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在大政殿宫帐内,颉利崇私下约了福王会面。
“福王,孤已经尽力,只筹了600万两黄金,这是我们狼离国能够拿出的所有积余。”颉利崇最后还是选择议和,但是这笔钱财实在太大,只能为难的说。
“突由有心了,原本这是本王自己的事,现在要突由破费,哪有再让你为难的道理,本王就却之不恭领了这份情。”
颉利崇原本还担心这数目不够,福王如果不依不饶,不肯让步,他该怎么处理,没想到程珲很爽快就应承了。
当下便也松了一口气,“好,好,那咱们就这样定了,待孤让人准备好,便给福王妃送过去,也圆了孤的一片心意。”
颉利崇又试探的说,“福王与王妃既然来了,不妨多住几日,孤还没有好好款待,也好让孤尽尽地主之谊。”
“承蒙突由款待,本王王妃确实挺喜欢大草原的,那就让她再多玩几日,本王刚好把此次出使的公务处理一下。”
颉利威心下一沉,这福王难不成贪得无厌,都要拿走了他们的所有财物,现在还要提什么要求?“不知福王这次出使狼离王庭,还有什么事要处理?”
“突由应该听说了本王在朝都王府被暗算一事,本王可是吃了大亏,差一点还丢了性命,所幸命大才逃过一劫,不知是否查了这事的主谋是谁?”
“这,此事孤还在查证之中,应该很快会有消息,孤定会给福王一个说法。”
程珲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铜制令牌,“突由先看看这个令牌,必然知道是谁干的,本王那还有一些他们之间联络的信函,本王晚些时候让人送过来。”
这时站在一旁的内待,走过来接过令牌,并递给了颉利崇,他一看令牌上刻着的狼头标志,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是狼离国天狼独有的标志,他其实也是猜想得不错,除了天狼野心勃勃,还会有谁给他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天狼,孤已经放了你一条生路,你却不知悔过,这次是你自己找死。”颉利崇忍不住暗骂了一声,他真的是后悔,当初天狼犯了这么大的错,自己念他对狼离国做出不少功劳,只是降了他的职,没想到给他惹下这么大的祸端。
于是他亲自下令,以天狼勾结外邦的名义,捉拿回王庭审判。
程珲对颉利崇的态度也是颇为满意,这事也算给了他交代。
突由,那本王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等此事一了,本王此行也算功德圆满。
两人又在帐内继续相谈了关于两国之间的交易互通,同时促成奉天国、兰竺国、狼离国签下三国百年合平条约等文书,一下午相谈甚欢,直至傍晚福王才离开大政殿。
谁也没想到事情发生了变化,程珲收到颉利崇传来消息,在派人去捉拿天狼回王庭的时候,天狼反抗,在一众忠心部下的护卫下逃走了。
程珲得到消息,马上又去了大政殿的宫帐求见了颉利崇。
颉利崇见福王过来,也恼怒的说:“福王,此事是孤大意了,没有想到天狼竟敢抗旨,还叛变了。”
“突由可知这天狼逃哪里去了吗?总不会离开了北狄大草原了吧?”
“据狼卫禀报,天狼是带着一队人往乌木湖那边逃了,狼卫追到离乌木湖十公里才停下追捕,此事得从长计议,一时半会还抓不回他。”颉利崇为难的说。
“既然人还在大草原,突由多派兵去抓捕即可,难道还能抓他不着?”
