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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宫。

外头风雪袭人,凛冽的风拍打窗牖,发出呜咽声响。

殿内燃着炭火,温暖如春。

宋窈听着下面的人的汇报:“太后等人皆已伏诛,淮山侯也已于午门斩首。”

“你退下吧。”她手支着下颌,抬手挥退了宫人。

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宋窈慢慢阖上眼,许久再无动静,像是睡着了。

靴子碾过积雪发出簌簌声响,摇曳的纱灯在雪中微微晃荡,一点点近了。

檐下有人轻轻抖了抖披风上的细雪,将身上的寒意驱散。

守门的宫女抬头看见来人惊讶地瞪大了眼,正要行礼,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容玠抬脚走进殿内,看见灯下的宋窈,微微一顿,走上前看了片刻,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下。

“来了怎么也不吱个声?”

微哑的女声兀地响起,宋窈缓缓睁开眼坐直了身子,眼里毫无睡意。

容玠眉梢微挑:“你没睡?”

她揉了揉额角:“在等你呢。”

他心神一动,话音迟疑:“你……知道我会来?”

宋窈清醒的眸光看了过来,唇角微扯:“你不是要来跟我辞行么?”

来的路上他一直纠结怎么说出口,没想到却被她这么轻易点出来。

容玠一时无言,漆黑明亮的眼眸深深凝视着她:“是,明日我就会在早朝上自请出征。”

解决了太后等人,他也再无顾虑,那边的事便拖不得。

宋窈垂下眼帘笑了笑:“你等着,我去拿个东西。”

容玠抬头不明所以。

只见她站起身走到内殿,过了一会儿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出来。

那东西上面盖着一层红布。

容玠垂眼,眉心微蹙:“这是什么?”

“掀开看看就知道了。”她只是笑。

他缓缓抬手,揭开了红布,露出下面的东西,瞳孔微震,讶异地看向宋窈:“这是……护心镜?”

这东西佩戴在胸前,关键时刻可抵御致命一击。

她眼神平静望着他:“我不会阻拦你,但我有一个要求,平安回来。”

容玠眼底暗潮涌动,蓦地起身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力道隐忍克制。

宋窈抬手抱住他,眼里水雾弥漫。

良久,她听见容玠在她耳边深沉的叹息:“我答应你。”

“窈窈,我会平安归来。”

——

次日早朝。

容玠果然提出愿意带兵出征,引得群臣震动。

紧接着,众人脸上慢慢浮现出喜色。

“好好好!有容相出马,胜算又添了几分!”

“相爷此举深明大义,实在让我等望尘莫及啊!”

就连平日里和容玠过不去的官员也都纷纷闭了嘴。

领兵打仗可不是说着玩的,一不小心是要掉脑袋的!不是谁都有这份魄力!

……

养好伤的宋太傅今日也上了朝,他欣赏地看了眼容玠,又看向宋窈:“公主意下如何?”

宋窈站起身来,目光幽沉:“容玠,本宫以皇室公主的身份命令你,率二十万兵马出征,斩杀叛贼林甫之,击退北梁敌军,还我大齐河清海晏,你可有异议?”

容玠上前一步,单膝跪地,眸光深邃凝视着她:“臣谨遵公主圣谕。”

——

容玠出征前夜。

重华宫灯火通明,宋窈默默等待着容玠到来。

然而到了深夜也不见人影。

灯芯被谷雨剪了又剪,她瞧了眼更漏,呵欠连天,困得睁不开眼:“夫人,这都快到寅时了,大人今夜怕是不会来了。”

宋窈紧抿着唇,神色冷了冷,猛地一拍桌站起身来:“不必等了,熄灯!”

临行前最后一晚都不来见她,这笔账她记下了,回头再跟他算!

一盏盏灯火熄了下来,重华宫陷入一片黑暗。

容玠望着不远处的宫殿,眸色幽深。

风止冻的直打哆嗦,搓了搓手:“大人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和夫人打个招呼再走?”

恕他不能理解,大老远赶过来就是为了在人家窗户门口傻站着看?

当然这都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主子自己吹风受冻没问题,干嘛要拉上他啊!

有这功夫,他宁愿躺在温暖的房间里多睡会儿觉!

“你懂什么?”容玠淡淡扫了一眼风止,口吻平静,可风止就是听出了炫耀的意味,“女子哭哭啼啼起来很麻烦的。”

风止:“……可属下觉得,夫人应该不是那种哭哭啼啼的性子吧?”

容玠不悦地皱眉:“你又没娶妻,你怎么知道?女子在心上人面前,总是要娇气些的。”

风止遭到会心一击:“……”

他很想吐槽,你不也还没娶么,在这儿嘚瑟个什么劲儿?

然而说出来他十有八九会挨一顿板子,于是风止生生忍住了。

“主子教训的是。”

容玠怜悯地看他一眼:“不懂也没关系,等你以后有了心上人就懂了。”

风止险些憋出内伤:“我去看看溟秋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来。”

容玠立在檐下,外面是冰冷刺骨的风雪,站久了连手脚也是冰凉的,然而当他望向那座沉睡的宫殿,心里却意外的十分宁静,甚至觉出几分暖意。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见她?

是因为他害怕,和她多相处那么一会儿,他就不舍得走了。

容玠瞧了眼天色,天快亮了。

……

风止一路狂奔,在心里骂骂咧咧:

不就是有心上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好他有溟秋这个好兄弟不离不弃。

风止目光无意间瞥见某处,脚步忽然一顿,连忙找了处墙角藏起来,偷摸望过去。

只见不远处凉亭里,他的好兄弟正和人花前月下。

风止生怕自己看花了眼,又揉了揉眼睛。

溟秋对面坐着一女子,细看还有些眼熟。

等等……那不是霜降吗?

他眼睁睁看着平日里见了他就没好脸色的霜降顶着一脸不耐塞给溟秋什么东西,对方那张木头脸一下红到脖子根。

风止扒着栏杆,瞪大了眼一脸难以置信,半晌憋出一句:“他奶奶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嫉妒的眼睛都红了,死死扣着木头栏杆。

连溟秋这样的木头都有人要,可他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竟然无人问津?!

呸,贼老天简直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