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帐轻纱间,烛影明灭。
边晟的嘴角含着浅淡的笑,倾身贴上。
美玉在手,虽然用了些不吃耻手段可他仍是欣喜的。
他的声音轻轻浅浅,带着散不尽的温柔缱绻:
“池青不是心心念念着心上人吗?”
“朕便是池青的心上人……”
“你,你想干什么?”俞醉眼下已经从刚才自己玩脱了的尴尬境况中脱离。
再次意识到自己眼下处境的危险,他的声音都变得颤抖,整个人瑟缩着想要逃离。
可是却又因为手脚无力而动弹不得分毫。
边晟瞧见他的动作,喉间发出低低地嗤笑。
他的手轻轻扫过美人的眉眼,一双眼眸深邃。
只一眼,仿佛便已万年。
“池青。”温柔地低唤,像是怕惊动了神明。
俞醉都忍不住被这声音蛊惑,不禁想要软了态度。
他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被绸缎遮住的视野里一片朦胧。
夜里一切都变得诡秘。
他心里隐约有了那么一种猜测,只是一念之间,心脏便已经不受控制,像是要脱离体外。
“回答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唯一没有被束缚的嘴巴里吐出询问。
“你不说清楚,今日,就算死,我也不会如你所愿。”
轻易说出口的话,叫男人的眸子都颤动了。
他嘴角惯有的笑都要支撑不住。
“朕想做什么,池青,你真的不知道吗?”
“朕……”边晟少有地支吾,心底似乎有话要宣泄,却又被什么堵塞说不出口。
“朕……心悦你。”
“可以吗?”
这答案满意吗,又会给出他什么样的反应呢?
“你……”俞醉却愣住了。
三个位面穿梭,他纠缠了三人,可是这样专心的三个字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
祁承倦不是没有说过喜欢,可是远不及此刻边晟带给他的感觉。
他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鬼使神差,说出了本不该说出口的叛逆的话:“不可以。”
边晟的眼中闪过刺痛,因为美人的话,可伤人的人却看不到。
他大概不知道是怎样地克制自己,最终只说出句:“无碍,朕心悦你便够。”
而后擒住美人动作的手脚,嗓音低哑里又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委屈。
“池青不必试图挣扎什么,朕在这殿中焚了软筋散。”
“卑鄙……”俞醉眼中所见仍是一片是朦胧的红。
“池青随了朕的愿吧。”
边晟只顾自说着自己想说的。
俞醉的身体彻底僵住感受到某只放肆的手。
“不可以。”他皱眉,嘴巴里说出自欺欺人的话。
“我对你……”
“我不喜欢……”
“池青骗人,”边晟却不愿再去看他脸上的半分神色,只执着着自己。
“明明刚刚还念着朕。”
“不,没有……”俞醉摇头。
他看不到男人的动作,也不清楚对方是哪种方式将他禁锢住。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对方,但终究一切不过徒劳。
只能祈求着出声:“臣,臣是有罪之人,陛下不能……”
“撕拉——”
他以此阻断他的挣扎。
暴虐与温柔矛盾地同时存在。
俞醉感觉到一阵凉意迅速蔓延。
“池青不是。”边晟缓声。
他报复般地开口:
“罪臣秋池青下毒谋害先皇,事后醒悟,自觉不忠不孝,有愧于心,已于昨日丑时自缢于牢房之中。”
“池青,”边晟的声音里缠绕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你是朕从边域带回来的美人,朕的‘池妃’啊。”
“你……”俞醉被拿捏。
他的双眸里满是不可置信,却终究都被眼前的异物遮挡。
喉咙里只能发出难受地呜咽。
他怎么也没想到男人竟会想出这样一个荒谬的理由来。
半晌,他低低地骂:
“卑鄙。”。
声音却没什么威慑力。
“是卑鄙,”边晟仿佛自暴自弃了,承认得倒也干脆,“不行卑鄙事,又如何能得到池青这样的美人。”
既然得不到他的爱,那就让他记住身体的痛吧。
蜻蜓点水的吻落在淡色的柔软上。
他的态度越发恶劣:
“池青如瑶池仙女……”
“叫人不能不爱。”
“池青放心,朕定会好好地温柔以待。”
“池青不必怕。”
“今夜是你我的良辰,莫要辜负了……”
俞醉整个人被禁锢,分毫动弹不得。
“闭……嘴……”
雷雨作响,珠玉落了满地。
前夜娇艳的红花淋了骤雨,瑟瑟发抖。
雨夜里驶来一条大船,风雨急行,飘摇不定。
叫乘船的人头晕目眩,难以清明,眼角都因为这条行驶颠簸的船而积蓄了泪水。
最后像是终于放弃了反抗,彻底任风浪吹打吧,又能如何。
“池青……”
“好美……”
暗夜里,男人低哑的压抑着的声音灌入双耳。
俞醉双眸紧闭,贝齿紧紧咬着下唇。
狗男人,说什么骚话……
美什么美!
