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漱了口，擦干净水渍。
她回头，对着贾焘抱歉的笑笑。
“孕吐反应。”
“理解，理解，副局你仔细着点身体。”
贾焘笑着，口中说着关心的话，一双精明的眸子却是偷偷扫了一眼程月苍白的小脸。
女人就是女人，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一听说死人了，脸色都白了。
他规规矩矩的双手交握，站在一旁。
程月又喝了点热水，苍白的脸色才缓和几分。
“贾部长，你刚才说卓越六人全部遇难是怎么回事？”
程月继续佯装不知道的问。
只是说到死人这里，她还是难免的有点犯恶心。
“副局，你吃这个压压。”陆行止及时递上两个酸梅糖来。
还是我男人好啊。
程月漂亮的桃花眸子笑意昂扬。
酸梅糖的味道，酸酸甜甜的，正好能压住她那心里面因为第一次害人而犯起的恶心。
虽然以前她也惩治恶徒，但是却没有像这次一样，一次性亲手解决这么多。
一颗酸梅糖下去，程月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她重新的抬眼看向贾焘。
“具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没了。”
“哎，我文化局又痛失几个人才啊。”
程月声情并茂的表演上了。
贾焘见状，立马上前解说。
“听说雪路打滑，再加上是晚上，视线受阻，这一个不小心就……”
“哎。谁说不是呢。”
“我们文化局提拔个人才进来不容易，”
“你说他们六个怎么就这么白白的牺牲了呢。”
“真的是天妒英才，我文化局的大损失啊。”
“是啊，可惜了。”程月一脸沉重悲怆的附和。
“那他们的身后事宜，就交给你去处置。”
“尤其是家属安抚方面……”
“我先前说的他们任务成功完成回来，一人奖励500块钱。”
“你就帮忙以文化局的名义，送给他们的家属。”
“记住，一定要给每家送面锦旗去，以表扬他们家属忠心办事，为人民服务不怕牺牲的好精神。”
“相信我们这么做，他们也会在死后有灵，得以安息。”
“是，副局，我这就按照你的要求去办。”
贾焘说着，恭敬的退步出去。
等到办公室的房间门彻底关上，程月一个皱眉，又止不住的有几分恶心。
“阿月。”一旁的陆行止见状，快速上前扶住程月的身子。
他抬手，轻轻的拍在程月的身后顺气。
“阿月。不要去想他们。”
“你做的决定没错。”
“他们作为卧底，叛变的结果也不会比死好到哪里去。”
“你现在不仅给他们保留了好名声，还给他们的家属留下足够生活的钱。”
“你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人，别把你自己想得那么坏，别自责，别纠结。”
“我的阿月，从来就不是一个坏人。”
……
陆行止说着，紧紧的将程月搂在怀里安抚。
程月感受着陆行止身上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心头的那股恶心也被压了下去。
是啊，有的事必须做。
从她进入到文化局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不能置身之外。
“陆同志，你别抱得这么紧，我没事。”程月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推了推陆行止。
男人放手。
“就这么紧张我啊。”程月笑容轻松，语气恢复到平常的欢快。
“我家陆同志，最可爱了。”
“啵。”
程月趁机捏着男人的下巴，轻薄了一口。
“好了。”
陆行止蹲身在程月的面前，双手握着她的手。
“我本来就没事，我很好，谢谢。”
程月傲娇的抬了下巴，否定刚才发生的一切有损她形象的事情。
她可是文化局的副局长，不过就是害个人而已，应该表现得轻车熟路才行。
“是，阿月很好，刚才只是孕吐。”
陆行止褐色的眼眸温柔，就如同在撸一只傲娇小猫咪的毛。
“不过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处理。”
“阿月这么漂亮善良，就应该当一枝一尘不染的红玫瑰花。
“长在我的心里，永远盛开如初。”
“扎你心口上，你不疼？”程月脑袋轻歪的去看他。
“能成为你的养料，是我这一辈子最骄傲幸福的事情。”
“陆同志，我觉得你的情话及格了。”程月抿着快要倾泻而出的笑。
免得姓陆的同志骄傲。
“才及格嘛？”陆行止 微微皱眉露出苦恼。
“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才行。”
……
后来，六个人的尸体在当地医院进行简单的处理之后运送了回来。
程月大着肚子，并没有出席他们六个人的葬礼。
