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醒来后发现自己竟到了床上。
昨晚可能睡得太熟了,也不知道谢行之是什么时候把他抱进来的。
他正要穿衣服起床,谢行之就推门而入了,他看到了正在穿衣服的顾筠,温声道歉,“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
你看,谢行之这个人就连道歉都那么温柔。
怪不得京城的姑娘们一致将谢行之评选为最想嫁的梦中情人!这是有一定道理的。
君子如此,谁不想嫁?
顾筠摇头感叹。
“醒来了,就先用早膳。”
“行之,你起的好早!”
“嗯,可能是精神好吧,很早就醒来了。”
和顾筠在一起生活这件事让他无比兴奋,精神好了,每日也起得早,他想给顾筠做早膳。
用完膳之后,顾筠跟着谢行之去了后院看了看茄子苗。
尽管才隔了一天,茄子苗再如何也不能长多好,但是顾筠还是觉得它们比昨天长的似乎更高了。
他想亲自种点蔬菜。
种什么好呢?
他的心里有些犯了愁。
想了很久,他还是决定各种都种一点,这样才能有不一样的惊喜。
亲手种下,再看着它们一点点的成长,会很有成就感。
“行之,有其他菜种子吗?”
“你想种?”
“嗯,闲着也是闲着嘛。”
“有。”
厨房里正好预留了不少菜种子。
其实顾筠会种,但他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奇怪,他就请教了谢行之。
两人从选种、到催芽,再到播种,都是一起完成。
谢行之享受和顾筠这样的生活,这让他产生了两人已经是成婚多年了的老夫夫的错觉。
在这里的日子特别悠闲,生活节奏也很慢,每日摘摘桃子,看看书,做做饭,逛一逛他的小菜园,看看里面的菜有没有长得比昨天更高一点便成了顾筠每日的乐趣。
两人默契的都没提起关于顾筠为什么会被囚禁在皇宫里,以及被囚禁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顾筠是耻于将自己雌伏一个男人之下这件事说出口,谢行之是知道了,但他不想提。
顾筠很享受住在山林里,幽居的生活。
但他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厨房里面的粮食,蔬菜水果之类的吃食,从来都不缺,可谢行之并没有出门,一直和他待在一起,这些东西从哪来的。
他感到疑惑,便问了谢行之,谢行之说有人会及时送过来。
好吧,他没有一次看见过。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阵,顾筠又觉得有些腻味,总想出去逛逛。
都这么长的时间了,宋长意找不找他还不一定,他也没有这个必要一直躲在这里吧?
他问了谢行之,谢行之说给他们送粮食的人打探了消息,宋长意还在找他。
这让他又有些顾忌,他不想再回到那个既没有人格,又没有人身自由权,还要每天承受操劳的地方......
简直不是人能受的。
谢行之每日和顾筠相处的时候,是一步一步来的,他没有直接暴露自己的想法,而是慢慢让顾筠习惯他的靠近,习惯他‘不小心’的触碰,习惯他不经意露出的柔情。
他的这个方法取得了一定的成效,起码顾筠在很多事情上没有抗拒他的接触,也没有为此和他保持距离。
屋门前是几座连绵起伏,像是要耸入云端的高山,山顶云雾缭绕,一轮金灿灿的太阳正缓缓升起,分外壮丽。
顾筠闲来无事,就想将这幅美景画下来。
他执笔,在宣纸上勾画山的轮廓。
他的画技提升了很多,多少也能画出来几分神韵了。
他对自己这幅画作还算满意了,就是总感觉还少了点什么。
谢行之在一旁看着,很自然的伸出手,将顾筠揽在怀里,一手覆上顾筠的手,随即握住,另一只手撑在桌案上。
“阿筠,你这里下笔不对。”
温润的兰香浅浅淡淡,钻入鼻腔,幽静清香又不显张扬,就像这个人一样幽深高雅。
谢行之的话就像是贴着顾筠的耳朵说的,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顾筠的颈侧,温润的声音在此刻显出几分若有若无的暧昧。
顾筠呼吸一顿,颈侧的皮肤染上了薄粉,随即耳尖都开始发红。
这姿势能对劲起来才怪!
