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阮碧空不说话。
李媚儿于是开口道：“前辈，我们师徒不会阻止您斩杀北域妖族的高手，因为我们也想让他们死。”
“哦，真的？”赵牧眉头微挑。
“自然是真的，相信以前辈的修为，应该能感觉到晚辈是否说谎。”
李媚儿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其实早在师傅被三生妖王掳走之前，我们师徒就曾讨论过北域妖族的局面。”
“当时师傅就曾说过，北域妖族如今这种人吃人的局面，看似能比人族培养出更多的高手，但却后患无穷。”
“野兽捕猎乃是为了生存，符合天道自然，可妖族却不一样。”
“妖族虽然来自万物，其中大部分更是来自野兽。”
“但当他们的灵智和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就已经脱离了野兽的范畴，已经算是拥有灵性的生灵了。”
“而灵性生灵吞吃同类，是不合天道自然的，因为他们的这种捕猎并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李媚儿继续道：“当年师傅说过，妖族吞吃同族修炼违逆天道，看似现在获利不少，但其实是在折损妖族未来的福缘。”
“终有一天，妖族这个整体会因为现在的残暴做法，而受到天罚惩戒，遗祸子孙。”
“所以当初师傅就曾有想法，亲自出手斩杀北域妖族的高手，借此震慑妖族不敢再吞吃同类。”
“只是很可惜，那时候的师傅已经修为大减，无力做这种事情，再后来师傅就被三生妖王掳走了。”
赵牧闻言看向阮碧空：“你真觉得妖族吞吃同类，会折损未来的福缘，遗祸子孙？”
“嗯。”
阮碧空正色道：“想来媚儿应该跟你说过，我曾经耗费心血推演妖族未来吧？”
赵牧点头：“对，说过，但她说你的推演失败了，而且还因此遭受重创。”
“的确失败了。”
阮碧空叹息道：“当时我的想法，是希望能推演出北域妖族的未来，看看能否在末法时代，给妖族谋划出一条出路。”
“但是很可惜，我的修为远远不够，所以最终被天道反噬，遭受了无法恢复的创伤，修为也比其他妖族下降的更快。”
“不过庆幸的是，天道虽然反噬了我，但那时候也赐予了我一丝警兆，告诉了我同族相噬会折损种族福缘。”
“想来也是天道不愿意我妖族恶孽太重吧。”
“而在当时，我也把天道的警示，以妖盟名义传遍了整个北域妖族，只可惜无人相信。”
“或者应该说，整个北域妖族无人愿意相信，比起未来的折损妖族福缘，他们更在意如今的修为提升。”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妖族已经没救了，总有一天我们会为今天的吞噬同族，付出代价。”
阮碧空看向赵牧：“道长，去杀吧，你杀了现在的那些妖族高手，也许还能让我们少折损些福缘，也能让未来的妖族后代少还些今日的账。”
赵牧闻言陷入沉默。
他相信阮碧空并没有说谎，对方一定是真的得到了天道警兆。
但这一丝警兆，又何尝不是在警示人族？
虽然如今的三大域内，人吃人的事情还不算多，毕竟还有正统仙道压着。
可随着天地灵气进一步的衰竭，随着正统修仙者越来越少，随着修炼歪门邪道的妖魔越来越多。
终有一天，三大域会彻底淹没在妖魔的阴影之下。
到时候妖魔遍地，诡异复苏，人吃人恐怕也会变成常态吧！
而在那样恐怖充斥天地的世界，人族还能有未来吗？
哎，希望本尊那边，能尽快完成神明分身的炼制吧！
也希望神明分身，拥有对抗先知圣皇的能力。
只有如此，贫道才能让香火正神降临紫虚大陆，斩妖除魔，覆灭诡异，重整天地纲常。
否则紫虚大陆，就真的要彻底变成妖魔诡异的世界了。
赵牧摇了摇头：“好了，你们两个先回妖盟驻地吧，等贫道处理完事情就去找你们。”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前辈，晚辈告辞！”
师徒俩行礼，驾云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远方天际。
赵牧负手立于云端，目光注视着翻滚的云海，思虑良久才幽幽一声长叹，转身离开了。
……
远离三生妖山后，赵牧驾云越过崇山峻岭，一路上见到了众多妖族势力。
但他始终没有出手灭杀妖族，而是神念一扫确定那些势力中，没有贤者境以上的妖族后，就不再理会了。
赵牧此来北域的目的，是要斩尽妖族中的高手。
那何为高手？
在赵牧看来，至少也得修为达到元神境，才能勉强算作高手吧？
至于元神境以下，赵牧是真的提不起一点杀妖的兴趣。
何况在北域，单单元神境以上的妖族，估计没有百万也有几十万了。
若是再把元神境以下的妖族也算上，那赵牧就算累死，恐怕也杀不完。
所以赵牧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斩杀元神境以上的妖族。
元神境之上是显神境，显神境之上是贤者境。
赵牧刚来北域的时候，曾经搜魂过一头老鼠大妖，从对方的记忆中，了解到了如今北域妖族高手的大致分布。
他本来的打算，是先去一个个斩杀那些贤者境的妖族。
等贤者境的妖族杀完，再用诅咒之类的手段，一次性大范围抹杀掉，所有的显神境和元神境妖族。
毕竟贤者境大妖的实力够强，远程咒杀起来并不容易，而显神境和元神境就好杀多了。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路行来，赵牧按照老鼠大妖的记忆，一个个找上那些贤者境妖族的老巢，却无一例外全都扑空了。
以至于他的杀妖计划，从一开始就险些功败垂成。
“怪了，那些贤者境大妖为何全都不在老巢，总不能他们提前预料到，贫道要去杀他们吧？”
“一头大妖不在说得过去，两头大妖也勉强，可连续五头贤者境大妖不在，可就太古怪了。”
“更古怪的是，那些贤者境大妖的手下们，全都不知道自家大王去哪了。”
“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的大王都是忽然有一天，交代下来要出外办事，然后就离开了。”
“至于究竟要办什么事，却全都没跟手下说，这绝不是巧合。”
“难道这些贤者境大妖突然外出，全都有一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