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人送来了回信。”宋长意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
可能是和宋长意待久了,宋长意不开心的时候,顾筠轻易就能感受得到。
比如此刻宋长意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他就是知道宋长意情绪不太好。
顾筠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宋长意看着那两人几乎是紧挨在一起的画面,头一次没有主动将东西递过去,而是站在几米开外,等着顾筠亲自过来拿。
见宋长意没有主动将信封拿过来,顾筠心里忽然有些异样。
他对宋长意的体贴已经习以为常了,宋长意从来不用自己吩咐,自会看懂他眼神里的意思,主动将他所需要的东西奉上。
他的心飘忽了一阵,又想温燕婉对宋长意下意识的惧怕。
他有些烦躁的用自己的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然后走到了宋长意身边,拿起了那封信。
修长的手打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仔细查阅纸上的内容。
和柔然人在焱州建立的互市的具体事宜姚知书已经都交接好了。
顾筠对此并不意外,柔然人一到冬日就会缺少物资,选择交易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坏处。
“按照之前说的去做,姚大人既然已经处理好此事了,就派人将他调回京城任职。”
“这是我想说的第二件事,姚大人说互市刚刚建立,还不够稳定,他自请留在焱州处理事务。”
“嗯,既然他选择留在那边就随他吧。”
姚知书是辛岑参的至交,同他辛岑参一样是忠肝义胆之人,所以顾筠才会对他多加照顾。
顾筠已经有好几天没看见宋长意了,和他聊了些政事上的问题,大多是顾筠在问,宋长意回答。
宋长意心里很不是滋味,后宫不得干政,但是顾筠在说这些的时候并不避讳温燕婉。
突然温燕婉尖叫了一声,顾筠回头就看见温燕婉姿势别扭的站着,好看的脸皱成一团。
“皇上,我脚扭了。”温燕婉疼的说话的声音都虚弱了不少。
顾筠不敢耽搁,马上过去抱住了温燕婉的身子,将她放在旁边的躺椅上。
“长意,你快帮婉儿看看。”
宋长意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迈着步子上前准备为温燕婉看脚。
“不,皇上.......我不要!”温燕婉看见宋长意的靠近,声线都开始颤抖,仿佛让宋长意给她看脚还不如让她一直疼着。
“婉儿别闹,事情有轻重缓急。”顾筠还以为是宋长意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吓人,安慰道:“宋将军就是长得看起来清冷,人很好的,你不用怕他。”
温燕婉闻言身体大幅度颤抖了一下,颤巍巍的撒娇说:“皇上......能帮我叫齐太医吗?我小时候生病,都是他帮我看病的。”
顾筠有些无奈,但还是尊重温燕婉的意思,按照她说的去做。
“长意,替我去一趟太医院。”
顾筠放不下脚扭了的温燕婉,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宋长意替自己去一趟太医院。
宋长意抿着唇,转身朝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没多久齐坤便来了,为温燕婉处理脚上的扭伤。
“现在没事了吧?”
“我没事了,多谢皇上关心。”温燕婉轻轻的牵住了顾筠的手,用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着顾筠,里面是藏不住的情意。
顾筠一怔,总觉得这眼神似曾相识。
宋长意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的死紧,心里暴涨的戾气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动手了结了这个心思不正的女人,但顾筠最近一直守着温燕婉,他没有机会下手。
再等等!
不能让殿下知道了。
他实在不愿见到两人亲密的样子借口道,“皇上,我还有事就先下去了。”
温燕婉的伤早就好了,但她为了和顾筠培养感情,争取让顾筠早日将她娶回家,所以一直装作身体不好,一直待在乾清宫。
但她总不能一直装作不好,只能让自己慢慢的‘好’起来。
这几日顾筠看着温燕婉一日比一日好,就对她的身体情况稍微宽心了些,等温燕婉有了行动能力之后,终于憋不住了,也不再成天守在温燕婉旁边了。
这也怪不了顾筠,换成他自己受伤都憋不住那么久待在一个地方不出去。
即使受了伤,也要顽强的起来溜达!
伽尔已经递了很多张拜贴想进宫看顾筠了。
他的拜帖里有时还会隐晦的掺杂几句表达心意的诗句。
两人都是男的,顾筠一直不敢面对他的情意,所以一直避而不见。
但是伽尔的身份摆在那,又是顾筠的救命恩人,顾筠再不答应伽尔的要求实在有些过分了,便让人将伽尔接到了宫里。
“哥哥,我都好久没见你了。”伽尔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委屈。
“嗯。”顾筠不知道说什么,尴尬的嗯了一声。
他现在一看见伽尔,脑子里就会想起他们上次在湖边,伽尔轻佻的抱着他的腰。
怪尴尬的!
“听说温家小姐为你挡了一刀,她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顾筠拿起杯子,小口喝了口茶。
“哥哥,你别娶她了。”伽尔半开玩笑试着劝说顾筠,“其实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也很有意思的,除了不能生孩子,其他都一样,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顾筠嘴里的茶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猛一听这话,惊的噎住了。
“咳咳......咳咳咳。”
伽尔立马为顾筠顺气,“哥哥,你没事吧?”
伽尔和莱雪不愧是兄妹,话题转变得一样快,一样难以让人难以接住,都是那么.......惊人的相似。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没事,只是以后不要说那种话了,我不喜欢......男子,况且我早已有了婚约,不日就要成婚。”顾筠想绝了伽尔的心思。
伽尔眼神一黯,又立马恢复清明,看向顾筠的腰间,发现什么都没有佩戴,便笑着问:“哥哥,我上次送过来的贺礼里面有一块玉佩你看到了吗?我交给顺祥公公,让他交给你的。”
“看到了。”
“那你怎么不戴啊?”伽尔平时说话吊儿郎当的,说起这事得时候神色相当认真。
顾筠楞了楞,想起那块瓷白雕着白鹤的玉佩。
玉很漂亮,但他想到伽尔对自己抱有那种心思,他就没有佩戴那块玉,随手放在衣柜里了。
“伽尔,我真没那个意思,你......”
顾筠还想说什么,就被伽尔打断,他伸出了食指抵在顾筠柔软的唇上。
“哥哥,别说了。”他不想听这个答案,“那是我的一片心意,跟这件事没关系,我只是希望你戴上能给你带来好运,”
他小时候体弱多病,云国皇后在高人手上为他求来一块玉佩,说是能保他平安,让他健康长命百岁。
神奇的是在云国皇后将这块玉戴在伽尔身上没多久,伽尔的病情果然就好转了。
所以伽尔一直将那块玉佩戴在身上,从未取下。
在他看来,那块玉给他带来了许多好运,他将玉佩送给顾筠,是希望那块玉也能给顾筠带来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