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的香薰没有之前那间房间的香气浓郁,相比较还算清淡。
顾筠原本不应该觉得这么不舒服,但怎么感觉他的头好像越来越晕,皮肤也觉得有些瘙痒,他的身体晃了两下,眼前一黑,往前倒下。
宋长意被吓了一大跳,在顾筠摔倒在地上之前搂住了他的腰,将手搭上顾筠的脉搏,片刻又撩开顾筠胸前的衣服。
果不其然上面密密麻麻长满了红疹子。
之前在皇宫顾筠也从来没有过敏,到了这里就过敏了,说明这里有什么刺激的物什,不能再让他继续待下去了。
宋长意扯过一床被子将顾筠仔细包了起来,左手抄起他的膝弯,右手抱住他的肩胛骨,将顾筠的头深深埋进自己的怀里。
只留下一段绯红色的绸带露了出来,平白惹人遐想,接着他抱着顾筠直接走出了门。
阚载远他们的人手不敢惹他,匆匆一瞥就放宋长意出去了。
宋长意之前立了大功,皇帝下诏为他修建了一座将军府,他抱着顾筠上了马车,径直去了将军府。
宋长意的马车也没有放什么软垫,又怕顾筠躺的不舒服,一直将他抱
“宁远,快一点。”
“是。”宁远知道自己的主子抱了一个人,他垂着头也没有问这是谁,淡淡一瞥就做自己的事了。
马车很快抵达将军府,宋长意抱着顾筠下了马车,穿过庭院,直接将人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在府中备了不少中药,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利索的抓药煎药。
他将顾筠的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趁着药温热的时候喂给了顾筠喝下。
顾筠醒来的时候看着这陌生的环境有些懵,他记得他昨天晚上不是和宋长意在一起吗?宋长意呢?
他看见床旁边的梨花木柜上摆放着一套整齐的衣物,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这套明显的女装,难不成这是给自己的?
他换上了那套雅致的墨绿色大袖衫,整理了一下着装,“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门外种着的是几棵茁壮的梅树,上面点缀着翠绿的枝叶。庭院中间有一方小池,池水疏朗,水池的岸边堆积着几块大石头。亭台轩榭小巧雅致,假山花木宜人,像一幅天然的画卷,就是格局有点像东宫?
空气中带着花木的清爽,顾筠顶着满脑子问号穿过走廊,听到了几声清脆撞击声。
他耳朵动了动,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一块宽大平整的场地,上面摆放着一块木桩,有人正对着木桩练拳法。
一身干练的短打,将身姿衬得愈发修长,背部肌肉随着动作耸动,每一次挥动拳头的时候都非常凌厉而疾速。体型健美,男人味十足。
听到脚步声,前面的人锐利的眼扫了过来。
看到是顾筠后,立马收敛了眼神中的锋利,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抬步走了过来。
“殿下醒来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没有不舒服,这是哪?”
“将军府,昨晚殿下受了些刺激,晕过去了,身上长了许多红疹子,所以臣斗胆,将殿下带过来了。”
原来这是宋长意的将军府。
昨晚后来的发生的事他都不记得了,经宋长意一说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过敏,晕过去了。
不过今天早上自己换衣服也没看见红斑,估摸着是好了。
果然宋长意接着开口:“臣今日早上斗胆看了一眼,红疹已经下去了,再喝一副药,就好了。”
说完顿了顿,他又问“昨晚殿下是吃了些什么么?”
“没有在外面吃什么,非要说异样的话,大概是昨天晚上在红袖招闻到的那股香味吧,有些受不了。”
宋长意点了点头,那间房的香薰确实太浓郁了。
两人用完早点,或者准确的来说是午膳之后,顾筠提出想去一个地方。
昨日偷听的时候,阚载远提到了甄府。
甄府甄宇陵不是以搜刮民财,论罪处置了吗?不过看样子这事,不是那么简单。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殿下能方便带上我吗?”宋长意其实是怕顾筠有危险,故有此一问。
顾筠思忖了片刻同意了。
顾筠这几年没少出宫办事,京城的地图早已摸透,再也没有像第一次出来那样,稀里糊涂就迷路了。
他很快就带宋长意来到了甄府。
宋长意看着这座他前天才来过的甄府,明白了顾筠应该是在调查甄宇陵一事。
“殿下,你是在调查甄宇陵一事吗?”
“对,我得到消息,说甄宇陵搜刮民财一事有蹊跷,所以来看看有什么线索。”
“殿下,这事我已经查清楚了”宋长意道。
“甄宇陵是被冤枉的?”顾筠问。
“是,也不是”宋长意说了一句让人意想不到的回答。
原来这甄宇陵确实是个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一直帮阚载远处理铸银一事,私自铸银是明令禁止的,甄宇陵利用这一点威胁阚载远要多给他些分成,美名其曰是拿命做买卖,上下的人都要打点,其实全都进了甄宇陵自己的腰包。
这还不够,甄宇陵还擅长做假账,账目数量很大。
阚载远一开始也没看出来账本的问题。
直到三个月之前,阚载远那边的人终于发现了问题。
阚载远过来质问甄宇陵,甄宇陵自然不认账,两人彻底闹掰。
后来的事很容易猜到,阚载远不信任甄宇陵,想了个法子,将甄宇陵送进了刑部。
刑部就是阚载远的地盘,想屈打成招很容易。
甄宇陵的儿子甄鸿飞率先觉察到了什么,将账簿偷藏了起来,将假的账簿放在原处,又找了个人替自己顶罪。
“所以,救下甄鸿飞的人就是你?”顾筠
“是的,账簿也在我手里,阚载远那边怕账簿留着对自己不利,早就将那些假账簿烧了,我手里的才是真的。”
“你想扳倒他?”
顾筠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宋长意在围攻之下救了甄鸿飞,又将账簿拿到了手中,不可能没有目的。
“对。”
宋长意承认的很痛快,但他没告诉顾筠的是,他是因为顾筠才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