谢行之察觉到顾筠的心不在焉,轻声道,“阿筠,专心点。”
谢行之的声音非常温润柔和,像是用羽毛在顾筠耳边打着圈圈,一股酥麻痒意瞬间升起,顺着尾椎骨蔓延至四肢百骸。
顾筠他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就感觉到自己的耳畔擦过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似乎是......唇瓣?
他的身心猛的一颤,慌忙从谢行之怀里抽身出来。
他瞪大眼睛看向谢行之,偏偏谢行之又用一副无辜且惊讶的眼神看着他。
整得顾筠一时有些不敢确认,这样子活像是他调戏了良家妇女,哦不,应该说是良家妇男!
顾筠有些磕巴着说,“我......觉得有点热,想吃冰镇桃子了。”
谢行之脸色微红,有些慌乱的错开和顾筠视线相交的眸子,道,“好。”
经历今天这事以后,顾筠就开始小心翼翼避开和谢行之亲密的接触,生怕再发生这么尴尬的事。
谢行之知道顾筠最近有意和自己拉开距离,他看着弯腰查看菜苗的顾筠,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他想到了宋长意,也知道顾筠的内心对宋长意也并不是全然没有心思。
他们两个之所以没在一起,是因为顾筠认为自己一定会娶姑娘。
他有些无奈,因为顾筠是块木头,却也为此感到幸运,否则的话,也许他和宋长意两人早就走在一起,容不得别人插手了。
现在还有机会,他必然不能放弃。
谢行之走过去 ,弯着腰,和顾筠一起看菜苗。
“似乎长了一些。”
“嗯,昨天它还只有这么点。”
顾筠用手比划了一下菜苗的长度。
俊美公子眉眼弯弯,眼里盛满了笑意,酒窝只露出了一点端倪,却是要在人的心里打下一个烙印。
谢行之呼吸一窒,眼眸紧盯着顾筠这一瞬间所展现的笑容,心里似有羽毛轻轻抚过。
顾筠离开宋长意已经整整三十九天了,这些日子,宋长意没有一个时刻不在找顾筠,他把京城都翻遍了,都没发现顾筠的踪迹。
他知道是谢行之将他藏起来了,不然不可能一丝蛛丝马迹都没有。
他想顾筠,想得发疯,想的整晚都睡不着,可他现在还没有一丝头绪,谢行之做的很谨慎。
呵,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早点对谢行之下手,以绝后患。
是他小看谢行之了。
祁裴进来就是看到一地的酒壶,空气中满是浓郁到,仿佛吸一口就会醉的酒味。
宋长意平日的冷静自持,现在崩了个彻底。
他歪歪斜斜坐在榻上,抬头看到是祁裴,他嘶哑着声音带着一点希冀问,“有消息了?”
“没有。”
这两个字直接打破宋长意的幻想。
“你这样又是何必?”祁裴看着他,目光复杂。
宋长意因为酒意逐渐上涌,显得不那么锋利的眉眼,瞥了一眼祁裴,没有说话。
他没有跟别人倾诉痛苦的习惯。
祁裴也挺烦躁的,他好不容易和李钰的关系有所进展,结果宋长意闹了夺权圈禁这么一出,李钰怎么可能答应,当即就要冲进宫找宋长意理论。
祁裴是知道宋长意对顾筠的执着的,其实换他也一样。
他知道宋长意的脾气,若是他没拦下李钰,那么宋长意就很有可能会采取点强硬措施。
所以他只能选择先稳住李钰,结果李钰就咬定他和宋长意是一伙的,是共谋,对他的态度可谓是冷淡至极,还会出言讽刺他和宋长意两人狼狈为奸。
后来李钰得知顾筠逃离了宋长意的控制,和谢行之一起走了,才算松了口气。
当然这事不能跟宋长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