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吗？”
苏怜脸颊上的肌肉抖了抖，有些控制不住表情。
她一字一顿的念道：“神谕说......杀了倾沐！”
想到刚才少女所说的故事，她更是无法克制的幸灾乐祸了起来，“你所谓的娘亲说，她要杀了你！”
娘亲二字特意加了重音，攻击也随着话音而起。
一时间，各种灵力打成一片。
而围观的村民早已四散而逃，躲回了家中。
事情已经超乎他们的预料，也早已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
谁能料到，所谓的祭祀大典竟是神只为了嗜杀自己孩子而准备。
苏怜虽以一抵众，但她刚得了灭魂钉，众人有所顾忌，居然打了个平手。
而倾沐这边，冰晶花瓣的裂缝越来越大，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彻底掰断。
届时，平衡被打破，倾沐得了闲，苏怜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倾沐不由得全神贯注了起来。
然而，就在花瓣即将断成两半的时候，一道光自天而降注入花瓣中。
“小心！”
一边和苏怜缠斗，一边余光紧盯着倾沐的摘星忍不住高声提醒。
余下几人都想跑去少女那边，奈何现在离了谁都不行。
那道光芒加强了冰晶花瓣的神力，原本裂开的地方竟开始愈合。
除此之外，倾沐明显感受到了那气息中的熟悉感，和弑杀的味道。
那是启的神力！
她能笃定。
眼前的光芒越发耀眼，刺得她头昏脑涨。
就连周遭其他的景物也开始模糊起来。
思绪似乎越飘越远，远得好像已经离开了躯体一样。
潜意识中，倾沐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可奈何，她似乎已经无法思考。
忽然，一双温暖的手覆上她的手背，包裹住她整个手。
在感受到那股温暖的同时，她的思绪好像从身体外游离回来一样。
猛然睁开双眸，入眼的是那张熟悉的脸。
“薛朝暮？”
她动了动唇瓣，却没有吐出一丝音调。
面前的男人眸色深沉，即使注视着她也感觉未曾聚焦。
他鬓角散落的长发在灵力的作用下狂舞，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只是覆着她的手无比坚定。
不。
他不是薛朝暮。
不知为何，就像能感知到神力来自启一样，倾沐第一眼就能够确认面前的人不是薛朝暮。
而启的神力在触碰到那人之后，居然落了下风。
落神村的天空彻底放了晴。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冰晶花瓣完全碎成了两半。
而争锋相对的神力陡然失衡，也让二人应声被炸飞。
倾沐只感觉眼前的男人在最后一刻忽然回神了似得，抱着她翻转了一圈，让她不至于直接跌落地面。
然后，便陷入了黑暗中。
......
......
倾沐......
孩子......
耳边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它并不苍老，却像是长辈一样温和。
是谁？
你是谁？
少女挣扎着想要睁开眼。
不过只是这么想一想，面前就出现了个中年男子的身影。
他长得平平无奇，甚至没有什么让人特别留意的点。
但是一双眼睛却像是能够洞察人心。
这气息......
“刚才附身在薛朝暮身上的就是你！”
那人闻言眉梢微微上扬得点了点头。
“你是初！”
这不是疑问，少女的语气满是肯定。
能够对抗启的，这天地间唯有她的哥哥。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薛朝暮虽然告诉了她有关启的故事，却并没有提到自己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记得我曾告诉你，我认识一位卜卦很厉害的朋友。”
薛朝暮的身影随着他的话音一同出现。
他那时并不知道这个看似温和无害的中年人便是初。
“如果你说的是真，那么启害怕自己陨落，你就不怕吗？”
人死可以轮回，神陨就是消散于天地间。
“你错了。”
一直静静听二人说话的初终于开口，“启从来不怕自己陨落。”
“可薛朝暮明明说万物守恒......”
似乎是想到什么，少女忽然噤声。
她桃花般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初，恍然大悟道：“她怕的是你陨落！”
初微微勾了勾唇角，似乎是默认了。
“她觉得是自己的错造成的这一切，应该由自己拨乱反正，可她忘了这其实也是天意。”
“这么说来......所谓的飞升者，从头到尾都是我？”
少女忽然发现一直悬在虚空中的屏幕从刚才开始便不见了踪影。
813也不再出声。
不对啊。
如果说飞升者一直都是这魔头，那么原着又是怎么回事？
她抢的女主剧本又是什么？
......
一个让人从脚底开始发凉的想法映入少女的脑海里。
“我才是飞升者，但这个确实是启留给苏怜的，对不对？”
她摇了摇手上血红色的手镯。
那镯子总是会发光发热，可当下却让倾沐觉得无比冰冻。
不过一句话，初便明白她想说什么。
他惊讶于她仅仅通过这些线索便串联起来了故事的大概。
没有解释任何，初只是点了点头。
“苏怜锁骨上那个爱心印记也并不是恰巧在那里的，而是启设计的，是不是？”
“这一切都是启计划好了，让苏怜抢了我的机缘，让血煞替资质平庸的她保驾护航，这样我就无法学到摘星的宗门秘籍，也就无法将仙魔两宗融会贯通，更无法飞升了。”
苏怜肯定没想到，自己其实才是抢了别人人生的那个。
“奈何事与愿违，所以她又把苏怜引到了这里，落神村是她留下的后手吧！”
为了阻止她，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我不懂，为什么要这么迂回，毕竟谁能抵抗的了神只？”
“我与她约法三章过，不能再亲自插手你的事。”
“可她还是动手了！”
有别于刚才的冷静，少女忽然声调大了起来。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她马上意识到，忽的又松弛了下来，莞尔一笑：
“哦......所以你也出手了。”
神只还真是厉害，随意就能支配别人的人生。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她设计的那么好，我却处处先她一步？”
初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感到过于意外。
“因为神能算尽天机，却脱离不开天机。”
初的回答让倾沐微微一愣。
脑海中回想起薛朝暮当时告知自己那位高人说的话。
他那时似乎说的是：“你不在天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