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七天里,陈老五每天都问我,那姓文的屌丝还有没有骚扰我。我说没有。
周日的晚上,陈老五来搭我去外面吃宵夜,说要庆祝一下这种不被骚扰的平静日子。
在品着红酒吃着烧烤时,陈老五跟我分析道:“可能那屌丝真的放弃了。我们终于可以安宁了。”
我问:“你是不是反而不习惯了。要不老是天天问人家干嘛。我们又不是离不开他。”
陈老五说:“你神经,我还希望人家惦记我未婚妻啊。”
我说:“希望我们的日子从此阳光灿烂,再无乌云。”
陈老五说:“是啊,要不然,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我都会紧张的。”
我说:“你不至于这么吃醋吧。那以后我跟异性说多几句话,你不是也吃醋的?”
陈老五说:“是的,我也是个控制欲和占有欲很强的男人,风吹过你的脸颊,吹动你的长发,我都会吃风的醋的。”
我说:“你的文采,适合去写小说了。做生意真是屈才了。”
陈老五听了,呵呵呵的傻笑,他装出的样子,又呆又憨又傻,把我都逗笑了。
其实,不仅是陈老五关心着文初武是否真正放下,就是我,我也关心着。
这七天,没见文初武的车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是既庆幸又忐忑的。
要是那厮真的从此放下,那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防备了,可以开开心心,了无牵挂的跟陈老五开启我们的新生活。
要是那厮还从中作梗,继续捣乱,无事生非,没完没了,那我也会被他弄得崩溃的。
为了确认一下文初武的动态,我打了李今的电话。
李今告诉我,这七天里,文初武都没有打过她电话,也没发过信息给她。
我问刘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李今说,今天上午才刚刚才出院,被这个钓鱼迷折腾得够呛了,半年的工资都奉献给医院了。
我说,康复出院了就好,钱可以再挣。怎么样,决定几时举办婚礼啊?
李今说,看看先了,刘趣大病初愈,不想给他那么大的压力。他是个一点压力也不想扛的人,如果说到婚礼,又是彩礼,又是筹备的,怕他吃睡都不香。还是按下不表先。
我听了,也觉得李今说的也有道理。
装修师傅是个小包工头,平时带着三五个工人,哪个工地急了就干哪个工地,统筹安排工期。
这七天里,师傅在备料,陈老五一家也在外租好了房子,将家具作了搬迁。装修工人计划下周一正式进场了。
我爸妈看到我忙着装修陈老五的房子,有点哭笑不得。说我果然是偏向夫家的,这还没过门,就操心起夫家的事了。
我说,这事关我成亲以后的生活环境,我当然得重点关注和跟踪好啊,如果不是我住的地方,我才懒得操这闲心。
我爸虽然嘴上笑话我,但是内心里还是对我这品味要求点赞的。
我相信他会为自己的女儿懂得争取权利和更好的生活而欣喜。他担心的是我被人欺负吃亏受委屈而忍气吞声,现在看到我这样主动作为,主动争取利益,自然会打心里高兴。
陈万通夫妇一事,秉持的态度跟陈老五一样,就是配合好我和装修的师傅,他们不出任何意见,温顺听话得让我都觉得自己似乎显得有点霸道和强势似的。
有时我都觉得不好意思,时不时地我还是示弱地向他们征求意见。
他们的态度是一致的,就是没态度,没主意,任凭我怎么弄,他们都说好,就是叫我拿主意好了。
他们当着甩手掌柜,我这从没装修过房子的小女子只能霍出去了。
反正他们不在意材料价格的,也不在意装修多久和花费多少人工,那我就按我的喜欢和品味来吧。我每隔两天就过陈老五家看一下装修进展。
正当我沉浸在对未来婚姻生活的美好憧憬中时,陈老五有一天晚上约我去他办公室喝茶了。
他交给了一封信,说是陈薇今天上午上班时,一打开办公室的玻璃门,就看到地上的信了,见信封是写给陈老五启的,她就不敢开封。他上班后,陈薇将信交给了他。他看了,觉得那屌丝还是继续折腾,所以叫我过他办公室说一下这事。
我问陈老五:“这信,我能看吗?”
陈老五说:“当然可以看,要不然我跟你说这事干嘛。”
我从信封里抽出信看了看。
文初武在信中大致意思是说我是个败家娘们,每隔一两天就要买鲜花回家插花瓶里,每晚都要喝半瓶或一瓶红酒,工资收入不够这两项支出,其他的开支还不算呢。说我就爱小资生活,爱显摆,是个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很自私的,也很耗财,不适合当老婆。奉劝陈老五做出明智的选择,果断放弃我。
尽管明知姓文的不会在信中说的好话,但是我看完了之后,我还是显得有点不淡定,我的脸色显得不那么好看,有点红又有点白。
我将信还给了陈老五,一言不发。
陈老五接过信放在茶几上,问:“你怎么看这问题?”
我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还不是由人家说咯。关键是你怎么看这问题。”
我实在不敢确定陈老五会怎么看这问题,所以不便为自己辩解。不辩解,不解释,有时也是一种修行。我倒想探探陈老五的格局和气度。
陈老五说:“我没怎么看,他爱怎么奉劝就怎么奉劝。反正我就是爱你。再说了,买花装点生活,不应该吗?品点红酒,对自己好点,不也应该吗?别说你有工资,你就是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来源,我也养得起你,也供得起你这些花销。”
我说:“我只是爱在家品点红酒,在外我是很少,甚至是基本不喝的,我不喜欢在应酬的场合喝酒,我也不烂酒。”
陈老五说:“你的这些爱好,我可以接受。你不要有什么想法。我约你过来,给你看他的信。只是想让你知道,人家还在纠缠不休,不放过你。也希望你不要在意这些东西。”
我心想,幸好陈老五对我这些爱好能够包容,也不反对,如果他的气量是连买花和品点红酒都接受不了,那我想,装修他家的房子,我就可以停工了。
我是不会跟一个连我这点爱好都剥夺的男人过日子的,搭伙都不行,何况是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