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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二哥?!”

花眠早起,还有些睡眼朦胧的,刚一走的院子被凉爽的晨风一吹,居然就看见季言川拎着把斧头在劈柴。

赶紧开口喊他。

“???”季言川也被她吓得赶紧停下了手里动作,万分紧张道:“怎……怎么了吗?”

花眠疾步向前,用手扒开季言川衣服检查。

“还怎么了?你这昨天才进行的手术,要小心护理才是,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劈柴了,要是崩裂了怎么办?”这也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哦,劈柴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没有用这只受伤的手臂劈柴,应该不会影响到。”原来是这个事,季言川笑了下。

“那也不行,人是一个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一只手用力,全身也是紧跟着用力的,若是韧带崩开来,就是二哥愿意让我再手术,那我也没有第二株赤秘花给你用了!”花眠严肃的说。

对于这种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的病人,花眠实在有些怒从心来。

空间里种着的赤秘花长势不错,但也只冒出一根手指长短的细芽,想要等它开花,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

会、会这么严重吗?

季言川见花眠这么认真,脸色顿时也苍白起来。

他也并非不知道要好好养着胳膊,可就是因为把它看得太重要,反而令季言川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是好。

早起的时候便如往常一般拿起斧头在柴房门口劈了柴。

“那、那怎么办?我这胳膊还有救吗?”季言川小声问道。

花眠已经给他解开了绷带检查一番,确定自己昨天缝合做的不错,加上及时叫住了他,暂时也没有崩开。

但要是季言川继续这么不管不顾的继续干活,就说不好了。

“我重新给你换药。”花眠白了他一眼。

花眠没有正面回答,让季言川心里更觉得慌张了,七上八下的又不敢再多问,怕惹她生气。

屋子里光线不好,花眠便干脆让季言川坐在院子中间。

季鸿硕揉着眼睛走出来,看见花眠手里拿着自己从没见过的工具在二叔的伤口处忙活,于是蹦蹦跳跳的过来看热闹。

“哇~四婶,你这是啥呀?我咋从来没见过捏?”季鸿硕问。

“鸿文也没有见过!”季鸿文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哥哥身后。

“我这是在给你二叔换药呢,这是碘酒,用来消毒的,这样伤口就不会烂掉呀。”花眠对两小只态度就好了很多。

“那为啥要用这个东西钳住,不能直接用手呢?”季鸿文奇怪的问道。

之前李郎中还来他们村里给别人看病的时候,这哥俩就和村里其他人一样,屁颠屁颠的跑去看热闹。

李郎中给人上药从来都是直接用手的,可没有花眠手里这怪模怪样的剪刀,而且还这么亮晶晶的,跟银子一样闪亮。

“如果用手的话,可能会造成伤口污染,会发炎烂掉的。”她动作很快,三两下就将季言川的伤口包扎了回去。

“哦~”季鸿文听后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我们手上有毒呀!”

花眠‘噗嗤’一笑。

她也不好跟他们解释细菌的概念,但季鸿文这说法倒也可以类比。

两人的对话听到季言川耳朵里,却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见过不少大夫,哪怕是宫里的御医抑或是颇享盛名的蒋大夫,可从来没有人像花眠这样给人治疗,也从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但花眠又无疑是医术高明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救回季淮修。

那她究竟……师承何人?

季言川心思缜密又深沉,并没有直接问出口,反而是有些担心的说道:“弟妹,你看我这胳膊到底啥时候能好啊?这绷带不拆开,我总觉得有点行动不方便,而且很快就要秋收……”

“这得看你的恢复状况,如果恢复的好,一个月就能拆开,每隔七日便换一次药,观察一下你伤口的生长状况。”

“那就麻烦弟妹了。”只是一个月的话那也还好。

“不过你要是再敢随便干重活,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你这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够愈合了,或是再次断裂开,到时候就麻烦了。”

“眠眠放心,老二要是再敢不听话,我揍他的!”苏卿兰也在旁边看了许久,见花眠忙完了,才走过去一巴掌拍在儿子脑袋上。

“……”季言川低头,根本不敢说话!

花眠抿嘴偷笑。

挑着两桶水回来的季淮修看着他们,眉梢微挑。

小媳妇儿冲二哥笑这么好看干啥啊?

……

季言川右手吊着绷带,行动不便,哪怕他左手运用如常,但写字时还是多有不方便。

抄书的事情便全落在了季淮修头上。

季淮修在窗口光亮处铺开纸张,毛笔沾墨,很快就抄下几行字。

花眠凑过去看热闹,只见雪白的纸张上漂亮的字体一刀一横,端正不失风度,既刚正又飘逸。

“行师先在量力,不可穷兵……”花眠下意识的轻声念着。

很好,字都认识。

意思么……她就只能摇头了。

“?”季淮修手上动作没停,眉头微挑,“你认识字?”

花眠急忙捂住嘴,但已经来不及,只能干笑着打哈哈,妄想敷衍过去。

“就认识几个,皮毛而已。”

“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的。”

她一个女人又没想过当什么将军,手底下没兵没将,也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猛,学兵书能有什么用处?

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回去多看两本医书,也算精进医术。

“不用不用,我学兵书也没啥用。”花眠当下就拒绝了。

季淮修手下动作一顿。

她一个几乎没怎么离开过陶河村的村姑,能认识几个字已经是了不得,没想到只通过这么短短的几行字,她竟然就能够看得出来这是兵书?

除非她已经看过这本书,亦或是博学强识看过其他许多兵书,这才一眼认出……

可不管是哪一种,都足以叫人心惊。

他不动声色的将人打量了一番。

季淮修在陶河村住了五年,对村里人也算是知道个七七八八。原来的花眠是花家的童养媳,长得黑黑瘦瘦,受了不少虐待,是以容貌也并不出挑。

准确来说不只是不出挑,还是有些难看的,正是因为花家的儿子不肯娶她,才让苏卿兰有机会把人买回来。

但是现在看来,这些倒不一定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