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我爸应酬也回来了,他问我:“牛副镇长跟我吃饭聊了什么?他约我吃饭又不提前约,我都答应了另外一个饭局了。”
我说:“没聊什么,就是一起吃饭的那个马老板偷偷跟我聊了一下陈老五。”
我爸说:“又说了陈老五什么事儿?”
我将马军透露给我的信息跟我爸说了,我爸的脸色就有点变黑了。董兰一个人说陈老五的事,我爸还好给他圆场,甚至包庇他,但是马军将他的所闻透露给我了,我爸就无话可说了,这等于陈老五不打自招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我爸喝了点酒,听我说完后,没好气地骂道:“这个狗日的陈老五。”骂完后,也就不表态了。看来他内心里也不大看好这婚事了,他也怕我嫁过去后成为陈家的花瓶而已。
我妈安慰我说:“能轻易失去的东西,也谈不上有多遗憾。事后的反应再迅疾,也比不上未雨绸缪。你做什么样的选择,妈都支持你。”
陶恒听了则说:“出轨成性的人,嫁来何用,世上又不只有他陈老五一个未婚男人。生活不是电影,没有那么多兜兜转转,嫁过去就嫁过去了,再转回来,也像钟表,可以回到起点,但已不是昨天。”
我爸说:“你小子不用说得这么文艺,论文艺,你姐还比你更胜一筹。我的意见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人,咱不稀罕!”
我说:“你们不用安慰我,人家总以为机会无限,不珍惜眼前人。我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兴趣?抓不住的东西,连伸手都是多余的。”
陶恒说:“有预感,都知道,也明白。”
我爸看了一眼陶恒,似乎对他说的这句九字真言有点意外。
我弟这人我知道,他有时有点小极端,要么一言不发,要么过度分享。
反正我目前没有失落感,有的是一点点的被迫释怀。相遇总是有原因,不是恩赐就是教训。跟陈老五,就算是又多个教训吧。
我轻轻地笑了笑,笑容可以瞒过家人,但心疼还是瞒不过自己。我做得再好,对方不相向而行,我的努力也没用。不合适就不合适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不能恢复为出厂设置的。
人生,一切的一切,选择大于努力。选择错了,你努力越久,错得越久。
我能做的,就是做好我自己,坚持做自己,我用黑白两色的眼睛,去观察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我始终相信,这些看似不起波澜的日复一日,会突然在某一天让人看到坚持的意义。
我爸说:“都别想太多,别人没有那么重要,该回房休息就回房休息吧。明天太阳照样升起。”
是的,明天太阳照样升起。
婚还没结,人还没嫁,在没下赌注前,知道人家的人品,也算是幸运的事情啊。
第二天用过早餐,我回房续写着一个短篇小说。到了上午十点,陈老五打电话过来了。
他说,你过来吗?我在办公室。
我问他,过去干吗?有事吗?
我的态度显得很冷淡,对他的邀请显得很无所谓。
又收到一封信,想给你看看。陈老五说。
我似乎对信有免疫力了,说道,不看了吧,不看也知道肯定是说我不好的。既然人家把我说得这么不堪,我去辩解和洗白也没用。
陈老五说,我不这么看你呀,你何必那么介意。
我说,介不介意,你自己才懂,我也懒得猜。
陈老五说,信我拆开看过了,我想给你看一下,然后烧掉。
我说,你直接烧掉吧。我不看了。
我心想,陈老五啊陈老五,如果你真的不介意,你根本就不会去看这封信,你会叫我过去,让我看到没有拆封过,当着我的面烧掉,或者看过信后直接烧掉,连收到信的消息都不必要让我知晓,也没兴趣让我对信的内容知情。信是写给你的,你不想分享,你将内容烂在肚子里好了。现在你却在收到信后想跟我分享,你是觉得你拿到了拿捏我的砝码吗?还是想把自己再次升到道德的高台,让我在你面前再面红耳赤地羞愧再一次?你的内心,一定是想再看看我的笑话和难堪。
陈老五说,你不过来看,那我就拍了发给你吧。
我听了,不想回答他,安静地挂了电话。
几秒钟后,信的内容被陈老五拍成图片发过来了。
陈老板:
我跟陶颖同居过很久,女孩同居过,就相当于结过一次婚了。你那么有钱,你不介意吗?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拍几件她留在我家的衣服给你。女人对同居过的男人的记忆是记一辈子的,你想你老婆婚后在心里一直拿我跟你作比较吗?
我看了看那几行字,我知道是出自文初武的手笔。看完信,我去洗手间呸地吐了一口口水,心里骂道:文初武,你狗日的,不得好死!
这封信的内容,换了讲究一点的男人,是一定在意的。
谁都希望自己娶的老婆的初夜是留给自己的,我跟文初武同居过,对性有了回忆,我的思想在男人看来,从此不再单纯了。
这个年代,能娶到处女的男人是很少的,能嫁到处男的女人也很少。很多人都有过性生活的经历了。
可是依旧有无数挑剔的男人,对于女人过于苛求,希望女人一生只给自己一个男人。尤其像陈老五这种有钱又爱玩女人的男人,他比更多的男人更懂女人,也想挑剔女人,他去约女大学生,目的也是想找单纯的女孩,然后好更好的传承他的“优秀基因”。
再加上李应丰的唆使和思维渗透,陈老五更加容易出现摇摆和左右,他哪里还会不介意我跟过姓文这厮呢。
他叫我过去,明显就是想压制我,道德上践踏我,让我跟他结婚后一辈子低他一等,或者是通过一封信,让我识趣地离开他吧。
这封信,也许是他名正言顺的离开我的一个下台阶吧。
我看完了信,也不回复陈老五,继续写我的小说。
这一切的一切,去他娘的吧。本姑娘要专注干自己的正事,我要做好我自己。这婚嘛,你不结就正中我下怀了。
文初武这厮,你也不必费尽心机去中伤我了,你破坏不破坏,我都不想嫁给陈老五了。
我跟陈老五,只欠一个明确的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