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沈芙如何拒绝,万岁爷却还是揽着沈芙的腰肢,将那满满一碗汤一口一口的渡进去。
等着沈芙有了劲儿之后,他便又按着她,继续为所欲为。
沈芙没劲之后,便又端着那鹿茸汤进来。
一晚上过去,来来回回的,万岁爷也不嫌弃折腾。
送去乾清宫的那一盅鹿茸汤, 到最后一滴不剩的全部进了沈芙的嘴里!
就这样折腾了整晚,沈芙第二日起来的时候, 罪魁祸首早就已经溜之大吉。
而动静弄的太大,万岁爷在合欢殿中接连叫水的消息,便就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
“贱人!”
万寿宫中, 太后躺在床榻上,咬牙切齿的怒喊了一声。
身侧伺候汤药的小宫女,吓得手中的汤药都差点儿泼到太后身上。
“太后娘娘何须如此生气。”胡嬷嬷上前接过汤药,亲自伺候。
“到时候气坏了身子该如何是好?”
胡嬷嬷看着太后叹息。
早知如此,当年太后就应当死活都要生个孩子。
到底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就是不亲。
太后都病了这么久,万岁爷都不说来看望一次。
倒是日日去那合欢殿,夜夜贪欢。
“哀家如何能不气?”太后挥手示意殿内之人离开。
等人走后,才捂着胸口咬牙切齿的开口:“哀家就是见不得皇帝宠爱那个贱人!”
太后的语气中是数不尽的恨意。
皇帝哪怕不是自己亲生,之前对她却也是恭敬有礼,自打这位昭妃入宫之后,皇帝就像是变了个人!
想到那日皇帝一刀抹了孟思瑶脖子时的场景……
太后的身子克制不住的颤抖着:“定然是她撺掇的皇帝,让他如此的对付哀家。”
她实在是没有法子对付皇帝。
此时便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在沈芙的头上去。
“这个贱人,撺掇的皇帝如此对待哀家,仗着后宫无人,便勾搭的皇帝日日去她那儿。”
“长此以往下去,日后这后宫岂不是她沈芙的天下?”
太后说说这话时,牙齿紧咬。仿若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她还没死呢,这后宫便就是旁人的了。
让太后如何不恨?
“奴婢也知道,这件事是娘娘您受了委屈。”
胡嬷嬷上前:“可是万岁爷对这昭妃娘娘正是恩宠,太后您就算是去说也是无用。”
她这话说的算是含蓄了。
万岁爷对昭妃岂止是恩宠,只怕是恨不得捧在手心上。
太后别说不是亲生,怕就算是亲生,也怕是难了。
“哀家莫非就没有旁的法子不成?”太后捏紧了掌心,却生出一股无力感。
她作为太后,却被区区一个嫔妃如此牵制。
这话说出去,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除非,万岁爷身边有了旁人。”
“人一多,花团锦簇的自然也就有了矛盾,哪怕是万岁爷心在昭妃娘娘那儿,时间长了总会去旁的嫔妃那儿的。”
世间的女子那么多,总会有比沈芙更加好看,更加讨万岁爷欢心的。
胡嬷嬷沉默道:“可是万岁爷至今不肯松口。”
万岁爷不肯松口,她们也就没有法子将人塞进来。
“不松口就得想法子!”
如今后宫中的嫔妃少的可怜,除了昭妃之外,竟连一个拿的出手的都没有。
“荣妃,淑妃,哀家在离京之前,这两人风头正盛!”她出宫去寺庙才多久?
细算下来,也就一年多的光景。
她出宫之前,后宫是什么样的?回宫之后,又是什么样子?
因为多了位昭妃,竟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想到为何因为如此,太后心中便就忍不住的心中发狠。
“都是因为昭妃!”
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会落的如此下场。
“哀家莫非就寻不出她一点儿错处不成?”
