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日,等乐殊再次见到刘余时,惊喜地发现在他怀中有一只小奶狗。
小狗全身黄黄的,鼻子黑黑的,叫起来的声音奶呼呼的,让人一听便心弦发颤。
“殊殊,这是最好看的一只小狗。”刘余眼尾漾着笑,将小奶狗举在乐殊面前,让她细细端详。
小女孩总是喜欢些可可爱爱的小动物,乐殊在看到小奶狗后,目光一直没有移动过。
看的出来,她十分欢喜刘余送来的小狗。
“余哥哥,小狗狗叫什么名字?”听着小狗奶呼呼的叫声,乐殊的心瞬间被萌化了。
知她者,余哥哥是也。
乐殊许久之前就想养一只小狗,馆陶公主寻了许多只,高矮胖瘦皆有,就是不合乎乐殊的心意。
没办法,养小动物这件事就搁置了下来。
“没有名字。”
“要不殊殊给它取一个?”
刘余将小狗放在地上,他与乐殊同时蹲在地上,只不过乐殊在看着小狗,而他在看着乐殊。
“没有名字吗?要不就叫咄咄好不好?”乐殊认真想了下,选了好几个名字都不满意。
直到最后脑光一闪,才定下来了“咄咄”这个名字。
刘余面上温润,心中却思绪翻腾。
真的是太讨厌了。
好像这只小奶狗比自己想象中更讨殊殊欢喜,叫多多正好让它摆正自己的位置。
多多,这名字真不错,毕竟它是多余的嘛。
刘余点点头,温声笑道“这名字真好听”。
“希望咄咄长大后,会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威风凛凛,盛气逼人。”乐殊眉眼弯弯,用手轻抚着小奶狗脖子处的毛发。
在看到小狗翻过身后,还用手揉了揉它的小肚肚。
“原来不是多多,是咄咄啊。”刘余讪笑着,他喃喃道。“不过在我眼里,他就是多多,多余的多。”
好在乐殊此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咄咄身上,并未听清楚刘余说什么。
小奶狗似是感受到了温意,他奶呼呼地喊叫着,甚至还伸出了舌头舔着乐殊的手指。
“这小东西,还真会讨人欢心。”
刘余抬手捋了捋咄咄的小尾巴,温润的话语中多少有些阴阳怪气。
心中骂了无数句,总觉得自己将这只狗腿的臭狗子送给乐殊是个错误的选择。
“早知道就不把这讨厌的小家伙带来了,现在好了,殊殊满眼都是这小东西,根本不喜欢我了。”
刘余蔫蔫的,原本明亮的眸子也瞬间黯然了下来。
好像与乐殊手中的咄咄相比,他才是被人抛弃的可怜人。
“啊,余哥哥怎么这么说?”将小狗放在地上,乐殊抬眼望着刘余,莞尔笑着。“莫非余哥哥是吃味儿了,才这么说的。”
“余哥哥跟我阿爹一样,都喜欢吃味儿。”
堂邑侯陈午长得貌美,家中有经营铁业,矜贵非凡。
虽然只是千户侯,但手中的人脉、财力在整个长安算是独一份。
在迎娶馆陶公主后,这位侯爷改掉了成亲前的所有恶习,事事以公主为尊,生怕馆陶公主一个不开心找十个八个貌美的小郎君。
更是在自己的儿女面前毫不避讳的霸占着馆陶公主。
堂邑侯的这些种种“恶行”,引起了两个儿子的不满,就连乐殊都对堂邑侯这般霸道的行径多有微词。
对此,馆陶公主给出的解释是“你阿爹仗美行凶,别看文文弱弱的,总喜欢莫名其妙的吃味儿。”
从那时候起,乐殊对“吃味儿”这词似懂非懂。
“是是是,余喜欢吃味儿。”
刘余挡在乐殊身前,将她与小狗隔了起来。
“我跟父皇请示过了,等到五日后便跟着周将军一同上战场,征讨叛军。”
“所以,殊殊这几天多陪陪我好不好?”
矜贵的少年温声笑着,他将小狗送给乐殊,也是怕自己上了战场后乐殊会孤单。
这次上战场,他跟胞弟刘非将要跟随周亚夫将军一同征战。
刘余跟刘非一起,磨了景帝许久才让他松了口,同意两位皇子一同上战场,征讨叛军。
两个儿子同时上战场,这对程姬来说是不小的惊吓。
她趁着四周无人,抄起地上的荆条,追着刘余和刘非满院子跑。
荆条从何而来,自然是来自刘端的友情赞助。
这一家人,主打的就是一个“母慈子孝”、“兄友弟恭”。
打归打,骂归骂,程姬并未哭哭啼啼的前往未央宫请求景帝收回命令。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的两个儿子既然这么打算,她又何尝要毁了两个儿子的筹谋呢?
就算是之后有了儿媳妇,她也不会多加干涉儿子的家事。
知晓刘余要上战场,乐殊秀眉轻蹙,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用红绳拴着的铜钱。“这是阿娘送给我,说是可以避邪祛灾。”
“现在殊殊送给余哥哥,希望余哥哥可以建功立业、平安回来。”
此话一出,原本还是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阴沉,甚至伴着阵阵雷鸣。
不过片刻,原本阴沉的天又瞬间晴了起来。
这是一个好兆头。
刘余笑着收下乐殊送的银钱,宝贝的握在手中摩挲着。
“殊殊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若是我将吴王活捉回长安得了赏钱,就去东市的糕点铺子给殊殊买桂花蒸糕吃。”
桂花蒸糕是乐殊最喜欢的糕点,每次刘余发了俸银,都会去东市最里头的糕点铺子排队买一堆桂花蒸糕。
然后他静静的站在乐殊旁边,笑嘻嘻地看着乐殊跟一只小松鼠般咀嚼着糕点。
刘余并不嫌麻烦,反而甘之如饴。
“比起桂花蒸糕,乐殊还是希望余哥哥平安。”
乐殊抱起小狗,顽皮地拨弄着多多脚上的小肉垫。“咄咄也是这么想的。”
“我和咄咄在长安等着余哥哥回来。”
刘余心生感动,他想要上前抱住乐殊,刚刚凑近时,还是犹豫了。
发于情,止于礼。即使殊殊还未及笄,但是名声还是极其重要的。
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毁了殊殊的名声。
反正来日方长,她终究是他的。
谁也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