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临华殿。
“阿墨!”清越好听的声音进入祁敏的耳中,祁敏睁开眼睛,眼底泛起波澜,他看了过去。
一张如花笑靥闯入他的眸子里,那张脸还是一如从前,只是妩媚更胜从前。
“皇姐。”祁敏从交椅上站起来,对着祁昌行礼。
“你身子不好,这繁文缛节免了就是。”祁昌拦住他的动作,关怀出口。
“二舅舅!”
祁敏只觉得自己小腿一热,低头一瞧,正好见一小人儿抱着自己的腿。那小人儿正眨巴着一双大眼仰视自己。
“阿郎。”祁敏唇角漾起一个笑弧,抬手摸了摸韩恒的发顶。
随后几人纷纷落座,宫女过来上过茶,便离开了。
“皇姐两年未见,如今皇兄成婚,倒是舍得出来了。”
“原本阿辰大婚是没打算出来,原以为会错过。或许缘分使然,母后将灼之安排进公主府暂住一晚。灼之误入我的住处,与我促膝长谈,开导与我。这才赶得上阿辰的大婚。”
“这么一说,嫂嫂又帮了大忙。”
“嗯,阿辰这哪里是娶得媳妇儿,这是迎来了一位福星。”
“皇姐言辞夸大了。”
“没有,灼之。对了,阿墨,这两日经过灼之的照料,身子可比先前好上一些?”
“有所不同,但并不明显。皇姐,我中毒十余年,这毒早已渗入七经八脉中,嫂嫂为我治疗时间尚短,一时半会儿是难以看出效果的。”
“言之有理,也是皇姐过于心急了。不过,既然有灼之为你医治,想必康健是迟早的事情了。”
“没错,嫂嫂说了,明年春暖花开时,我就会康健!”一想到自己可以如寻常人一样,祁敏欢喜至极,他期待那一日期待的太久了。
“这两日还未给冉墨请脉。”谢夭这时插了一句。
“今日嫂嫂瞧一瞧。”祁敏一边说着一边挽起袖子,露出手腕。
谢夭身后的阿筝取了一方手帕递给她,谢夭接过后把手帕覆在了祁敏的肌肤上,开始为他号脉。
约莫是过了半刻钟,谢夭才收回手,拿下帕子:“今日这脉象比初次把脉时要好上一些,乱是乱,但没先前那般乱了。今日我为你换一副药方,三日后,再诊脉一次。”
“劳烦嫂嫂了。”
“算不得麻烦,好生休养就是,明日我过来为你施针。”
“嗯。”
祁昌带着韩恒在此处逗留了会儿功夫,便出宫回了公主府。
而祁霖同谢夭也回了长秋殿休憩。
次日,临华殿。
谢夭的手放在针灸包的上方,隔空拂开,运起内力手一挥,十余枚银针立刻出来,浮在空中。
祁敏身着亵衣,盘腿坐在床上,背对着谢夭。
谢夭手腕一翻,银针一下全朝祁敏飞去,准确无误的落在穴位上,深浅不一。
祁霖过来时,谢夭正站在祁敏身后,询问他:“如何?”
“身体舒畅不少,但是经脉越来越疼!”
一开始祁敏只觉得舒服,渐渐的,他感觉浑身上下开始刺痛,后来,疼痛加剧。祁敏死死咬住下嘴唇,汗水浸湿了背部一大片,面色也不甚好看。
“还有几枚银针。”
谢夭又用内力从针灸包里取出六枚银针,尽数扎进去。
这次,祁敏疼的无法忍受,昂头直接放声叫了出来:“啊——”
在后面看着的祁霖眉头皱紧,攥紧了手,疼痛不知。
“噗———”
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谢夭见后,不慌不忙的收回了银针,命人将祁敏扶他躺下休息。
“阿琴阿筝,药熬好了?”
“娘娘熬好了。”
“一会儿二殿下醒了,喂他喝下。”
“是。”
回过身,一入眼的是祁霖,谢夭福了福身:“殿下。”
“你有没有累到?冉墨他没事吧?”
“臣妾没事,二殿下也无妨。”
“冉墨多久行一次针?”
“一旬一次。”
“适才在一旁看着,冉墨他这毒……”
“毒性太强,况且时间太久,唯有出此下策。若是保守救治,怕是没个十年八年都治不了,更何况,这毒拖的时间越长,越难解开。激进是最好的选择,只是,过程太过痛苦,非寻常人能承受。每一次施针都会比前一次猛烈许多。”
“冉墨中毒也是因为本宫,其实该中毒的人应该是本宫。”
“殿下,这毒是何人下的?”
“逸亲王祁琰。”
“此人臣妾有所耳闻。逸亲王是父皇的亲弟弟,两岁之差。外传,父皇对他甚是包容。”
“包容?若非他手中握着十万精兵,只怕父皇早已大义灭亲。”祁霖嗤笑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臣妾与殿下大婚那日,逸亲王可有过来?”谢夭话锋一转。
“派人请了,可惜没来。”
“为何没来?”
“自称身子不适,不宜出门。”祁霖坐在榻上,为谢夭添了杯茶水。
“改日,臣妾去登门拜访一下皇叔。”
“那可是只老狐狸,你小心谨慎。”
“殿下放心。”
“对了,本宫命人将九霄环佩取了出来,待回去后,你掌掌眼。”
“殿下怎么将它取了出来?”
“放着也是放着,而且你爱抚琴,索性送你了。”
“那是殿下的太傅所赠,现在送给了臣妾……”
“太傅若是知道送给了你,只怕乐开了花。那琴已让人擦净,不用担忧过多。”
“谢过殿下。”
里面的阿琴阿筝在祁敏醒后,喂他喝了药。孰料,这药刚喂下没多久,祁敏捂住胸口,猛吐一口鲜血,阿琴阿筝从未想过这局面,不免慌神大喊:“娘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