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人看着谢行之的眼眸满是不善,接着立马默默地往顾筠身边站,一左一右紧紧贴着顾筠,严防死守,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唯恐自己的位置被谢行之占了去。
谢行之眼神扫过两人的占位,目光诡异地停顿了一瞬。
宋长意语气不明道:“我比谢大人高,若是谢大人站在我旁边不合适。”
伽尔笑了笑残忍地道出了那个事实:“我也比你高。”
谢行之:“......”
身高被比下去了,谢行之身形诡异的僵硬了片刻。
他斟酌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站在伽尔那边,伽尔虽然比自己高一些,但不及宋长意,况且宋长意周身的气势看起来比伽尔清冷多了。
他走到顾筠右手边,一袭背影将伽尔挡的死死的。
伽尔被挡了视线,又被谢行之抢占了位置,看着走在前面的谢行之的后脑勺,面色一沉。
这人好心机,不能小瞧了去。
“谢大人,你不如走到后面去,我腿长走路快,万一踩到你的脚后跟了,你这副书生身子,也禁不住习武之人的气力,到时候我也会过意不去。”伽尔听到了顾筠和宋长意唤过谢行之的名字,所以他知道谢行之的名字。
谢行之眸光一闪而过的戾气,但很快又被他隐藏好。
为了维持在顾筠面前的风度,他还是极其不甘的走到了伽尔的旁边。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顾筠走在中间,他感觉气氛有点说不上来的微妙。
就像组了个F4?唰唰一排的。
路过的宫女看见四个长相不相上下面容俊美的男子走在一排,齐齐羞红了脸,她们只认识太子和宋将军,另外两人倒是不曾见过。
太子自不用说,一直待在宫里,她们当然见过,而且还有不少宫女对顾筠芳心暗许。
至于宋长意,他经常出入皇宫,宫女们自然也认识,只是宋长意看起来清冷极了,没有几个人敢打他的注意。
几人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等到四人一走,只留下四个挺俊的背影时,几位宫女捂着羞红的脸,说了句,好俊啊!就小跑着跟其他姐妹分享今天看见四个美男子站在一起,排排走的消息去了。
当然顾筠对此一无所知,谢行之现在正和他聊天呢。
“殿下,你之前去哪里了,有好长一段时间未来谢府寻我一起品茶了。”
谢行之这话值得品味,他这是在暗暗告诉另外两人顾筠经常去谢府找他品茶。
宋长意敏锐的捕捉到了品茶两个字,以前顾筠从来不爱品茶,自己不在的五年里,倒是因为其他人学会了品茶,他的心就像是被刺痛了一下,密密麻麻的酸涩。
顾筠这几年一直处于巨大的压力之下,他一个人不仅要面对皇帝的打压,还要面临其他大臣的排挤,十分郁郁,也就是在他最低谷的时候,谢行之出现了,正是因为有谢行之作伴,这几年他才能在背负着如此巨大的压力之下偶尔还能得到一丝宁静。
他经常去谢府,因为谢行之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浑身的气质温和如水,在他身边总能平静下来,人总是趋利避害的,能短暂忘记痛苦,顾筠也不能免俗。
在谢行之身边他总能短暂地忘记那个人夺走过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牵绊,不再那么难受。
“是啊,前几日在调查一件事,所以不在京城,现下我回来了,自然要多去你府中坐坐,我们上次那盘棋局还没有下完呢。”
谢行之教了顾筠下棋,两人有时会对弈几局,上次两人的对弈还未曾有结果,顾筠就被捉去继续打工,去大理寺审罪犯去了。
谢行之说过那盘棋没有下完,还保存在那里,等着他下次去。
“那臣就扫榻以待,等着殿下的到来了。”得到顾筠的回应,谢行之眉梢喜悦之色都快要掩盖不住。
宋长意心脏抽痛,想不到顾筠竟和谢行之之间有了这么多他不曾参与的过去,他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却被伽尔打断。
伽尔开口道:“哥哥,你不是答应我了,要陪莱雪去瓦舍么?”
顾筠懵了懵,也没咂摸出味来,为什么他明明是答应的莱雪,怎么就成了答应伽尔。
他只是在想这两件事好像并不冲突吧???为什么伽尔一副你去下棋了,是不是不能去陪莱雪去瓦舍的感觉?
他片刻道:“我既说了出口,自然不会失信。”
伽尔见顾筠答应谢行之的时候这么爽快,面对自己的问题居然还犹豫了这么久时,眉眼有些耷拉。
但身侧只顾着注意脚下的顾筠并没有发现这一个细节。
几人来到了东宫。
朱红的门上面镶嵌了金黄色龙,瓦檐被太阳照的有几分分辩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颜色,有点朦胧。
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延伸至庭院深处,灰白的石栏杆上同样雕刻着精美的龙纹,院内的花木秀松亭亭,幽幽一方小池波光粼粼,上面洒满了金光。
“哥哥,你这地方挺雅致的,我喜欢,我能常来吗?”伽尔打量着眼前的别具特色的院落说。
“可以。”顾筠很干脆的答应了。
宋长意心里说不出的堵,就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地盘上,突然就多了两个跟他抢夺所有物的人,偏偏自己还没有拒绝的权利,因为他什么都都不算。
“哥哥,我是第一次来京城,也没品尝过京城的美食,宋将军不是送过来什么银丝卷么?我能尝尝吗?”伽尔语气真诚,仿佛是真的想吃那银卷丝。
只有宋长意和谢行之听出来他这是在挑衅。
两人站在一旁,目光不明。
“好啊。”顾筠一向大方惯了,何况之前他也一直吃伽尔的,花伽尔的,怎么能这么小气,一点愿望都不满足他?
伽尔在无人窥见的情况下冲宋长意挑了挑眉,仿佛在说,你的东西现下即将要到我的手里了。
宋长意脸上的青筋暴跳,有一股名叫愤怒的情绪闷在胸口,仿佛随时会冲破牢笼,肆意发泄。
“长意,那茯苓糕,你让人放哪了?”顾筠看着宋长意问道。
男人长身而立,眼眸定定地望了顾筠一眼,刚冒起的火焰瞬间浇灭。
他在心上人面前总是习惯性小心翼翼收起自己真实又戾气的一面。
宋长意望着他的眼光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顾筠却以为这是自己过度解读,毕竟宋长意不像是会生出这种情绪的人。
宋长意微微垂下眼睫,闷闷的道:“我去取。”
他极其不情愿给情敌拿糕点,但最后还是听顾筠的话的去了。
伽尔浅棕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愉悦,仿佛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嘴角挑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暖阳之下,庭中微风徐徐,石桌幽雅余闲,三人坐下来闲观一池锦鲤。
“顺祥,你去把李钰送来的碧螺春拿过来。”
“是。”顺祥领命下去。
青石堆砌成的池子,水底铺了一层白沙,池里的鲤鱼欢快的游来游去,池子里种了几株淡雅的白莲,白色的花朵和绿色的荷叶,使观赏的人更加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