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把总的喊声,守在帐外的几名士兵,也立马冲进了帐中。
曹文诏见状,当即一个踏步冲到了把总的近前,而后伸出右手,一把掐住了把总的脖子。
“别过来!!”
只见曹文诏大吼一声,手上微微用力,那把总顿时张开了嘴巴,一双眼睛也是瞪的老大。
那几名士兵见状,也当即停下了脚步,怔怔的望着曹文诏。
“文诏,不.....不要冲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如果你现在把我放了,我可以既往不咎!”
被掐住脖颈的把总,此时也没了之前嚣张的气焰,转而好声好气劝说了起来。
“哼~,拿不到军饷,我家中的老母、嫂侄,便会饿死,她们若是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
曹文诏冷哼一声,丝毫不为所动,此时的他已然抱有死志,自己全家活不成,他也要拉着这个可恶的把总一起陪葬。
听到曹文诏是为了讨要军饷,冲进来的那几名士兵,也不由相视一眼,举起的武器也放了下去。
他们与曹文诏一样,同样都是一年多不曾领到军饷了,家中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把总见状,顿时害怕了,急忙解释道:“文诏,我真的没有骗你,朝廷确实没有调拨饷银过来,你让我拿什么给你?”
“胡说,既然朝廷没有调拨军饷,那你前几日在城中新买的一套宅院,新纳的一房小妾是从哪里来的?”
把总的话,让曹文诏顿时怒火中烧,手上也不由加重了两分力气。
“咳咳~,不.....不要!”
那把总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快被捏碎,不由挣扎起来。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家伙把朝廷给我们的军饷,全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快把军饷还给我们!!”
说话的是冲进来的一名士兵,原本放下去的武器也再一次举了起来,对准了那名把总。
“快把军饷还给我们!!”
其余几名士兵,也怒吼一声,一同将武器对准了曹文诏手中的把总,
“你......你们.....”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名把总顿时吓坏了,他没想到,这些士兵居然说反就反了。
眼见这些士兵突然与自己站在一起,曹文诏顿时有了主意:“弟兄们,听我说一句!”
那几名士兵闻言点了点头:“这位兄弟请说!”
曹文诏恨恨的看了把总一眼,“这个贼人,拿着咱们弟兄的军饷中饱私囊,单靠咱们几个,是要不回来的,必须让更多的弟兄知道,把事情闹大。
到时候,自会有人为咱们主持公道!”
“曹兄弟说的对,我们这就去叫人!”
那几名士兵也不含糊,当即向着帐外跑去。
那把总见状,也不由颤声道:“曹文诏,你这是要煽动兵变吗?这可是死罪,你知道吗?”
“呵~,你也不用吓唬我,只有人越多,我才越安全,到时候,你死了,我们都不会死!”
曹文诏冷笑一声,对于把总的警告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虽然自己识字不多,但他也知道,如果只是几个人闹事,肯定是必死无疑,只有人越多,上面的将军才越不敢动手。
那把总见曹文诏如此一说,也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了,随即不再言语了。
另一边,跑出军帐的那几名士兵,也各自联络起了其他的士兵。
一听是准备讨要军饷,士兵们也是二话不说的积极响应。
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多久这个把总手下的所有士兵,便全都聚集到了一起。
曹文诏也控制着那名把总走出军帐。
“把军饷还给我们!”
“快给我们军饷!!”
那把总刚一露面,周围的士兵们顿时大声怒吼着围了上去,恨不能当场将其撕成碎片。
“弟兄们,这个贼人如果不给,咱们就去千总那里,千总不行,咱们就去守备那里,今日一定要把咱们饷银要出来!”
曹文诏也适时的大声喊道,鼓动着一众士兵。
“说的对,今日必须把咱们的军饷要出来!!”那些士兵也纷纷开口附和。
“咱们走!!”
说着,曹文诏挟持着把总,向着千总的军帐走去。
营内的其他士兵见状,也纷纷加入了讨要军饷的队伍当中。
不消片刻,人数便已达七八百人,“还我军饷”的呼声,也不断回荡于军营当中,越来越多的士兵,也一同高呼。
可是,面对这么大的动静,营内的千总与守备不仅没有出面制止,反而还不知躲到哪里。
就在这时,熊廷弼也赶到了营外。
听到营内的动静,熊廷弼顿时脸色一变,暗道一声“糟糕”,急忙向着营内跑去。
只见,营内的上千名士兵,正围着守备的军帐,大声呼喝着,周围的士兵,也在不断的向着这边汇聚。
“你们要做什么?要造反吗?”
熊廷弼大吼一声,而后向着那群讨饷士兵,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此时的他也顾不得许多危险了,万一任由这群士兵闹下去,整个城内的守军都会受到影响。
到时候,沈阳城可就真的危险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也就全完了。
跟在熊廷弼身后的几名亲卫,也随着熊廷弼大声呼喝着。
“弟兄们,熊经略来了,都安静!!”
人群中的曹文诏,见到是熊廷弼来了,心中也安稳了许多,随即大声制止着周围的士兵。
很快,那些士兵便安静了下来,全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熊廷弼。
来到士兵中间,熊廷弼看向曹文诏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挟持与他?”
“卑职曹文诏,因为讨饷,不得不这么做!”曹文诏面无惧色的大声回应了一声。
听到这话,熊廷弼皱了皱眉头:“讨饷就讨饷,你挟持他有什么用?快把他放了!”
“是!!”
曹文诏并未违逆熊廷弼的命令,直接松开了掐着把总脖子的手。
“咳咳~!”
被松开的把总,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了好久,那把总这才站起身来,跑到了熊廷弼的面前。
“熊经略,反了,反了他们....!”
不待把总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把总“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脸上还多了一个新鲜的手印。
“熊经略,您.....?”
那把总也是被这一巴掌扇的有些发懵,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向熊廷弼。
“你个狗东西,刚才说谁反了?”熊廷弼阴沉着脸,冷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