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芍药也是没辙了,曾峻岭这小屁孩子,戏精附身,演技过硬,拉足了旁边看热闹的人的同情心。
如果现在他还要硬杠,那指定更让人看不起了。
还不如先服个软,身段放低点认个错,且待以后的。
抓不住曾峻岭这小崽子的错处还则罢了,但凡让他寻到一丝半点,他都不带轻饶了他的。
个小屁孩崽子,敢设计他,看把他给能的。
想当年自己设计人的时候,这小屁孩子还没出生呢,跟他斗,哼,到时候看谁能斗过谁。
也得说姜芍药这人,心胸真的不太宽广,就看他从小到大,可着姜姑姑一个人聊闲,就能看出来了。
这货就是个吃饱了没事儿干,可哪里找人别扭的主。
加上他岁数大了,老小孩小小孩么,越发的脾气见长,爱计较了。
他这人吧,你要说他坏,他倒也不是特别坏,真坏的人,做不了留谷里的长老。
但是呢,要真按照过去留谷选拔长老的标准,就他这样的,还真就不一定能选上。
也是实在没辙了,这不神偷梅姓那一脉过来报仇,好些长老都折进去了。
青黄不接,选拔长老的时候,就没那么严了。
过去选拔,讲究个三审三查,那家伙地,反反复复地从小到大,从里到外那么查呀,审的,稍微有点不行的,那都当不上。
可厉害的,能当长老的那些人,被害死一大批。
这就把那些不咋样的剩下了,选无可选的情况下,就凑合吧,总不能把长老之位都空着没人干呢。
姜芍药和余藏剑他们这一拨,等于是捡了个漏儿当上的长老。
所以多少有些方面,就差点。
但要认真说呢,平平常常的,办事什么的也还行,没看出啥不妥当来。
可到见真章的时候,就把有些毛病,给暴露出来了。
姜芍药这不是么,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管束不利,贪生怕死,以大欺小······
反正这毛病就多了去了。
不过姜芍药这人,他是成功的商人,那家伙的,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
见势不妙,自己这是要被孤立呀。
尤其连他带的那掌门候选人扒拉狗子和巫胜衣,看他那模样,都带着点瞧不起。
这哪能行呢。
他出来可是为了让自己带的那候选人,能最终登上掌门人宝座,好出去炫耀一番的。
可不是为了大老远跑这儿来丢人现眼的。
当下就决定,追着刘胜利屁股后头,跟着跑过去给曾峻岭找大夫看病。
一个得显得他确实懊恼踢了曾峻岭,孩子肚子疼,他也着急上火了。跟着去,能显得他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真没欺负小孩子。
再一个,他得亲眼看着曾峻岭到底肚子被踢坏了没有啊,不然,人家爷俩出去随便溜达一圈,回头告诉他,哪哪踢坏了,诬赖他,他上哪说理去呀。
即便是为了防止被诬赖,他也得跟着。
所以他带着身后那些个长老们塞进来镀金的关系户,撒丫子追在刘胜利身后,就跟过去了。
陈秀秀虽然这边跟抗联方面的负责人说着话,但是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就看见那边聚了好大一堆人,吵吵嚷嚷的。
就拉住一个打那边过来的汉子,问道:“兄弟,前边咋滴了这是?咋吵吵吧火的呢?啥事儿啊?”
那人兴冲冲看了热闹过来的,要不是这边还急等着他有事儿,八成他还得在那边围观。
一瞅拽自己这人,嘿,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疤面女胡子头儿么,当下兴致就来了。
叭叭地就跟陈秀秀讲上了:
“嗨,别提了,就那不听从指挥的老头儿姜长老吧,他摆脱日本鬼子的追击回来了,然后叫曾峻岭那小孩儿,就说都是他带的人,不听从命令,才让你们大家伙陷入鬼子包围圈。
姜长老他就不乐意听了,急眼了就跟叫曾峻岭的小孩儿打起来了。
哎妈,我跟你讲啊,就那老头儿可不是东西了,一瞅贼眉鼠眼就不像好人,搁俩大汉按着叫曾峻岭那小孩儿,咣咣就上脚,直么踹小孩儿肚子。
咱就说,这南方蛮子就没一个好人,不像咱们东北人。你看咱们东北人爱打架是爱打架的,但是你见那个老头儿,这么按着人家那么小个孩子使劲儿踹孩子肚子的。
你就说这老头儿得多损吧,他那么大岁数了,你都说他能不知道肚子这地方不能踹么。
给人家孩子真踹坏了可咋整。
这又不是仇人啥的,哪能下这毒手呢。
这老头儿啊,我可看出来了,又阴又狠又损,不是个玩意啊。
谁跟他共事,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然,让他给算计了可毁喽!”
人家这汉子还挺好心,他听说这帮子人是陈秀秀带过来的,就怕陈秀秀被姜芍药给算计了。
毕竟他也是东北人,老乡向着老乡,提醒一下,没毛病。
陈秀秀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曾峻岭这孩子可人疼啊,给自己可没少帮忙。
而且自己二大爷家,可就剩这么一根独苗了,真要是出个啥意外,有个啥好歹的,别说旁人,就是自己老爹那里,都不能让啊。
赶紧问:“那兄弟,你从那边来,知道不知道,曾峻岭那孩子伤得怎么样?有没有啥危险?”
边问她就边要过去。
这汉子一看陈秀秀急这样,估摸着曾峻岭那孩子,恐怕是这女胡子头儿的啥亲人,不然不能这么着急。
他嘿嘿一笑,旁人可能不知道情况,他可知道啊。
因为这事儿从发生到现在,他都在旁边看着呢。
打扫战场,他正好分到了那个地方。
眼珠一转,他一把就把陈秀秀袖子给薅住了,小声说道:
“哎,我说大妹子,我跟你说,你要是信得着兄弟,我感觉呀,那孩子一点事儿都没有。
估摸着,即便有事儿,可能就是受了点委屈。
你呀,最好现在先别去跟着去掺和。”
陈秀秀一听就问:“咋滴呢?我咋现在最好别去呢?大兄弟,我跟你说,就你说那小孩儿,那是我嫡嫡亲的二大爷家的小孙子。
他得喊我一声姑姑。
他家里呀,啥人都没了,都死干净了,就剩这么一根独苗苗。
他奶奶临死之前,把他托付给我们家了。
这孩子跟着我东跑西颠的打鬼子,一天好日子都没过着。
这要是打鬼子的时候,没让日本鬼子给打死了,反而让自己人给踢出个好歹来。
到时候我即便去了地下,也没脸见我二大爷一家呀。
你说说我能不担心么!我得去看看呢,不然,我这心里不托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