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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剧里特有的蒸汽火车来了,一股带着煤灰和淋水刹车味道的蒸汽将车站笼罩,隔着栅栏门看的很清晰。而林里他们此刻还没有进站。

第一次出门的同行者,露出了急躁的表情,领队急忙安抚。

“大家不要急,已经提前和车站沟通好了,咱们走特别通道。”

啧啧啧,林里再次享受到了权利的滋味。工作人员早已和车站进行了报备。这年头儿的安检根本就没有,想带啥带啥。一群人排着队在另外一个专门打开的入口,一个个的进,车站工作人员站一旁查票,领队数着人头,一个没差,谁也放心了。

至于坐车,现在是出行的淡季,车厢里头比较空。

一群人踩着紧促的楼梯爬上绿皮车后,把行李放好。有那擅长交际的,就挨个儿聊起了天。聊着聊着,几乎都能找到几个互相认识的人,现场就更热闹了起来。

其中一人比较喜欢打牌,从包里拿出两盒扑克牌,就现场摇起了人。

“我来我来。”

都是陌生些的人,别看刚才聊的还可以,但对于这种群体活动还是有些放不开。也可能是平时接触的少,不会玩儿,不懂其中规则又不好意思问。

踊跃 参加的,加上拿牌出来的那小伙子,也就三个人。

玩儿个斗地主什么的也可以,但是两副牌掺和一起,明显玩儿不了,那两副牌不是白带了嘛。

恰好林里和他们坐在同一个座位里头,被邀请了一下,也就掺和进去了,四个人玩儿顶个蛋,也叫打对家,四个人两副牌,那还不得炸弹满天飞啊!

“二三四。”

“你可真是浪费,一个单四而已,单着出就行了,还非要搭个二三。我三四五就管上了。”

“还要带一个三,浪费,我四五六。”

“不是,你们三个怎么搞的啊!都是单 四?我也没有五个四啊!”

三人急忙看了一下手里的牌,掰开看了一下,最先打出二三四那个反悔了。

“哎!这都下来快一轮了,怎么能反悔呢?没你这么玩儿的啊!”

“哎呀!不就是反悔一下嘛!又不影响什么的,你还能把三拿回去拆开了出牌,万一能领先一次,那不是更爽?”

“可算了吧!我四五没六,腾出来一个三不是正好?赶紧的,这都下来了,没有反悔的说法。”

“就是,我的四五六好不容易出来了,哪里能这样啊!买定离手。大家也给评评理嘛!哪有这样玩儿的啊!我们的牌都漏了。”

“就是,愿赌服输,可不能这么干啊!”

“我觉得也是,要是真的这么干了,那一把牌得打到猴年马月去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瞬间笑了起来,拖拖拉拉的,打到最后,大家手里头有啥牌都知道了。直接明牌玩儿算了。

“好吧好吧!我又不是输不起,三个小五就管死了。”

那人也不生气,反正就是玩闹而已。说着还真的甩出来三个小五,只比三个小四大一点点。

“哎哎!你们都走过了,轮到我,我还没走呢!你这三个五出来的有点儿早了。”

林里把三个五捡起来丢还给那人,手里的顺子早就拆好了,能走鬼才不走呢!

“哎呀!你倒是早点儿嘛!打牌都不积极,不得让人捉到家里去啊!”

“嘿嘿,按照顺序走的,又不是要参与你们的火拼。五六七顺子清一色。”

“又不是玩儿炸金花,清一色有啥用啊!三个小五。”

“停停停。不对呀!你这扑克牌有问题啊!”

“怎么有问题了?这就是两副牌掺和起来的。张数够够的。”

“你这张数不张数的不知道,但是这五有点儿多啊!”

“两副牌八个五,现在落地仅仅五个五而已,还五有点儿多?哪里多了?”

说话那人琢磨了一下,哦,原来是两副牌啊!怪不得他手里有三个王呢!这就解释的清楚了。、

“不好意思,刚才没搞明白,继续继续。”

“三个五过不过?不过我可要走顺子了啊!”

