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你终于来了,是来接我们出去的吧!”田裕喜出望外,见到田凌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
“大哥。”田媛轻轻唤了一声。
来人冷着一张脸,表情肃穆,戴着黑色边框眼镜,就像学生时代总有那么一个严厉人人怕的教导主任,开始训人。
“接你出去?有脸要我接你出去?这些年你做的那些荒唐事,我是听见都觉得污耳。你自己一个人疯就疯,这次连田媛都被你牵连,她一个乖巧安静的千金小姐,陪你在这种云龙混杂的地方待着,你真有脸说自己是她的哥哥。哪个哥哥把妹妹送进拘留所的?”
田媛愣了愣,一向冷言少语的田凌居然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话乍听像骂人,细细一品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亲情关心。
一直都得不到大哥称赞,如今一身狼狈,还被数落,心中不免委屈。
却不愿意在他面前显露出来,硬着脖子,说:
“大哥,你别数落我了,我知道这次害了小妹,就算要教训也等到了家,你随便骂我,打我几下都可以,能别在这里说吗?接我们出去再说吧。”
田凌扫过田裕,把目光移向坐着不动的田媛。
神态自若,一切如常,头发没乱,面色红润,衣服完整,不像是刚打过架的样子。
来之前田凌还在担心,遭受无妄之灾的田媛会是最惨的,没想到她是最完好无缺的。
“衣冠整洁,看来是没有受伤。”语气像是松了口气。
田媛嘴里含着糖,酸甜的滋味,瞬间补充了饥饿的身体,此刻听完田凌这句话,眼眶顿时湿润。
可眼睛还没朦胧呢,训导的话劈头盖脸而来,毫不留情地将她好不容易生出的热泪给硬生生憋回去。
“听说你也动手了?而且身手在田裕之上,连田氏集团的保安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藏得可真是好啊。”
“田裕做事一向是没有规矩,不过脑子,随心所欲——”
“我哪有……”田裕弱弱抱怨一句,目光对上田凌的双眼后,要说的话突然戛然而止。
他这个大哥是外冷内热,但训人的时候还是乖乖听着,打断了反而被训得更久。
平时话不多,也是懒得说,一旦开始训人那是一套接着一套,犹如那大江大河之水滔滔不绝。
幸好大哥是不爱管事的,不然他的童年估计是在训导声度过的。
“你虽然不在田家长大,经历的事也没那么多,但我以为你还算是一个稳重、做事前至少会考虑后果的。有这样的身手为什么不阻止他,反而跟着他一起胡闹?”
“你是田家的三小姐,端庄稳重才是大家之范,动手打人是什么行径?而且是在自家的公司,和自家的保安员工打起来,说出去都是天大的笑话!”
“大哥,我……”田媛委屈地说,可怜的小眼神时不时地瞥向田裕。
田裕接收到背后小妹求助的目光,又看到田凌身边站着的助理张忆雪,面子有些挂不住。
“你骂我就算了,别骂小妹,她做错什么了?自己的哥哥被打,她出手帮助,哪里错了?难道像大哥一样,见亲兄弟在水里淹死也不来救吗?”
“你……”田凌惊愕地望向他,眼中还带着怀疑。
淹死也不救?
田裕难道和水有仇,命中犯冲?怎么次次要被水淹?
田媛在心中嘀咕了一下。
田裕却无赖地挥挥手,生气道:“别说了,别说了,不是来接我们出去的,大哥就别再说了!”
转头,立马笑得风流倜傥,对张忆雪说:“美女,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呗。”
张忆雪还未回应,田凌便说:“不用打电话了,你认为能接你出去的那些人,没一个会来的。”
“你来都来了,也不愿意出手,置身事外,连个搬救兵的电话都不让我打吗!”彻底火了。
“董事长的命令,不准田家人及任何和田家有关系的人插手您的事。田经理是关心裕少爷和媛小姐,听到消息就立马赶来看你们的情况。”
张忆雪说着,把一袋药递给怒火中烧的田裕。
话不多,一语中的,瞬间浇灭田裕心中的大火。
“一来就凶巴巴地教训我和小妹,关心我们就直接说呀,又不是外人,板着张脸干什么。”袋子里是碘伏、擦伤的药膏和绷带,田裕却嘴硬道,“小妹身手好,我就是小擦伤,药送不送也无所谓,倒是送点吃的更实用,小妹都饿了。这里离飘香满楼也不远,虽然有规矩不让打包食物,大哥去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白家老爷子一直都很中意大哥的。”
田凌:“还有心情吃?”
“既然爷爷发话了,谁敢来接我们出去。和我们认识的不是田家人就是为田家工作的,不然就是和田家有合作,只要牵扯到田家的,谁敢违背爷爷说的话。就算妈再疼爱我,也不会违逆爷爷的意思。”破罐子破摔,安安稳稳地坐回到田媛身边。
她微微侧头,不小心就看到了田裕嘴角的伤口,在他那张天使般俊秀的脸上,甚是碍眼。
鬼使神差地从田裕手中接过药袋,极其自然地从里面找出碘伏和棉签,给他上药。
碘伏刺激伤口,田裕疼得嘴角抽了抽,脸上却荡漾着心安理得。
“爷爷这次是真生气了。田氏百年庆典没几天,他有多么重视这次的庆典,你不会不知道。田家百年的名声,爷爷不会让任何人在即将到来的庆典上被抓住把柄,留下污点。”
“这地方脏是脏点,还好有小妹陪着,我就勉为其难地待上一天。大哥,等下你让秦尚去趟我家,把消毒水、吸尘器、香水、床单被罩都带来,还有干净的一套衣服。小妹用的东西就麻烦你家美女助理买一下了。”
这是要把家搬过来吗?
话音刚落,田媛的嘴角随即一抽。
“二哥,你还真打算常住在这里?”
“小妹,你刚来田家,不知道爷爷的威严。虽然我时常惹他生气,每次也是点到即止,不会惹到他的极限上。一旦涉及到田氏集团的利益,他是不会手软的。马有失蹄,这次我是忘了还有个百年庆典。”
田媛心里白他一眼。
知道还惹老爷子,明知故犯,找罪受呢?
“他只说不让田家的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