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绣生下来便是由魏锦带大,明元后鲜少花心思照料,心思多是放在魏锦的皇兄身上。
是以,姐妹二人感情极好。
“于归粗鄙?臣下记得,皇上说过,无论何人,无论身份,在我大周,若有人敢出言诋毁于归,等同于藐视皇家,此乃大不敬!按律当斩!”陌苏轻笑一声,仿佛是在嘲笑魏绣的目光短浅!
“怀绣公主莫不是忘了,大周若是没有谢家军,没有铁血战神,此刻,大周早已覆灭!公主以为,自己还能安稳的做这大周尊贵的公主?这天下是谢大司马及其儿女谢玉谢云稳定下来的!没有谢家,你算哪门子的公主!公主,魏氏皇族可是欠于归一位阿兄!”陌苏缓了缓,再度开口说道。只见他抬起左手下了一枚黑子。
“谢家盖世功勋,国家昌盛依靠文官,朝代安宁是倚仗的谢家!谢家的是非过错,便是你父皇都不敢妄议半分,太后都要思虑再三。公主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格评判?”陌苏偏过头来笑问,眸光深沉莫测的望着魏绣。
这话里的暗意,除了警告便是讥讽魏绣的无知。魏绣当即后退了几步,身上冷汗直冒,手指冰凉,眼睫低垂,唇瓣正在失去颜色。
“而今世上,无人可对谢家评头论足,公主可是明白?”陌苏开口,根本不打算让魏绣出声,眼神漠然的注视着魏绣。
从魏绣站在那里到现在的这半刻钟里,陌苏从未招呼魏绣进来凉亭坐下歇息。
魏绣,她也配?
“这世间,这大周,唯有我三姐姐明锦配的上你!”魏绣鼓足了勇气抬头对上陌苏的眸光,这番话似乎用尽了她的力气。
“呵呵呵……”陌苏听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陌苏这样,魏绣心中难堪。
“有句俗语,不知怀绣公主可曾听闻?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起先我也如此认为,可我母妃不是,后来我认识于归,发现于归也不是。适才公主那番话,倒教臣下想了起来,这话与公主甚是相符。”陌苏的笑淡了许多。
“你,大胆!”兰烬怒斥一声。
只见南淇南屿忽然现身,站在凉亭外,手中持剑,现下,二人的剑已经拔出了一截。
星质兰烬见了有些胆怯,目光微闪。
自魏绣进来到现在,陌苏无一不是给她羞辱,嘲讽!话语如何难听如何说,一句句明嘲暗讽的言辞,陌苏全然不顾及她是公主的身份!
想她魏绣,堂堂一朝公主,养尊处优,宫人百姓见之无不礼待,即便是在北疆,她又何曾受过这般委屈!也唯有在陌苏这里,受尽平生所有的羞辱……
“怀绣公主不觉得,风华郡主的封号与臣下惊鸿世子的封号堪称绝配吗?”陌苏说到这儿,似是想到了谢云,眼神刹那间柔和了下来。
“明锦姐姐那般高贵的女子,如何配不上惊鸿世子!”魏绣仍旧是满心的不甘,这话不仅是她自己想问,亦是替魏锦问的。
“于归生性洒脱,直率不羁,行事光明磊落。虽为女儿身,却有着男儿一般的魄力与胸怀。普天之下,唯有如此女子才是臣下的良配!至于魏锦,她如何与于归相比,她又有什么资格?三年前的重阳宫宴,我此生此世都不会原谅她!”陌苏只说了当初谢云最吸引他的一点,其实,谢云还有好多优点,多的如同天上星,根本说不过来。
“明锦姐姐心有悔悟,她也为重阳宫宴上做下的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才不过双九,却是青丝变华发,那满头的华发,你可知世人是如何说她的!”
“与我何干,本世子多次告诫表明,本世子生生世世只心悦谢云一人,她在何处,本世子的目光便落在何处!本世子的目光所至,此世间只谢云一人,本世子的眼睛装不下第二人!”陌苏霍然起身,目光冰冷的望着魏绣!
“我未曾对你三姐姐做过逾距之事,是她妄自揣度,妄自尊大,落得如此下场,焉能降罪本世子与谢云!”陌苏说话的声音陡然拔高,抬手掀翻身侧的棋盘。
白子与黑子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棋盘盖在上面,将它们笼罩在黑暗里。
此刻,陌苏也是怒急了,明盛帝怎会有如此蠢笨如猪,不知是非的女儿!
魏绣见了,吓得心头一跳。印象之中,陌苏从不动怒,可眼下,他却为了谢云怒目而视,更甚至掀翻棋盘!
“三姐姐自重阳宫宴之后,不再干涉红尘俗世,遁入空门,带发修行,整日整日的在玉容宫内敲着木鱼,诵读经文,与青灯古佛相伴!她才十八,她也曾如我这般活泼明艳过!”魏绣仍是执迷不悟,执拗的让人恨不能将其头脑砸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哼,如此下场,是她活该!谁教她生了不该生的心思!话到此处,魏绣,你同你三姐姐又有什么区别!你们姐妹二人何其残忍,硬生生的断送了于归的前半生!若非重阳宫宴,若非你给萧翊下药,于归何苦有今天这番模样!”陌苏的唇角冷冷的勾起,声音依旧温润,可却夹杂着刺骨的寒意,言辞犀利,令人找不出反驳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