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他娘也自知是自己理亏,王二郎家的牛只那么一下,据说就收了二十文钱。黑子的腿包扎的那么好,用的药都不止这个价格了。
的确是他们家占了便宜没错。
“咳咳咳…那这话也不是我先说的啊,还是钱家那口子起了头的,要不然我咋是这种随便瞎说的人嘛。”赵铁柱他娘还想给自己强撑些脸面,转头就当刚才说话的女人给供了出来。
刚才说闲话的人本来看见苏卿兰一过来,就赶紧闭了嘴。
虽然季家跟村里其他人关系说不上多融洽,但是他们也不敢随意招惹,本来季家那三个男人残的残、瘸的瘸、病的病,苏卿兰一个寡妇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要是有人说他们的不是,苏卿兰保准第一个上来撕了他们!
没想到苏卿兰耳朵这么毒,一过来就听见了赵铁柱他娘说的话。
这会子就是再埋怨也没啥用了,苏卿兰已经将审视的目光对准了她们。
“咳咳!”
“嘿嘿……”
“啊呀,怎么这么多衣服啊,快洗快洗!”
这些人赶紧干笑两声,低下头,忙着自己洗衣服的大事。
“苏家嫂子啊,我这……就是瞎说的。”钱婶子拼命的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瞎说的?我们家眠眠和你可没啥仇怨吧?咋什么脏水都能往她身上泼?今天你要是不把这话给我说明白,可就别怪我跟你没完。”苏卿兰并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
衣服也不洗了,撸起衣服袖子,一副要是听不到合理解释就要给她好看的架势。
钱婶子:“……”
想到前几天听说苏卿兰的四儿子季淮修差点一箭把人射死的事,她就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在他们这乡下,谁家拳头大,谁家说话分量就大。
季家人口不多,但三个儿子还有一只母老虎,真要动起手来,那她家可占不着便宜。
“哎哟这事儿可真不怪我,我也是听八两她娘说的,都说虎毒不食子,柳氏好歹也是养大了八两,我也是猪油蒙了心,还真以为她说的有那么点道理……”钱婶子赶紧求饶。
“我呸!”苏卿兰不客气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有个啥道理?我们家眠眠给你们治牛又治狗的,落不着一句好话就罢了,还敢瞎说这些屁话!你们听过谁家的妖魔鬼怪下山来,辛辛苦苦的就为了赚你们手里的那几文钱?”
众人低着头,没胆子去摸老虎嘴上的毛。
不过她们也觉得苏卿兰说的在理。
花眠现在的确是越长越好看,皮肤白了,脸上也长了肉,软乎乎的多了几分清丽。
但是这有啥好奇怪的?只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呗!
况且,花眠在花家的伙食可没法和季家相比较,吃饱喝足,人的气色自然好看。至于什么鬼怪附身,就为了给他们家牛羊治病,出药又出力的就赚那么几文钱?
就是说出去都得叫人笑掉大牙了!
苏卿兰气的连洗完衣服都等不及,丢下木桶,拿起棒槌就想冲到花水田家去找柳氏算账。
周嫂子和刘媒婆这些和季家关系不错的,见情况不对,赶忙一边一个拉住苏卿兰。
“苏嫂子啊,像你这样护着儿媳妇的婆婆,可真是咱们这十里八村都难寻到的一个,你那是各种翘楚。但是你得听我一句劝,你就算去找了柳氏那个不要脸的,难道还能再给她一巴掌吗?”刘媒婆嘴皮子最利落,张口劝道。
苏卿兰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我他娘的就是上次那巴掌打轻了,让她现在还敢出来瞎说,早知道我就该撕烂她的嘴!”
“婶子婶子……柳氏那臭不要脸的每天满嘴喷粪,咱们村里谁不知道?您现在真拿着棒槌过去了,就算是出了气,只怕她还要倒打一耙呢。到时候再说您的不是,叫她讹了一笔去,那就划不来了!”周嫂子也在旁边说道。
“讹钱就讹钱,就算出银子,我也要揍她一顿!”反正他们家要赚钱还不容易吗?
“那可不行!”刘媒婆帮着分析,“柳氏那一家子扒着你们家不放,可不就是为了从你们家抠钱回去?现在搁这瞎说,泼脏水,可不就是为了报复八两那丫头不肯往娘家拿东西?你要是随了他家的意思,这以后啊,可就跟踩着臭狗屎一样,别想摆脱了!”
苏卿兰:“……”
闻言,她愤怒的情绪渐渐冷静了许多。
她俩人话糙理不糙,那柳氏恐怕就是为了报复自己,所以才挖空了心思的瞎编排,自己要是真随了他们的意,给了钱,那恐怕就是这辈子都甩不开的牛皮糖。
而且还容易坏了眠眠的名声,毕竟在旁人眼里,花眠终归还是柳氏夫妻养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
“娘,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花眠正在院子里晒草药,将不好的杂质部分给挑选了出来,“你们这是?”
看见刘媒婆和周嫂子一左一右架住苏卿兰,不免有些奇怪。
“哦,没啥事儿,刚才有点不舒服,就让你刘婶子跟周嫂子送我回来了。”苏卿兰笑了下,倒也没打算在花眠面前说柳氏的坏话,也不想让她听见那些恶毒的脏水,便隐瞒了下来。
“那娘快坐下休息休息。”花眠听闻,赶紧给她搬来小板凳。
自己便要去厨房倒茶。
“八两丫头不用忙活了,我们两个衣服还没洗完呢,茶水就不喝了,你赶紧伺候你婆婆才是。你婆婆对你可真是比你娘都好。”刘媒婆爽朗的说道。
花眠抿嘴笑了笑。
等到刘媒婆和周嫂子转身离去,花眠就赶紧将手指搭在了苏卿兰的脉搏上,凝神屏息给她把脉。
苏卿兰看着花眠这么贴心的举动,心里头满是温暖,但看她半截头发微黄,身体单薄瘦弱的样子,又顿时怒从心头起,对柳氏夫妻两个越发恨的咬牙切齿。
眠眠这孩子又乖巧又懂事,这俩人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就算不是亲生的,那好歹也是养大了这么多年的闺女。
就算有半分情谊在,也不该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要是真让那些蠢货信了,还指不定给花眠带来多大的麻烦。
“娘,还好没啥事,但是您可别因为小事生气了,要是真气坏了身体,那可划不来。”花眠放下心来,安慰她,“我现在腿上的伤已经好了,这两日就可以给二哥治胳膊了,您就不用担心,也不用着急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