“对儿四。”

林里手里头五个四,等的就是这种能解决实际问题的炸弹进行回收。六个一副的炸弹,能镇压他的,只有比它大的,和四个四。

“嘶~~这真是~~对六!刚刚好。哈哈哈。”

三个五下去换来了对六的离开,出的都是他想出的牌,好像也没啥损失。就是让敌对方家里加了一副炸弹而已。算算还是有点儿吃亏。

“对K。”

战友很给力,出牌顶下家让他难受,是在正常不过的战术了。尤其是对方表现出跃跃欲试,想要跟着放牌的时候。

“不就一对K吗?虽然我没K,但是我有三个小六。”

“三个九。”

“四个八。”

“过!”

“七八九十双轱辘,碾人专用 的,谁能挡我。”

“四个q”

“停停停,我要起牌。”

拦住上火的几个牌友,林里把三个四甩下去,拿回来四个q的同时,也获得了q脱单的好处。

“你说说你们,打了一圈儿连个五连发都没有,多埋汰人啊!”

“要不是你有三个四没出来,我们早就打了。也就是我着急上火忘记这茬儿了,要不然那四个q我还得等等。”

“先别哔哔了,还是想想我这三个四让不让占一地吧!”

“最小的炸弹,还想往外捎牌?三个小六。”

“三个八!”

“五个A。”

“我靠!你烧的啊!三个八用五个A打。”

“我也想丢五个K,但是我没有K 啊!好遗憾啊!”

说罢还瞅了林里一眼,明显是知道林里有五个q了。压了林里两头。

靠!那小子隐藏不露,怪不得234这种缺德链子都敢往外丢。

“过!”

“要不要??要不要?赶紧的啊!别琢磨了。”

“哎呀!走了走了,不就是让你一次嘛!小意思啦!”

“嘿嘿!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五六七八九十双轱辘,往你脸上压,你能奈我何?哈哈哈。”

“你有这牌,你怎么不先走啊!丢下来肯定能占一次地,再出二三四也不迟啊!顺序反了。”

“哎呀!小意思啦!咱牌好,兜得住的。要不要吧!”

林里看着这小子那个头疼,吹牛逼不犯法是吧!

“五个q!”

“好!打的好。让这小子嘴贱。”

“不是,你哪头的啊!我和你是一家的。”

“不好意思,不是你太能吹了嘛!我没忍住。”

周围看热闹的人瞬间笑声一片,就没有这么可乐的人。吹牛逼吹的自家人都看不过去,选择大义灭亲了。

“行了,不就五个q嘛!虽然我没有K。但是我有六个J。谁能管的着我。”

王挺多那小子看不下去了。只是三个王不怎么还用。两个就能解决的事情,打三个浪费,不打第三个,留下一个用处不大。可琢磨了一下,还是打了两个,谁知道后头会不会有其他单牌被打下来。而且还是选的留了一个大王,其他人手里还有一个小王呢!

“双王!!”

“我靠!不就六个J吗?双王浪费了。”

“不浪费,都六个J了,很难再有比它大的牌出现了。”

“过过过。”

“A。”

一大串刚打下来,就被一个小炸弹给灭了。这就是力量压制。

一局打下来,林里他们险胜。出头的椽儿先朽烂,说的就是能咋呼那小子。

围观的人群也明白了打法。和斗地主其实差不多的玩儿法,只是对顺子的要求更低而已,三人成伍,说的就是这个。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进贡、还贡的设定,第二局起好了牌,林里就从桌面上把一张小王和方块三捡了起来。琢磨了一下牌,丢下了个五九,单纯就是做垃圾清理。

那小子和他对家看着桌面上五、九、J、八,面面相觑。拿起来都是单牌不说,还连不成串子,就非常的削弱己方。

“我随意,你先选。”

“好。那我选择J、八!”

