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妹妹？”郑开奇走近阿离，上下看着阿离。
他曾给过李默一大笔钱，阿离被养的不算白胖，也算是营养均衡，白里透红。
“是又怎么样？”阿离拧着头。
“嘿，还是个小辣椒性格么。”他指着被打得也不轻的李默，说道：“我现在当着你丈夫的面，命令我手下跟踪你，知晓你的规律，时刻准备跟你这个小美女发生点什么。你丈夫知道了如果没有点什么反应，他还算不算个男人？嗯？”
阿离知道郑开奇的意思，声音弱了不少，“那也不能这么打人。我丈夫又没跟踪你们，连他也打，算什么意思？”
“活该他倒霉。，认识这个便宜大舅哥，活该我心情不好，活该这里的巡捕也得给我点面子，让我横行无忌。”
郑开奇现在心情确实不好。
阿离的情况远比他和齐多娣之前预想的还要复杂。
李默，身份不高，但在前期的工作中，知晓了太多事情。他是目前上海城内，齐多娣以外唯一知晓郑开奇身份的。
他的安全，不得有失。阿离身为他的妻子，却有不显于人前的能力，这一点让郑开奇很头痛。
他改变了说辞。
“你们，三个，有一个算一个，不准走啊，就在这里给我待着，哪天我家小娘子又被谁惦记了，看我不回来收拾你们。”
这次事情，郑开奇名义上以替女人出气为目的，兄弟们却都以为没什么不对的。
男人，有钱有权为什么？不为了身边人跟着享福？
“这根金条，你回头跟这里巡捕房的朋友，以及侦探社的那几个分一分，走关系，不能热前冷后，熟悉了没坏处。”
郑开奇让小油王拿一根金条去走动关系，其余的入库，小油王摆手道：“我自己和他们处就行。”
“你们这些小子，”郑开奇笑骂道，“说你们不缺钱，但你们从家里一般也拿不到大钱，拿着吧，这是公事。”
让他们先回，郑开奇现在可以堂而皇之的四处溜达。
明面上谁也不会问他的事情。楚老二忙于新部门的设立，光是配人就不是小事情。刘科和刘副队正忙着整顿特务科，楚老二一走，刘副队一上位，整个特务科的面貌一新。
他可清闲，特务科主要的任务是市政府官员的身份甄别。
其实给特务科的都是些边角料职位，重要职务的人，都是特高科亲自审。
郑开奇根本没兴趣管这种事。
绕来绕去几个街道，他去了家咖啡馆，拨出去一个电话，响了三声挂掉。
他问了服务生今天哪一号，又借了纸笔，这才出了咖啡厅。
他顺着角落慢慢走着，这条街正好有第二十三号邮箱。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三号。
马上阳历年了。
他留下一张纸。掉头离开。
“齐多娣你这混蛋，老子找你有事都找不着。去哪里花天酒地去了。”
当天晚上他才在特务科对面的房间里，见到齐多娣。
齐多娣绅士帽文明棍，留着精致的两撇小胡子，眼神炯炯，容貌帅气，妥妥浊世佳公子。
“你真骚气啊这一身。”郑开奇没好气道。
“你滚蛋。”齐多娣说道：“我这边还有急事，你说吧，最近有什么情况？”
“两件事。”
他把西郊监狱的事情具体说了一遍，又说了顾东来对李默妻子阿离的判断。
他问道：“李默学过功夫吧？”
齐多娣摇摇头，“我不是很清楚，他以前在老孟那条线上，组织上记录的是他父亲是猎户，他的技巧都是杀人技，应该不是传统武术。嗯，你是想知道，李默有没有看出来阿离的异常？”
郑开奇点头，又摇头，“我猜他即使能看出来，也看不出来。毕竟是夫妻，有些事情他可能会自动忽略的。”
“如果此事是真，那关于这两口子的撤离安置问题，又得谨慎了。”
齐多娣想了想，“回去我先接触李默试试，看看他的态度，希望不会以为咱们故意生事吧。毕竟，妻子怀孕不是小事。”
“相信你能处理好，西郊监狱的事怎么办？”
齐多娣说道：“苏家的商业银行，是我们的民族财产，自然不能坐视被日本人以这种方式侵吞。既然你搭上了线，那就先慢慢处着，这种经济事件上，日本人的小心谨慎程度，远在抓几个地下党之上。对叶维美的营救工作，也得提上日程。”
“对了，还有孟不凡的事，你最好先不要对李默言明。”
“我有数的。”齐多娣想了想，说道：“我已经在开始接触渡边大佐。”
原来，郑开奇定期都会跟齐多娣分享自己所接触的各类人，通过判断和考察，适时接触，宣扬主义。
这两件事情是绝对隔离的。郑开奇负责做他的特务，齐多娣在后方慢慢发展工农基础的基层队伍，并慢慢向上扩散。地下工作，就是各个岗位都要有自己人。
为保险起见，目前是围绕着郑开奇的周围展开工作。
比如，顾东来已经加入组织这件事，郑开奇不问，齐多娣不说。彼此心知肚明，就是不落实，不确定。
“渡边大佐虽然对日本军部失望，但毕竟是日本人。不是那么简单吧？”
“慢慢来，让一个对共产主义没有印象的中国人信仰共产党都很费力，又怎么会对日本人轻言简单呢？”
齐多娣也成了老地下。
“你以后可以多跟我说说周围的人。”
“抽空我给你写个人物集，按照字母排序。”郑开奇笑了，随即想到了一个人，“在西郊监狱，我遇到了一个人，挺有意思，你可以适当关注下。他是龙华监狱的狱警，叫王幕增。”
齐多娣趁着夜色离开时，身上多了些金银首饰和名人字画。郑开奇觉得这些东西比单纯的钱好用。
“你贪了多少？”
“嫌弃你别拿。”
齐多娣装了小半袋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现在的牌面，连黄包车都不坐，在法租界已经有了车，在日本人管理的这一块，还是低调些。他也是通缉令上的人。
郑开奇回去办公室，让人家没事就早点下班。
他回去带了白冰买了东西回她的娘家，吃顿团圆饭。上次烟馆的事，还没跟老爷子见过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