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今日日升之时,萧翊在老桃花树下给自己的那一跪,心里复杂。
谢云眉宇微动,等待着谢夭张口。
“灼之去救,明日就去行宫救她。阿姐,灼之从不会让你做进退两难之事,放心。”
“谢谢灼之。”谢云吐出一口浊气。
“自家姐妹,不必言谢。”
说完话,姐妹两人相视一笑。
其实,今日辰时,谢夭便被魏锦请了出去,去了秋萧楼。
醉清街,秋萧楼。醉清街在帝京城南,是一条胡街,住在这里的人大都是胡人。而秋萧楼便是一位胡人开的店,帝京四大名楼之一,位帝京北面。一位胡人能将秋萧楼做成帝京四大名楼之一,可想而知其能力不凡!
来秋萧楼的人大多是世家公子,不为别的,就为的瞧上一眼这秋萧楼的胡人舞姬。据传,这秋萧楼较之帝京城中揽华街的冬瞿楼,城东乌衣巷口的春晖楼都吸金的多!
阿琴打起轿帘,谢夭从里面伸出手来,阿筝扶着她下了轿辇。
谢夭抬头望着上面的牌匾看了一小会儿,才收回目光带着阿琴阿筝进了秋萧楼。
一进秋萧楼,原本嘈杂热闹的声音刹那间都消失了。
无数双眼睛盯着站在门口的谢夭主仆。
良久,又听他们开始窃窃私语。无非就是那些话,她长得多好看,多迷人,风姿多么的优雅。对于这些,谢夭早已听的耳朵长茧。
“呦,稀客呀,哪阵风把您吹来了?”一名风情万种的胡人女子迈着妖娆勾人的步伐缓缓下楼。
女子身披一袭红纱,露着洁白的柳腰,衣着服饰上都坠着银色的铃铛,每走一步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她踏着白皙玉足轻轻走来,一双灵动的狐狸眼璀璨迷人,红唇浅勾,玉面生霞,女子美得夺目危险,像罂粟一般绽放!
此人正是秋萧楼的老板娘——阿然筠朵,她自十四岁来了大周帝京便再未回过西域,算起来,今年是她来帝京的第七年。
谢夭美眸淡然,缓声道:“来见人。”
“那位贵客在房间正等着你。”阿然筠朵娇笑。
“这次你没卖给她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谢夭问她。
“嗯?呵呵,没有,这次没您的命令,我不敢再卖给她什么了。”阿然筠朵干笑出声。
一提起这事儿,阿然筠朵的后背就冒出了冷汗。
当年重阳宫宴上的忘情水正是她卖给的魏锦!
谢云喝下忘情水的那天晚上,谢夭如鬼魅般出现在了秋萧楼,冷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说,白绫破袖而出,打伤了好几人。
阿然筠朵出来后一见,拔出自己的柳叶刀与谢夭对了上去。
“谢夭!你这是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砸我的店!”阿然筠朵一边拦一边说。
“做什么?老子就是要砸你的店!没有我,你开的起这秋萧楼!”
“我几时得罪的你!你何故这般砸我的店!”
“谁让你把忘情水卖给宫里人的!你知不知道我阿姐误喝了忘情水!”
“什么!”阿然筠朵大惊!
谢夭是出了名的姐控,自己这次真真是闯下了大祸!
阿然筠朵与谢夭五年前便已结识。
那是阿然筠朵第一次见谢夭动怒,那晚谢夭差点将她经营的秋萧楼给砸了。
一夜之间,谢夭怒砸秋萧楼的事传遍了帝京的大街小巷,皇宫里的明盛帝和太后都惊动了!
人们只知谢夭怒砸秋萧楼,却没人知道她为何要砸秋萧楼。印象中,迎霜贵女与秋萧楼的胡人老板娘感情甚好,这是帝京人尽皆知的事情。可因为什么缘故而闹到那种地步,众人并不知晓。
当时明盛帝知道后,在朝堂上对谢名江说:“这迎霜贵女不愧是将门之女,朕总以为你谢家就出了这一位大家闺秀,可万万没想到,这也是个有脾气的!”
“你若是不想我把你的行踪透露给西域那帮人,就安分守己些,不然,有你的苦头吃!”谢夭冷声警告。
“您放心,我长了记性。”
“她在哪个房间?带我过去!”
“这边。”阿然筠朵领着谢夭去了魏锦在的房间。
到了房门口,阿然筠朵便轻声慢步的离开了。
阿琴上前敲了敲门,里面听到声音后开口道:“进。”
阿筝推开门让谢夭走了进去。
谢夭进来后见到魏锦也不行礼,径直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阿筝,添茶。”谢夭抬手敲了敲桌子道。
“是。”阿筝应声。
“且慢,绾青,看茶。”魏锦粉嫩的双唇一张。
“你让人添的茶,我可不敢喝。”
魏锦微微抬手,绾青又退了下去,平淡的双目盯着谢夭,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怕你下毒。”谢夭说完,眼睛一瞥,不再看她。
“放肆!”绾青呵斥一声。
“你放肆!莫要忘了,我家贵女与你家公主平起平坐,这是先帝亲赐的殊荣!你岂敢对我家贵女大呼小叫,难不成是想要脑袋搬家!”阿筝上前一步,柳眉倒竖,厉声怒道。
谢夭也不出声制止,反而闲情逸致的理了理衣袖和头发。
魏锦看着这一幕,抿了抿唇。
“绾青,她说的不错,贵女与我平起平坐,刚才你失礼了。”
闻言,绾青心下虽有几分不服气,可为了顾全大局,只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