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完了心里想跟张抱石说的话时,已是夜里十一点。
文初武却打电话来了,这是他参加工作以后第二次打我电话,我看到他的电话就有点烦。
可是手机一直响也不是办法,我只好接通了。文初武直接问我,你在哪里?我说在我家呀。
不去唱歌什么的?文初武问。
我说我现在没心情去搞这些。
文初武听了感到很满意似的,问我,要不我去搭你,你出来吃点夜宵?
我说我不饿,不想这么快变成猪。我不耐烦道,以后没事,别打我电话,心烦。
文初武说,我不是担心你喝醉什么的嘛,怕别人占便宜啊。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不用你这么费心。我没好气道。
文初武说,看来你还没走出失恋的阴影啊。我不想理他,便挂了电话。
看来文初武是要准备干涉我的个人的生活和交际了。我看得出他对我参加同学聚会的紧张和担忧。要不然,他不会在半夜还打我电话,问我的行踪。
自己爱的男人爱上了别的女人,自己不爱的男人,却甩也甩不掉。
眼下陈老五是我爸妈有点认可的男生,但是现在总感觉他总是差那么一点点达不到自己想嫁的人的标准。
至于文初武,我感觉差距更加大。我真的不喜欢他爱我的方式。他们两个,哪个更适合我,我还没有深入接触。
对于陈老五,人家想追求我,我还没给人家机会,对于文初武,我想不给他机会,他却天天造着声势。
感觉老天总是在跟我作对。有人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难道真是这样吗?
难道是我的要求太高吗?如果我降格到像苏枝梅那样,找个像阿猫这样的,对自己过得去,然后家里有钱的就行了,那样的话,陈老五和文初武都符合标准。而陈老五家比文初武家更有钱,而且他更得到我爸妈的认可。
感情的事真的挺烦人的,不想去思考那么多了。我关了灯,睡觉。明日愁来明日忧吧。
第二天中午,陈老五就打我电话了,叫我下午下课后回早点,问我今晚想吃什么菜,他好提前下单。
我说,同学们说笑的,你还当真啊。
陈老五说,同学们是说笑的,但我想追求你的心是真的呀。我想每天和你在一起,我想带着你走在街上,我想睡在你身边,我想拥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很久很久,久到我走不动,久到我掉了牙,久到你的手都皱了,久到我们可以一起走。
我听了呵呵地笑起来,说陈老五,你这表白也太突然了吧?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油腔滑调的,我可没你想的那么优秀哦。
陈老五说,你就优秀了怎么滴。以前我胆小,不敢表白啊,现在出社会这么多年了,我还闷在心里,那不活该我追求不到你么?
我吃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你看着办吧。我说。
我不想拒绝他,我爸说,再美的女人也是要嫁的,别太高傲,不交往也了解不了人家,不接触也不知道哪个适合自己,正常的交际还是要的。
陈老五见我这么爽快地答应,开心地说,好咧。那你回早一点啊。
下午放学时,我提前回城。我也没有告诉文初武,我觉得我没必要通知他。
我从来没要求他来接过我,是他自告奋勇,主动想天天接我的。我如果哪天提前回家向他报告了,倒显得我离不开他似的。我不想领他接我的人情,更不想欠他这人情。
文初武照例到红茶小学门口接我,见我久不出来,他打了我电话。我说我回到县城了,今晚还有同学聚会。
文初武听了就烦躁道,还有同学聚会啊,聚上瘾了,人家这是要追我女朋友的节奏吗?
我知道他是半开玩笑地说的,也就跟他开玩笑道,是的,人家追我追得冒烟了。你别一天去搭我了,不然你真的是白搭。
白搭我也愿。你们都是什么同学啊,连续两天聚会?文初武在电话里嘟囔道。
我说初中的同学呗。
初中的同学也值得你去聚会,你聚得过来吗?文初武说。
我说,反正我喜欢。
文初武生气道,以后我不允许你这样。
我说你管得着么你。说完我挂了电话。
晚上吃饭,依然是与昨晚相同的时间、地点和人物,不同的是陈老五坐了主位,我坐了次位。
陈老五主动给我打汤,同时为了照顾其他同学的情绪和脸面,他也帮其他同学打汤和夹菜。
同学们乐了,笑道,陈老五,你不用帮我们打汤夹菜,今晚你把陶颖照顾好就行,我们当个见证人。今晚我们一点也不吃醋了。
老雕说:“陈老五,你跟陶颖挺配的,喜欢就大胆追呗。我们等着吃你们的喜酒。”
其他同学就附和道,追求女孩子,就要胆大心细脸皮厚,要向老雕学习,先上了再说。
老雕老婆说:“那是哦,如果老雕当年没有这么大胆,我肯定没那么快嫁给他。要有他那敢于闯祸的勇猛,不怕犯错误,才追求得到美女。”
老雕说:“要不,陈老五你跟陶颖来个交杯酒,让我们见证一下喂。”
我矜持道:“同学们聚会,把我当聚餐理由不对吧。再说了,我跟陈老五现在也没谈什么恋爱。”
同学们说,那从今晚开始谈恋爱,陈老五你主动点,举起杯,先邀陶颖喝杯交杯酒。
陈老五听了就主动举起酒杯,站了起来,站在我旁边,他用手扯了下我的手臂,说道:“不谈恋爱也可以喝交杯酒的嘛,凭同学的友谊就可以喝了。”
我听得出陈老五是在给我找台阶下,不想让我太难堪,我听了说道:“那行吧,为同学友谊,为陈老五今晚宴请大家,我跟陈老五喝了这杯酒。”
在同学们的掌声中,我跟陈老五喝了交杯酒。整个晚餐气氛达到了高潮。
到了晚上九点,大家酒足饭饱后,陈老五提议去喝歌。我依旧说我肚子疼。
陈老五说:“陶颖不去,那我请唱歌的意义就打折扣了。”
我说:“我不去,你们可以去啊,昨晚我不去,你们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
陈老五说:“你不去,不好玩。”
老雕说:“陶颖,你肚子疼,我们可以不敬你酒,你到场就行。你不去了,就直接把我们的节目给灭了。”
陈老五说:“反正陶颖不去,我就不请唱歌。”
老雕说:“我们抬也要把陶颖抬去。”
我看到这场面,觉得不去就是故意拆台了,只好硬着头皮去。
到歌厅里,我坚持不喝酒,跟哪个同学碰杯,我都是只碰罗汉果茶。
因为白天上课讲话太多,我的声音有点沙哑,我唱了两首歌后就不唱了。
倒是陈老五,一晚上唱了七八首歌,每一首我都听得出,他是为我唱的,他在借歌向我传情。
同学们听了,也跟着起哄,连祝愿陈老五和陶颖如何如何的话都提前说出来了。
我听了都觉得害羞,觉得疯过头了,这才是哪儿跟哪儿呀。
到了夜里十点半,文初武又打电话给我了,我不接,手机就一直响。我挂断后,他又继续打过来。
陈老五见了便问:“谁呀?老打你电话。”他表现出了不耐烦。
我说:“一个同学。”我怕说是个朋友会引起陈老五的误会。
“那你不接一下电话吗?”陈老五说。
我说:“不接了,这么吵,接了也听不见,没什么事的。”
陈老五只好疑惑地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