就欣姐最亲,毕竟萧天凌的妈妈可对意涵是没有多少好感的。
小孩子自小都聪明,谁对她好,她就对谁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