“福王有所不知,这乌木湖方圆十公里是草原禁地,进去的人九死一生,沾上乌木湖的水会染病,那可是灭族的大事。”
“突由,可否把乌木湖的情况详细和本王说说。”
这事说来话长,还得从七年前说起,北狄大草原以前水源充足,草牧丰富,孤的族民虽说不上个个富饶,但也是丰衣足食,马羊年年丰产,族民通过和多国互通交换,日子还过得不错。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草原赖以生存的最大水源乌木湖水被诅咒了,一旦食用便会发病,而且还会传染,好在后来有一名奴贞女巫师控制了病情,但也无法解除乌木湖的毒性,孤不得不下令命女巫师镇守在乌木湖,并下旨十公里内不得让族人靠近。”
“只是这样一来,没有了乌木湖水源,找到的浅水源都供应不了很久,孤和族人只得不断搬迁,以求生存下去,否则当初孤也不会听了天狼的建议,去争夺兰竺土地。”
“这几年虽然粮食多了,王庭帑廪充足了,但孤的族人也损失不少,以后孤的族人会更难了?”说到这颉利崇脸上露出了深切的悲伤,没了这王庭的储备,内忧外患让他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程珲这才知道,原来这狼离国去争抢兰竺地盘是有着这样一个原由,现在天狼躲进了乌木湖,是死是活不知,这个乌木湖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此事不解决始终是一个祸端,为了让崔鸳放下对兰竺的牵挂,必须得扫除一切战争的诱因,于是他下了个决定。
“突由,可否派一支得力的队伍,本王想去探探这个乌木湖。”
“福王,万万不可,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这一进去可不一定能出来,孤自会封锁乌木湖一带,天狼出来便会让他伏法。”
“突由,抓拿天狼固然重要,但本王更想去看看这乌木湖的毒是否可解,这事是让北狄草原动荡的根本原因,一日不解,草原永无宁日,说不定哪天战争又起。”
颉利崇没想到福王竟然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想去帮助他们解除乌木湖的禁制,内心也是敬佩不已,但又怕福王这一去万一回不来,那两国大军会不会马上向草原攻进来。
想到这他还是继续劝说,“此事再议,得想个万全之策,万一有个闪失,孤不好和奉天国的国主交待。”
程珲知道他担心什么?便说:“此事本王已经决定,必定要进去乌木湖探一探,突由也不必担心,本王会送信边防万一在乌木湖出事,不会追究狼离国的责任,不会进犯草原。”
颉利崇沉思片刻,“福王大义,此事凶险,孤安排得力的队伍护卫福王安危。”
“那此事就此议定,烦请突由尽快安排好王妃的嫁妆,等把王妃安置好,本王即刻动身。”正在两人继续商讨去乌木湖的事宜,突然外面响起了一声惊天雷声。
程珲听出是手榴弹的声音,暗叫一声不好,来不及告辞,便往大政殿宫帐外跑去。
刚回到使团住的宫帐,便看到一大群牧民围在那里怒骂,里面是使团护卫护着崔鸳。
“滚出草原,你们这些萨离(吸血鬼),想拿走我们的粮食和银两。”
只是这些人再不敢往前一步,因为前面的一个深坑告诉他们,敢往前一步他们就会被天雷炸碎,但这些牧民也不甘心,嘴里在不断怒骂着。
崔鸳小声在护卫长耳边说了什么,只见护卫长大声喊话,“你们的领头是谁,有什么事让领头的出来和王妃讲话。”
只是没有人敢主动站出来,但人群中却有一个声音传来,“就是这个女人,让我们丢了土地丢了粮食,杀了她。”
崔鸳看向那个说话的人,向一个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便偷偷离开。
人群受了蛊惑,引起了牧民更大的愤怒,甚至有人往崔鸳这边丢东西。
“你们想干什么?有什么事找本王来谈,我看谁敢伤本王的王妃?”程珲一声怒吼。
牧民纷纷回头,见是福王回来,正想掉头围上,却见到他们的突由领着兵跟了上来。
颉利崇见到是他的牧民竟然聚众闹到王庭这边来,也气不打一处来,让王庭狼卫把牧民都围了起来。
“是谁让你们在这闹事的?”
前面一老牧人见是他们的王来了,便说:“突由,这些人要拿走我们的粮食和钱银,我们以后还怎么活呀?”
这时崔鸳身边的一个护卫提着一个牧民,被折了手,把他丢在前面。
“突由、王爷,就是这个人一直在扇动牧民,王妃让属下把他捉过来。
颉利崇很恼火,“来人,把他拉下去好好审问,看看是谁在背后指使?”
他又对牧民说:“此事是孤的决断,你们都散了,如果有任何不满去找你们的族首,让他来和孤说,如有违令者,立即抓入大牢严审。”
众人听了这是他们王的意思,都不敢再出声,在颉利祟的威令下,才慢慢的散了。
颉利崇带着歉意,“让福王妃受惊了,都是孤的防卫疏忽。”
程珲上前拉起崔鸳的手,上下打量,“有没有伤着哪里?”
“王爷放心吧,鸳儿没事,这事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纵。”
程珲见崔鸳没有受伤,也放下心来,“怎么还用上天雷了?”
“哼,刚刚有人趁乱射了一箭过来,想引起更大的暴动,臣妾才发了一枚天雷,把他们镇住。”
程珲转头对颉利崇说,“突由,此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还请突由下旨严惩,如果本王王妃受到一点伤害,本王和王庭的一切协议将全部作废。”
“福王放心,孤马上下旨,必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程珲这才点点头,“好,本王相信突由,王妃受惊,本王就先带王妃回去。”说完行了一礼,拉着崔鸳回了毡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