太后满脸的无力,秦嬷嬷想了想上前:“以昭妃的恩宠,只怕是寻常小错对她也是无用的。”
万岁爷对她这样宠爱,丁点儿的小错对于昭妃而言只怕都是无足轻重。
对于小错,万岁爷只怕是不会,也根本舍不得责罚她。
只是……秦嬷嬷想了想倒是道:“奴婢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她说着,弯下腰将宫外发生的一切凑在太后娘娘耳边说了出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太后听到这话,竟是忍不住的疑惑。
“沈家莫非是疯了不成?”沈芙可是这后宫中位份最高的嫔妃。
除了她之外,任何人都越不过她去。既有恩宠,膝下又有皇子傍身。
这样的滔天富贵,沈家居然都不巴结。
反倒是将这女儿活活推了出去。
“那日不少人都看见了,必然是真的。”太后的眼线不少,何况这话还是乾清宫中透露的,可信度大大增加了不少。
“奴婢还特意去打听过了,沈家这几日满京城的寻大夫,说是沈常山的爱妾那日受了惊。”
“想来,那件事必然是真的。”
“沈常山,沈芙的父亲。”太后细细念叨着这层关系,到最后竟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自古以来,孝道为先,昭妃再是受宠,可面对她父亲的话,却也不得不听。”
“那是自然。”秦嬷嬷跟着附和:“万岁爷再是宠爱昭妃,可却也不能宠爱一个不顾孝道之人,不然到时候一传出去,只怕不止朝中大臣,百姓们怕也是不依的。”
秦嬷嬷这话正中太后下怀,太后勾了勾唇角,接过药碗低头轻抿了一口。
“那便派人去沈府,找最好的太医医治好崔莺娘的病。”
“太后当真儿是菩萨心肠。”秦嬷嬷笑着接过空了的汤碗,照例递上一颗梅子。
太后却是摆了摆手,本是极苦的药,此时喝进嘴里,却是让她眉心舒展:
她眉眼微微笑了笑:“传沈常山入宫,哀家做不成的事,那就交给能做的到的人来做。”
她治不了沈芙,但是总有人可以。
沈常山是沈芙的父亲,但凡她敢不尊,到时候朝臣必然会有话音对准她。
只要沈芙敢动手,她必然是有法子让她从哪里来滚到哪里去!
到时候,后宫依然是她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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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宫所密谋的一切,沈芙此时还浑然不知。
昨日她实在是被欺负的狠了,整整一盅鹿茸汤都进了肚子,接下来几日她但凡是瞧见汤汤水水的东西,都忍不住的哆嗦。
御膳房的奴才们为此战战兢兢了好一会儿。
昭妃娘娘前段时日可是日日都要喝汤水的,也不知为何这几日看都不能看。
为此,好几个小太监受了责罚。
只得嘀咕一句,做主子的心思当真儿难猜。
沈芙养了好几日才将身子给养好。
乾清宫中,箫煜显然也是知道自己这次做过分了些。
这日,沈芙起来才刚用膳,乾清宫便来了人。
来人年岁小,倒是生的一张讨喜的脸,见着沈芙扬起一抹笑意,恭恭敬敬的朝着沈芙行了个礼。
“奴才叩见昭妃娘娘。”
要说这后宫谁得罪不得,昭妃娘娘必然是首当其冲第一人。
小太监跪在地上行着礼,恭恭敬敬的不敢有半点儿的不尊。
“起来吧。”沈芙认得眼前这位,叫做小福子。
时常跟在林安身边,生的讨喜,倒是认了林安作干儿子。
“万岁爷让你过来做什么?”
见沈芙面色淡淡的 ,小福子圆乎乎的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万岁爷派奴才过来给娘娘您送东西。”
他说着,手一挥。身后的小太监端着托盘,恭恭敬敬的走到沈芙面前。
小福子上前,将那笼子上的布掀开。
只见那布帘之下罩着的是一对淡粉色的鸟儿。
沈芙还从未见过生的粉色羽毛的鸟,不由看愣了:“这是什么鸟儿?”
“回娘娘,这是凤头鹦鹉。”小福子道。
“这种鹦鹉聪慧伶俐,寻常鹦鹉都是鹅黄色,这两只却是生的一身粉色羽毛,极为珍贵难得。”
“万岁爷见生的讨喜,特意让奴才过来送给娘娘,给您解个闷儿。”
万岁爷想来合欢殿却是不敢来。
旁人不知道,但是他在乾清宫中当差,又跟在万岁爷身边。
自然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虽不知其中缘由,但是万岁爷费尽心思也要讨好的人,他这个做奴才的自然更加要尊敬万分。
“原是林公公送来的,但是他此时正在伺候万岁爷,这才让了奴才来。”小福子又弯下腰,继续解释了一句。
沈芙倒是没去计较是谁送来的。
此时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那笼子里的鹦鹉身上。
凤头鹦鹉,倒是当真儿名不虚传。
羽毛生的鎏光溢彩,一看就知养的极好。一团毛茸茸的,头上顶着五彩斑斓的羽毛,像是一顶凤冠。
两只鹦鹉生的大小相似,一左一右立在金丝笼中,憨态可掬。
见沈芙盯着,两只鹦鹉拍拍翅膀,倒是扯着嗓子叫了起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殿内瞬间便只听见这两只鹦鹉的叫声。
叽叽喳喳的,嘴里却全是那些思念,想念的话。
身后的紫苏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娘娘,这鹦鹉倒是当真聪慧呢。”
“这些句子连奴婢都不会说,怕是有心人特意教了许久的吧。”
沈芙见状,也忍不住的笑了。
拿出帕子,偏头咳嗽了一声:“这是谁教的?”
小福子眼尖,见昭妃虽掩住了笑意,但是目光却是一直盯着那笼中看。
便也就知道,这礼儿算是送到了昭妃的心尖儿上。
“奴才万万不敢欺瞒娘娘。”小福子弯着身子磕头:“这两只鸟在乾清宫中养了几日,万岁爷这才叫奴才给娘娘您送来。”
沈芙倒是喜欢的紧,扶着紫苏的手下来。
拎着鸟笼的小太监极为有眼力,见着沈芙下来,立即将一旁的鸟食递过去。
“哦?”沈芙边逗鸟边随口道:“万岁爷在做什么?”