“那我拿五、九好了。”

“人家封建社会时期的皇帝就九五之尊,你弄个五九,那不成太监了嘛!”

“你的J、八也没啥好得意的。哼哼!”

这就有点儿涉黄了。男士听了都有些脸红,更别说那些女性了。

说这话的人也意识到了歧义,立马转变了话题,开始往外丢牌。这也是失败者的好处,能够拿到先出的权利。

“七八九十。”

“爆发了啊!八这么快就出了?J呢?”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这也太有意思了。游戏本身凑合,最可乐的还是打牌期间的插科打诨。毕竟是玩儿这种纸牌类游戏,拌拌嘴才更有意思。也就是现在罐头比较贵,要不然赢罐头也不错。

第二局完了后,周围 的人们对规则更加明白,想上场展露自己才华的人不多,单纯喜欢扑克的不少。

有人主动请缨加入了进来。五个人自然没有了打对家的说法,换成了五人大乱斗。

四五名给一二名进贡,而一二名回贡的四张牌不是直接让四五名先选择,而是选择给第三名挑选,还要往回丢同样数目的纸牌。

正常情况下,只要能控制住第三这个位置,那就是屹立万年不倒。就像封建社会的乡下土豪似的。别看人家不是大城市的,不出挑,没有高官厚禄荣誉等身。但是人家有子孙传承。只要不出现吃喝嫖赌的子弟,混一个世世代代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

反观那些皇族,王侯将相,大起大落之后,后人泯然众人。潮起潮落,但海边儿的石头还是那么挺立。

后来看这边打的火热,又变成了七人大乱斗。到后来十个人围一圈儿,隔着椅子探过身子玩儿。因为牌少人多,每人只能分到十几张牌,一个小炸弹都能获得巨大的优势。而且越是打到后头,越搞笑。也许是一个q都能占一风,玩儿的更加欢乐了起来。

旅途的无趣寂寞,就这么被两副扑克给改写了。

到后来不能再加人进去,无奈周围想玩儿的又太多,又把打法换成了排位制,后三名直接推出排至队尾,让更多的人有机会参与进这种群体性娱乐活动。

有一位县委办过来的,有着丰富的开会经验,还把随身带的签到表按照各个公社的位置,排了一个顺序出来,搞的就特别的专业。也让游戏弄的更加好玩儿了起来。

“来,我这边儿带跳棋了,要不玩儿跳棋打发时间也行啊!”

“跳棋太费脑子了,我还是看打扑克儿吧!”

“扑克虽然一般,不怎么好看。但我就是喜欢往桌子上摔牌,啪的那一声。那个脆生啊!我听的小肚子都转筋。”

“你确定不是小腿肚子?而是小肚子?”

别说的那人脸色一红,赶紧挤开人群,找了个三个座椅的大排座椅躺着休息去了。

也就是这个季节的火车比较空,要不然蹲下来休息都是个麻烦。

纸牌游戏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但始作俑者之一的林里早已离开座位没玩儿了。因为加入进来的人普遍是都不会玩儿的新手,只是通过刚才的观看,弄明白了纸牌游戏的玩儿法。实践的时候总是那么拉垮,就连抓拍的手势都让人看着难受。

刚才被大家集体唾弃的反悔战术,现在反而成了每人必用的方法。到最后众人忍无可忍,纷纷制定了每人每局最多反悔两次的约定,就很离谱。看起来特别像那个臭名昭着的950美元法案。损失的都是底层小民的利益,何必去和社会对着干呢!

林里怕上火,特意带了个大水壶。一路上没少喝水。这会儿尿意袭来,就走进局促狭小 的厕所放起了水。

这年头儿的厕所,还是最老式的火车厕所。直接把脏东西冲到铁轨上那种清理方式。而且林里很好奇,火车轨道上那种脏兮兮的颜色,会不会就是农家肥脱水后的颜色呢?林里也真是佩服那些违规占地在火车道旁边盖房子的人家。那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