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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绮的生物钟准时让她在卯时三刻睡醒。

盘腿坐着,她按照炼心神破的法诀节奏呼吸吐纳,修炼一刻钟左右,睁开双眸,眼里精光一闪而过。

吐了口浊气,她起身穿上外衣,而后准备去厨房做饭。

两匹马一并被牵进村子,这会缰绳绑在一棵树上,它们躺着睡觉,四仰八叉的。

楚绮开门的动静惊醒它们。

嘶鸣一声,马儿站起来兴奋的前后走动,想要靠近男主人。

楚绮过去挨个摸了摸马头,在包袱拿出料豆和麦子,倒在竹子做的食槽里。

又倒了水囊里的水给它们喝。

忙完这些,楚绮径直进入厨房做晨食。

赶路的一个月,在山谷待的两个多月,楚绮之前在城里购买的干粮和不易储存的食材早就消耗殆尽。

倒是腊肉每次吃的不多,储存的也多,是以还剩下三大块。

楚绮切割半块出来,切成薄片,和酸菜混合着炒。

晨食吃简单点,腊肉炒酸菜,以及一盘清炒小白菜。

酸菜和小白菜都是村民送与尚书瑶的,尚书瑶不喜做饭,每次都是随便做做。

在楚绮来山谷暂住的这段时日,尚书瑶每日那么准时进去,免不了有一层蹭饭的心思在。

大早上就有人做好食物等着自己吃,尚书瑶嗅到香味便起床了。

见楚绮将最后一道菜铲出来,尚书瑶撸撸袖子跑去洗碗。

洗好三人份的碗,尚书瑶将碗摆上餐桌,疑惑道:

“咦,月月呢?她怎么还没起床,赖床啦?”

“你去看看?”

楚绮脱下围裙,挂在墙壁上的挂钩上。

“嗯。”尚书瑶脚步略带几分欢快的进入临月的房间。

“月月,起床咯~”

几步来到床前,她正要调笑临月是个小懒猪,却见床上的少女脸颊红的不正常。

尚书瑶脸色一变,冰凉的手探到临月额头上,滚烫的吓人。

“月月,月月。”她坐在床沿,一面拉出少女皓白的手腕把脉,一面轻声呼唤她。

约莫是呼唤起了作用,少女眼睫毛颤动几下,缓缓睁开双眸。

往日水润剔透的眸子此刻像蒙上了灰尘,少女目光虚无,聚焦几息,方才勉强找回几分神智:

“书瑶姐姐......”

她小嘴微张,语气十足的虚弱。

“怎么突然烧的这么严重?喉咙疼不疼?张嘴让我瞧瞧你的舌根。”

尚书瑶撩开少女面颊上的少许发丝。

“嗯......”临月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有火在灼烧,干燥的紧,她勉力张开嘴巴,却仍是张不了多少。

尚书瑶急了,干脆掐住少女的两腮,指尖陷进柔软的肉里,她掐开少女的嘴巴,低头仔细瞧着少女的口腔情况。

见没有时疫的口腔溃烂现象,尚书瑶松了一大口气,认真的把了许久的脉,她道:“还好,只是普通的发高烧。”

然而在医疗落后的古代,别说发高烧了,就是小小的感冒都可能要了命。

尚书瑶不敢耽搁,立刻跑到村民帮忙建立的药房去,按照分量抓了消炎药和退烧药,马不停蹄的便开始熬煮。

同时大声道:“七公子,麻烦你快给临月喂点温水,她发烧了!”

楚绮闻言,赶紧倒了一杯温水进入临月房间,瞧见她蹙眉躺在床上,莫名有几分心疼。

托起她的上半身,楚绮将水喂到她嘴边:“临月,喝点水。”

临月也是真的渴得不行了,她张嘴喝了大半杯水,灼烧的喉咙好受不少。

微微睁开眼,她勾起一抹苍白的微笑,“公子。”

真好,又被公子拥抱了......

鼻息间满是公子的淡淡清冷香味,临月又觉困倦不少,她阖上眼帘。

小半个时辰后,药汤熬好,尚书瑶端来房间叫醒临月,和楚绮分工喂食。

一人扶着她,一人负责吹温药汤喂进她嘴里。

一碗汤药下肚,临月感觉身子好受多了,她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们了。”

“这有什么,照顾你是应该的。”尚书瑶道:“等会你身体好一点了就吃点清粥垫垫肚子吧。”

现在叫她吃,她也吃不下,喝药都是勉强吞下去的,喝一碗吐了小半碗。

顾好了临月,尚书瑶回厨房吃饭,吃过饭后,她出门去检查村民的身体怎么样了。

临月仍是躺在床上休息,楚绮也不好一直守着她,便在院子里舞了一套剑法。

热身完毕,她回厨房吃了点饭,然后打了一碗清粥,加点盐给临月喂食。

临月不太好意思,挣扎着伸出手,要自己捧着:“公子,我自己来吧。”

“我来吧,你生着病哪里有力气。”

楚绮抬了抬手,躲过少女的手,舀了一勺清粥,静等放凉片刻,这才喂进临月嘴里。

后者面颊带上几分羞怯,无奈又暗自甜蜜的继续享受来自公子的投喂。

***

无剑山庄。

楚安平是无剑山庄的核心弟子,亦是最尊贵的掌权人之子,生来便享受宗门的资源倾斜。

年仅十七便步入一流高手行列巅峰,并且有望在及冠之前踏入宗师境界。

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加之天赋逆天,被云上宗这等超级古老宗门的长老收为嫡亲弟子。

脾气自然是日益高傲的,在无剑宗,他睥睨底下的弟子,姿态高高在上,在云上宗,却又讨好比他地位高的师兄师姐。

这两副不同嘴脸作态,令无剑宗的弟子们极为不耻。

是以,楚安平在宗门内名声不好,不受待见。

这回他从云上宗回来,随手抓了个内门弟子询问宗主去哪了。

被抓的弟子老老实实道:“不知。”

“这都不知道,废物。”楚安平隐约有几分心焦,也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这种冥冥之中的感觉令他心情烦躁,放开内门弟子,他大踏步回了宗主大殿。

坐在宗主专用座椅上,命侍女给他送上吃食,默默等待密探的回音。

半日后,密探飞鸽传信:宗主不日前去了禹城。

禹城?

楚安平随手撕破纸条,丢进煤油灯里焚烧,张嘴吃下侍女剥完外皮,送到嘴边的葡萄,他垂眸思索。

又一飞鸽传信回来,他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宗主去禹城,是为了寻找大公子。

看到这儿,楚安平心绪霎时震动,那个总是活在娘亲记忆里的哥哥,有确切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