“回娘娘的话,万岁爷正在跟恒王下棋。”小福子回道。
她本是随口一问,却不料小福子当真儿回了。
扶着紫苏的手顿了顿,沈芙放下鸟食:“恒王又入宫了?”
想到恒王,沈芙便不由的想到上回出宫的场景。
面色不由的变得难看起来。
小桂子不知这话是哪里不对,但是见娘娘的脸色变了,便也不敢讨巧。
一五一十的都说了:“是,桓王一早便入了宫,此时正在乾清宫中与万岁爷下棋。”
“至于这对鹦鹉,是恒王入京时进贡上来的,之前一直养在万兽园,万岁爷见着讨喜,这才让奴才给您送来。”
万岁爷叫恒王入宫,必然是商议国事。
沈芙倒也没多追问,见着面前两只鸟儿,心情倒也舒坦了许多。
她倒也没有去为难这小太监,让人给了赏,就让人离开了。
小福子出了合欢殿的门,这才犹觉自己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昭妃娘娘瞧着生的跟个仙女儿似儿的,面上还时不时的带着笑,但是他却是不敢得罪半分。
毕竟万岁爷都得让着,他若是得罪了娘娘,怕是小命难保。
好在这差事做的不错,昭妃娘娘笑了。
小福子定了定心神,大步朝着乾清宫中走去。
人一刚到乾清宫,就被林安叫了过去。
林安专门在那儿等着,见着小福子回来,不由的松了口气:“怎么样,昭妃娘娘可收下了?”
“收了!”小福子点头,才刚要讲,便见林安拉着他往殿内走。
“万岁爷要亲自问你。”
小福子随着林安进了殿。才刚进屋,便是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
“荣家这段时日倒是没什么风声,只是臣弟打听到荣府待人频频出入沈家。”桓王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听着像是喝了酒。
“他倒是对太后的话言听计从。”嗤笑一声传来,万岁爷的声音中含着几分戾气。
“这几日宫中怕是有不少太医都去沈府光顾过。”
太后要利用沈家对付沈芙,首先要做的便是将沈常山的爱妾,崔莺娘给治好。
只是那崔莺娘失了心智,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恢复。
箫煜瞧在眼中,却是没有动作。
这若是旁人便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与沈芙有着血亲关系的人。
哪怕明知这件事是太后在后设计,可是事关沈芙,他倒是一时不好着手。
“皇兄又何苦自己犯愁?”箫恒偏过头,低声咳嗽了声。
掩盖住嗓音中的沙哑:“这件事皇兄去问昭妃便是,若是昭妃自己都不在意,皇兄也不至于畏手畏脚。”
让他看,荣家想要招上沈家,一起对付昭妃简直是笑话。
没瞧见这昭妃是皇兄放在掌心里宠着呢?
一举一动都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就这样,荣家还想要将昭妃给拉下马。
简直是痴人说梦。
“到底是昭妃的父亲,皇兄有什么事问昭妃便是。”箫煜举起一旁的茶水抿了口,随口道。
可这话说完,箫煜面色却是掩不住的尴尬。
他要是能问沈芙早就问了。
这不是得罪了人,连门都不好进了么。
只是这话他身为帝王,到底是说不出口。
箫煜举起茶盏,也跟着要喝上一口。刚好余光瞥见进来的小福子,眼神这才一亮。
“怎么样,东西送过去了?”
小福子跪在地上,脸上带着喜色:“回万岁爷,东西送过去了。”
“这两只鹦鹉,昭妃娘娘喜欢的紧,奴才见娘娘还笑了呢。”
小福子满脸巴结,恨不得将沈芙一举一动都说出来。
“娘娘夸赞鹦鹉机灵,生的又好看,毛色罕见,喜欢的紧。”
倒是一旁的恒王,越听越是觉得有些不对:“什么鹦鹉?”
他可是养了两只鹦鹉,放在万兽园。这段时日他去寻那舞姬,总是寻不到。
有时会去那园子里逛逛,该不会……
“你送来两只凤头鹦鹉。”箫煜听说沈芙喜欢,眉间的郁色倒是舒展开。转身朝着桓王道:“朕见着讨喜,便送给了昭妃。”
瞧见恒王面色的不对劲:“你应当不介意?”
这两只鹦鹉是桓王入宫献上的,既是入了宫,也就是宫里的东西。
箫煜赏人,自然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这两只鹦鹉……
“臣弟自然不会介意。”他跪下身,磕了个头。
只是一想到自己说的那些话,面色到底还是忍不住的一阵发烫。
但愿那两只鹦鹉是个蠢的,没学会吧!
恒王跪在地上,暗暗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