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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路西亚和夜鸦在高天原吃喝玩乐大半年——虽然现世时间才过去三天,胧月与事务所众人相处时已没有初见时的拘谨,并且多多少少暴露了点不那么得体的本性。

比如,在某些奇怪的地方会突然变得非常固执。

顺着雀跃的好奇心,胧月缓步来到那台掉漆严重、外壳上具有不少可疑划痕与凹陷的自动售货机前,细细地打量。

整齐排列在售货机玻璃橱窗里的那些饮品,外包装是一模一样的、最常见的那种330ml易拉罐,瓶身喜庆的大红颜色掩盖不了缺失图案、文字与标识所带来的单调感。

看起来都一样的话,选择困难症自然也就不存在。

没有多做犹豫,胧月随意挑了一个按钮按下,旋即掏出钱包取出一枚五绿元面值的硬币塞进投币口里。

——以目前阿纳基城的物价来说,非酒类常规饮品的售价普遍三绿元一罐,五绿元的,已经算是品质较为不错的。

过程没有任何意外,“深夜惊奇售货机”普普通通地吐出一罐红色易拉罐,就像它那些正常同类一样。

胧月伸手拿起那罐饮品,随手掂了掂。

嗯,手感和普通罐装可乐一模一样,连冰镇的程度都差不多……

不远处,努力倾听动静的莱伊忍不住再次劝说道:“赌博不可取……要不还是求助吧?”

“但我真的很想试试正经遭怪谈的感觉……”胧月固执地说道。

……槽多无口啊!

莱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噎了片刻,莱伊轻叹一口气,妥协道:“那你试吧……喝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记得弄出点动静,我好帮着急救。”

“一定,一定。”胧月一边诚恳地颔首——哪怕莱伊看不到——承诺,一边已经抬手拉开手中大红色易拉罐的拉环。

一阵轻微的金属摩擦声过后,易拉罐的拉环平平常常地被打开,没有气泡饮料特有的气体溢出声,也没有香味或者别的什么味道弥漫。

将手中的饮品凑近鼻尖,一番细嗅之后,胧月确定,这一罐饮品,至少在嗅觉层面,确实没有任何味道。

不再犹豫,胧月维持着盯视售货机的怪异姿势,仰头将未知饮品一口闷。

——喝起来也没有味道,像冰镇的白开水……

这样的念头闪过,来不及品味更多,胧月脑袋一晕,利索地失去意识。

……

“传闻有家事务所”,二楼大客厅。

温润的白玉茶几上,一切杂物都被清空,只余一只精美的巨大烤瓷盘子被摆在中间。

盘子里,一只长径约有三十多厘米的巨大糯米团子端端正正地躺着,看起来睡得正安详。

糯米团子白底泛着淡淡的水蓝色,周身扑着一层细腻的白霜般的粉末,一面装饰着拟人化的简笔大眼睛,眼尾处水蓝色的天然眼影活灵活现,另一面装饰着一条短短胖胖的、末端呈水蓝色的龙尾,头顶还有两只圆润的分叉犄角。

甜蜜的、诱人的点心香气缭绕在造型萌萌哒的糯米团子周围,令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莱纳里咽了口口水。

这动静本该不大,然而,此时的大客厅实在太过安静。

“这真的是胧月先生变的,不是食物啊!”莱伊差点吓哭。

“放心,我看得出来,不会真吃的……”莱纳里安抚道,末了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放在胧月·糯米团子的头顶。

“连手感都是糯米团子……”莱纳里喃喃地低语,漆黑的眼眸越发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还能恢复吗?”莱伊担忧地询问道。

“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莱纳里沉吟。

“不过?”莱伊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怪谈‘深夜惊奇售货机’出产的那罐饮料的效果,直接将胧月的生命形态从底层改写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想要让他变回去的话,只能请光辉之理出手。”莱纳里回答道。

莱伊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忍不住追问道:“那……”

莱纳里没有直接回答,手上轻轻拍了拍胧月团子,反问道:“为什么不让胧月自己来决定呢?”

“啊?”莱伊看向躺在茶几上盘子里的巨型糯米团子,一脸懵逼,“可是胧月先生他……”

“只是睡着了。”莱纳里笃定地说道,“估计明早就会自然醒。”

“……”莱伊一脸迷茫。

原谅他实在想象不出来,一个糯米团子,到底该怎么“醒过来”。

另一边,莱纳里已经在啪嗒啪嗒地点着手机砖的虚拟键盘打字——偶尔她也会使用这种原始的输入方式——与某个专精点心的私房大厨沟通。

【永远的哥特萝莉:[胧月团子照片],[证件照]xn

永远的哥特萝莉:看到最开始那张照片了吗?把那些证件照都做成类似风格的糯米团子点心,可以吗?

好吃又好看:可以是可以,但这个尺寸?

永远的哥特萝莉:就这个尺寸,可以大不能小。

好吃又好看:巨大化的点心看起来能一口气吃到过瘾,但人的嘴巴就那么大,味道搭配方面反而容易失衡……

永远的哥特萝莉:这不是问题,反正不是给人吃的。

好吃又好看:……好吧,那细节处我就不做额外调整了?

永远的哥特萝莉:原滋原味·放大版就好。

好吃又好看:明白了,要定做几组?

永远的哥特萝莉:越多越好。

好吃又好看:……这样的话,小店产能有限,建议您找家大型点心店下单呢。

永远的哥特萝莉:这样啊,那就先做两组,回头我找个餐厅长期合作。

好吃又好看:感谢您的理解。

……】

……

一口气将自家包括自己在内的全体员工都送去“糯米团子化”,并确定下来交货时间,莱纳里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砖,抬起头询问一旁不小心看到聊天内容正在无风凌乱的红发青年:

“刻印指针已经归零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回船上吗?”

“我……”莱伊下意识瞥了眼老老实实待在零点位置的“使命刻印”指针,接着犹豫地看向仍然安静地躺在大餐盘里的胧月团子,“我留下来陪着胧月先生吧,和平号那里出不了差错。”

莱纳里点点头:“正好我要出门一趟……嗯,你最好将他端到你房里,免得一不小心被汪宝啃了。”

莱伊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一旁与克罗伊隔着棋盘相对而坐的汪宝。

哈士奇手中那一枚棋子已经拈了老半天,正在往胧月团子这边探头探脑,冷不丁地对上莱伊的视线,顿时心虚地扭过头,装模作样地“啪——”的一声响亮地将棋子按在棋盘上……的格子外。

“……”莱伊面无表情地扭回头,紧接着放缓表情,小心地端起茶几上的大餐盘,语气还算平静地询问道,“那我先回房间了?”

“嗯,有什么问题记得喊我或者光辉。”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