他是男的!
次日日上三竿,宫中洒扫的小宫女正窃窃私语。
“昨天是你守得夜吧?”有人低声。
“嗯。”那人脸上腾起烫意,不觉捂了脸,就连声音都跟着再次放低。
“昨夜……哎呀,陛下太……”
小宫女捂住了脸。
旁边的人接上她未完的话:“勇猛?”
“诶呀~!”小宫女一嗔。
“我在外面都要听的面红耳赤了!”
随着那宫人的话音落下,周围又想起几声吃惊的抽气声。
她们都是被提前打过招呼的,自然知晓那殿中藏着的是位“国色天香”的nan妃。
燕国向来律法宽容,民生开放。
屋里这位不是建国以来的第一位nan妃,她们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宜之处。
片刻的沉寂,几个小宫人似乎是在消化自己听到的消息。
又过了一会,有人再次小声询问出声:“哎,那昨夜……是到几时了啊?”
“到丑正了!”
“哇……”
又是一片唏嘘声。
俞醉瘫软在床上,刚刚清醒就听到窗外的声音。
到底是个心大的,昨夜那般荒唐,此刻他却还不顾着自己。
反而是因着窗外人的话忍不住一声疲惫地叹息。
略显红肿的唇瓣咕哝着:“小姑娘讨论八卦都不知道躲远一点儿的啊。”
这宫殿的隔音效果这么差劲……
站在窗外说得这么肆无忌惮真的好吗?
想起宫人们谈话的内容,又叹一声:丑正?
那是他晕过去的时候吧?
边晟那只禽兽,一直,一直……
到天擦亮才恋恋不舍地结束!
手撑在身侧妄图从榻上坐起,结果只是徒劳。
俞醉:罢了,毁灭吧,反正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来——人……”他的嗓音哑得过分,但好在尚且能发出丝不大的声音。
门外的小宫女听到店内的召唤,匆匆赶来。
看清床榻上美人衣衫半裸的样子,忙低了眉眼。
“娘……娘娘?”她试探着出声,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唤。
历来君主立的nan妃当然是照着后妃的称谓来唤的,但这位的身份实在是有些不同。
皇上虽然已经对外宣告了这位是自己从边关带回来的美人,但宫里的净是人精,怎么会不知道这位朝廷官员的身份。
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俞醉听到小宫女的称呼也觉得不适应。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虽然宫斗剧有看过,但是听到别人喊自己“娘娘”什么的,真的有亿点怪好吗?
尴尬地咳了一声,他道:“你还是……唤我大人吧。”
娘娘什么的……嘶,接受不了。
“是,”小宫女对这称呼求之不得,“大人。”
“嗯。”
两相满意,俞醉倚靠着软枕,轻启唇瓣问:
“皇上去哪儿?”
边晟那个狗男人,吃干抹净人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俞醉暗暗握拳,想到昨夜的情景又羞又恼。
“这些任务位面的Npc,”他恨恨咬牙,“怎么一个比一个……”
小宫女不知道俞醉的内心纠结,听到美人问她,便是乖乖回答了。
“皇上去上早朝了。”
“早朝?”俞醉默念着。
倒是忘了,狗男人现在是皇帝了,要打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