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胡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扶苏与吕雉相视而笑的画面,如同鬼魅般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挥之不去。
天刚泛起蒙蒙亮光,他便迫不及待地翻身起床,匆匆朝着赵高的府邸赶去。
此时的咸阳城尚在沉睡,街道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唯有胡亥那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石板路上不断回荡。
赵高见胡亥一大早便登门拜访,心中暗自揣度,面上却堆满了恭敬谦卑的笑容,殷勤地将胡亥迎进屋内。
胡亥刚一落座,便按捺不住,将满心的怨恨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赵大人,您可得为我主持公道!扶苏他……他不仅在父皇跟前独占恩宠,就连我倾心的女子,也对他一往情深!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
赵高心中暗自冷笑,你没有自知之明吗?如今还喜欢上了吕雉。
但是他面上却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神情:
“二公子,老臣也为您深感不平!可如今扶苏深受陛下信任,我们行事务必小心谨慎才是。”
说着,他微微凑近胡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不过,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胡亥眼睛陡然一亮,急切地追问道:“赵大人有何高见?只要能让扶苏吃些苦头,我什么都愿意做!”
赵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慢悠悠地说道:
“公子可还记得,如今你们正一同负责整理商税之事?这商税账目繁杂琐碎,其中破绽百出。
我们只需略施手段,让部分账目出现问题,届时陛下问责,扶苏身为主要负责人,必定难辞其咎。”
赵高的脸上满是笑容。只有让陛下看见扶苏的无能,胡亥才有争抢的资格。谁能坐上那个位置还不一定呢。
胡亥听后,心中一阵窃喜,可转瞬又有些担忧:
“可要是被发现是我们在背后动手脚,那该如何是好?”
赵高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胡亥的肩膀:“公子尽管放心,此事老臣自会安排得妥妥当当。
我们只需在账目上做些极为隐蔽的手脚,再寻个替罪羊,便可保万无一失。”
胡亥听后,连连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好!就依赵大人所言。这次,我定要让扶苏好看!”
胡亥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他仿佛看见了扶苏失魂落魄,吕雉对他投怀送抱的一幕。
与此同时,扶苏和吕雉这边,对即将降临的危机浑然不觉。
自从吕雉那次送饭后,两人的感情愈发深厚,如胶似漆。
闲暇之时,扶苏总会兴致勃勃地与吕雉分享自己对大秦未来的宏伟规划与远大抱负,吕雉虽为女子,却见解独到,思维敏锐,时常能提出一些新颖奇特的思路,令扶苏对她愈发刮目相看,爱慕之情也与日俱增。
“稚儿,等商税之事处理妥当,我便向父皇恳请,为你我赐婚。”一日,扶苏紧紧拉着吕雉的手,目光深情而坚定,温柔地说道。
吕雉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绯红,如同天边绚丽的晚霞,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却满含期待:
“我也日日盼着那一天。”
扶苏用力握紧吕雉的手,语气斩钉截铁:“我定会竭尽全力,让你成为这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然而,他们的甜蜜时光并未持续太久。
没过几日,负责审查商税账目的官员便赫然发现账目上存在重大问题,消息一经传出,朝野上下一片哗然,震动四方。
嬴政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雷霆震怒,当即下令彻查此事,并火速将扶苏召进咸阳宫问话。
“扶苏,你可知罪!”嬴政端坐在龙椅之上,怒目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声音犹如洪钟,在空旷的大殿内久久回荡。
扶苏“扑通”一声跪地,心中虽满是疑惑不解,但仍强自镇定,沉稳地说道:
“儿臣不知犯下何罪,还望父皇明示。”
嬴政将一本账目重重地扔在扶苏面前,怒声呵斥道:“你自己好好看看!这商税账目为何会出现如此巨大的漏洞?
如此关乎大秦财政根基的大事,你竟如此疏忽大意!”
扶苏捡起账目,眉头紧锁,仔细翻看,脸色渐渐变得凝重阴沉。这些账目他之前都逐一认真审查过,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如今怎么会?
“父皇,儿臣之前审查账目时,确实毫无差错。此事必定另有隐情,请父皇给儿臣一些时间,儿臣定当彻查真相。”扶苏言辞恳切,目光坚定地望着嬴政。
嬴政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好!朕便给你三日时间。若查不出真相,休怪朕不念父子之情!”
嬴政忍不住的摇了摇头,扶苏真是让他太失望了。
扶苏退下后,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深知此事若不能尽快查明真相,不仅自己的前途将毁于一旦,还极有可能牵连到吕雉。
于是,他马不停蹄地立刻回到官署,日夜不休,废寝忘食地重新审查账目,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胡亥得知嬴政发怒后,心中暗自得意,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忧心忡忡、关怀备至的样子,来到扶苏身边假意关心:
“扶苏兄长,此事如今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你可有什么头绪?”
扶苏看了胡亥一眼,心中虽隐隐觉得有些异样,但此时焦头烂额,实在无暇顾及,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目前还没有头绪,但我定会查出真相。”
胡亥假惺惺地叹了口气,故作惋惜地说道:“希望如此吧。若此事不能妥善解决,不仅兄长的名声受损,还会危及大秦的稳定啊。”
待胡亥离开后,扶苏总觉得胡亥的表现有些不对劲,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