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前方忽然安静了下来。
罗镜转过身,默默向前走去,周围的人自觉为他们让开一条道路。
很快,黑袍青年面前出现了一道漆黑大门,刻着密密麻麻的凸起纹路。
周围还有几人手里持着兵刃,但门上丝毫不见任何痕迹,什么情况不言而喻。
懒得跟他们啰嗦,罗镜眯起眼睛,打量起门上的文字。
这纹路显然也跟之前的古老文字一脉相承,是「纽卡帝国」上个时代的记录手段。
没过多久,罗镜便已经破解了所有奥秘,但他并未直接将其打开,而是转过身开口说道。
“开门可以,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维欧拉问道,她火红的长发被束成马尾,垂落腰臀之间。
“很简单,不许轻举妄动,接触里面的任何东西。”
皱着眉头,周围的超凡者有些疑惑,都未开口说话。
维欧拉冷冷看了看周围的职业者一眼,说道:“我答应你。”
“……”
罗镜没有问她说话管不管用这种没有价值的问题,转身轻轻将手贴在门上。
嘴唇翕动,一句句古怪拗口的语言脱口而出,门上的纹路随之而逐个凹陷下去。
吱……
严丝合缝的大门露出一条缝隙,周围的超凡者面上露出一丝喜意。
嘭!
一个超凡者狠狠撞在门上,却被震退许多步,脸上一阵不正常的红润。
看着周围的人诡异的眼神,他涨红了脸面,吼道:“看什么看,这门太他妈重了。”
的确,他好歹也算个近战系,这一撞也就推开了一丝丝距离,可见这门的离谱重量。
罗镜让开位置,自然有几名近战系接替这个弱不禁风的学者尝试推开大门。
咯……
沉重的推门声中,这扇大门终于被推开一人宽的距离,勉强可以容纳在场的人进去。
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所有人都寸步不前,没有率先进去的意思。
一群老阴逼。
黑袍青年脸色沉静,淡然地做了这个出头鸟,一步步踏入门内。
……
一具棺椁。
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这一具漆黑的棺椁存在,其余地方跟之前的大厅别无二致。
这棺椁足有五米长、两米宽,而且同地面连接在一起,也没有任何缝隙,不像可以打开的模样。
此处也没有任何文字记录,让进来的超凡者都摸不清虚实。
“难不成,这里面装的是斯科曼?”有人提出想法。
斯科曼,就是曾经率领「纽卡帝国」抵御圣朝入侵的最后一任帝王。
“不是。”阿尔文平静回答道,语气却不容置疑。
罗镜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门。
那个缝隙不可能让坐着轮椅的阿尔文进来,除非……
“有没有可能不是人,而是那个八阶传承?”说这话的是阴柔男子。
见众人看过来,他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毕竟埋葬最后的传承什么的,在虚空还挺常见的。”
“不是。”这次否定的是维欧拉,她上前两步仔细观察着:“圣朝是这个世界第一次接触的虚空势力,而且纽卡帝国也没有这个传统。”
这些候选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来之前自然对历史上的帝国做过充分调查。
“能让我看看吗?”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是那名白袍人。
他\/她向让开道路的超凡者微微颔首,随即也走到棺椁前面,仔细观察起来。
不过,还不等白袍人研究出什么,一只手猛地已经伸向黑色棺椁。
“我管他什么鸟东西,砸开看了再说!!!”
粗暴的吼声响起,跳动的金色能量在这名大汉拳头上几乎凝成实质,化作尖刺扎在平平无奇的黑色棺椁上。
当!!!
当当当!!!
尖锐的金属碰撞声在大厅回荡,激起阵阵回声。
“什么破东西。”大汉看着已经露出一道裂痕的棺椁,脸上露出狞笑,便再次举起拳头。
“看老子把它……”
这时候,异变突生。
白线,极细小的白线。
它们从四面八方袭来,密密麻麻,数量至少上万,瞬息之间将整个大厅淹没。
悬浮在半空的灯光眨眼间被击碎,大厅再次化为一片黑暗。
零星闪烁的超凡光辉中,不时能听见接连起伏的利刃插入肉体声音,以及一阵阵惨叫。
“……”
啪!
罗镜打了个响指,乳白色的光芒再次将周围点亮,看到眼前的景象,身旁的佩德利不禁吓得缩成一团。
血肉横飞,或许是这里的最佳写照。
看不清那白线到底是什么东西,也没有残留下痕迹,唯一剩下的,是地面上各种破烂的防御奇物,和一块块粘连在一起的肉块。
最惨的,是那名对棺椁出手的大汉,他已经变成了一摊肉渣。
活着的也好不到哪儿去,几乎各个带伤,惨白的骨头直接裸露在外,还在滴滴答答地渗出血液。
粗略估计,这一道道白线至少杀掉了二十多名超凡者,重伤十几名。
唯一好点的,只有四大势力的队伍,几乎看不到有人受伤。
“……”
黑袍青年一时无言,他似乎有些高估这些中小势力的参与者了。
还活着的各个面色难看,这种危险程度,对他们来说,显然有点吃不消。
“阁下?”一名还活着的女性看向阿尔文,面露希冀。
“……”
阿尔文摇了摇头,伸出左手。
淡淡的白光从他消瘦的指尖闪烁,奇异的景色瞬间在这片空间绽放。
四周的风景仿佛开始回溯,时间长河的小船逆流而上,这间大厅的岁月倏忽间开始倒退。
死亡、血肉、白线、触碰……
一切的一切就像一条直线从末端擦去,重头开始。
模糊的血肉重新变得纹路清晰,死去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逸散的超凡能量重新开始回归。
随着一声声喘息,时间被拨回团灭之前。
如今存活:四十九人。
「碎时之手·时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