而是派了文化局的几个部长带着钱和锦旗前去慰问。
转眼的时间，就是小年，易中则还没有从雪灾区回来。
程月这天去文化局随便的走了一个过场，就带着陆行止和周炫彩回去过小年。
现在，文化局和京剧院的秘密已经被挖掘得差不多，一切就等易中则接下来的行动。
在易中则张好大网准备着的时候。
老领导，程月，还有陆行止他们也已经在张着另外的一张大网等待着伺机而动。
现在，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易中则回来。
陆家的院子里面，一片热闹。
今天是过小年，大家都放了假。
陆新宇把他的未婚妻秦兰，邢善把他对象周慧敏，周炫彩把她的青梅竹马马奔腾都给带了回来。
此时的院子里面，他们帮着陶婶子和陆宛晴他们忙碌，一片的烟火气息。
程月坐在一旁晒太阳。
京都的冬天可是难得有太阳的。
而且她听了天气预报。
预计未来一周七天，都会有降雪发生。
那此时的这点太阳光辉，就显得更加的弥足珍贵了。
“来，梦长，吃核桃。”程月塞了一把季舒雅和李季博文兄妹两个替她敲的核桃。
程月不给她，她就不拿。
这也是个需要人时时刻刻关心的小可爱。
不然的话，程月觉得她都有饿死的可能。
可是谁又能想到呢，此时如此自闭的李梦长，会在未来成为着名的设计大师。
李梦长接了程月给她的核桃，却是没有及时吃。
她动作缓慢的抬起双眼，在人群里面看了一会儿。
看了一会儿，她又低下了头。
低下头，她又抬起看一会儿。
那纠结的小表情虽然很淡，但是表现在她的脸上，足够让程月察觉。
程月顺着她的目光观察，最后发现她的目光是在看程阳。
阳阳，梦长。
梦长，阳阳。
她好像记得李梦长来陆家的第一天，就是闻着浓浓的书香味，到了程阳的房间。
所以，在她忙碌的时候，他们两个之间难道发生了什么故事？
“阳阳，你过来一下。”程月直接开口，向着人群里面的程阳招手。
“姐姐。”程阳闻声放下手头的工作，朝着程月的方向走了过来。
“姐姐，怎么了？”程阳上前，少年笑容阳光。
虽然脸上看着没有怎么长肉，但是身板更结实了，身高又长了几公分。
“阳阳，你又长高了。”程月的目光在程阳的身上一扫。
衣服裤子好像都稍微短了一点。
看来过年得重新从复制空间里面给他拿几套新的合身的衣服出来。
“是吗？”程月低头看了一遍自己。
抬头笑容阳光，“应该是长了一点吧。我平常也没有怎么注意。”
“过几天，我再给你准备几套衣服。”程月说。
“不用了姐姐。”程阳笑着拒绝。
“过完年一开春，天气就暖和了。”
“你再给我添衣服，明年还是一样短。”
“左右只短了一点，外面套上大衣也看不出来。”
“姐姐你还是多备一些钱，给我未来的小外甥和小外甥女准备东西吧。”
“阳阳，我看梦长坐在这里也挺无聊的，要不然你带她去帮你的忙吧。”
程月趁机给两人制造相处的机会，想要看看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帮忙？”程阳惊讶。
随后又笑开了，“姐姐，不用她帮忙。”
“她能好端端的在你身边安静的坐着，就已经很好了。”
“再说也没有多少事，一会我就做完了。”
“姐姐你好好坐着，我去忙了。”
程阳挥挥手，转身离开。
只是他还没有走几步，就发觉李梦长居然的跟了上来。
程阳停下脚步，眼神惊讶。
“梦长同志，你怎么来了？”
“这些事我来做就行，你好好的去陪我姐姐坐着吃核桃。”
李梦长低着头，似乎根本没听程阳的话。
反正程阳不走她不走。
程阳一动她就动。
最后程阳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李梦长去揉面团子。
程阳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虽然动作很笨拙，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她在很认真的学习。
程月正看得认真呢，陆行止的声音突然从她的耳畔传来。
“阿月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阳阳和梦长？”
“他们两个看起来似乎相处不错。”
程月回头投喂了一颗核桃到陆行止的口中。
“你也看出来了。”她嘴角淡淡的姨母笑流露。
“梦长现在还听阳阳的话。”
“不是她爷爷交代，而是她自己愿意听。”
“我觉得，梦长应该多跟年轻人在一起相处，说不定她的自闭症就能好了。”
“希望如此。”陆行止微一低头思索。
“等会我出去一趟，会在中午饭前敢回来。”
程月一听，脸色顿时严肃几分。
“是易中则那边有消息？”
“是第二集团军。”陆行止低声。
“不能多说，我去找一下老领导，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