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的王军停住了脚步，它慢慢的转过身，本来跟在身后的小鬼们，已经全部被定在了原地。
所有的小鬼中，只有它活动自如，没有受到123木头人的影响。
“它是园长？，王军被它附身了吗？”慕凉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恐惧。
因为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直面一个副本的最终boSS。
按照平时苟分的流程，都是躲着躲着副本就不知怎么结束了。
大多数情况，连谁打穿副本都不知道。
“不，王军就是园长，或者应该叫它的真名，王振华。”莫非解除了123木头人，笑着和小鬼们说道：“小朋友们回到自己的班级，如果一会还在操场上，今天就不要回家了！”
小朋友一听不让回家，呼啦啦的往自己的班里跑去，转眼，就留下王军一个人，面对四名玩家。
“它虽然挺懂事的，也不至于能当园长吧？”慕凉眨了眨眼睛，偷偷的观察了一番，“它还是个孩子……”
说到这，也感觉到了不对，就算在怎么呆，也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回想之前和它没少接触，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
“它可不是什么孩子，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成年人，只是患有侏儒症而已！”
听到侏儒症三个字，王振华的身体明显抽搐了一下，它挤出一丝笑容，“这点你说错了，准确上来说，是原始侏儒症！”
“与常见的侏儒症相比，患有原始侏儒症的人更加矮小，发病率也更加罕见。
而且身体特征，几乎和幼儿园的小鬼没有区别，我的灵魂在成长，但是身体却早已死亡！”
“我憎恨每一个小鬼，它们可以长大，可以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只有我在原地踏步，永远被囚禁在这副躯壳当中！”
它双手用力抓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把身上皮囊撕扯掉，可就算抓的皮开肉绽也是徒劳。
抬起头，注视着莫非，问道：“你是怎么确定我身份的？”
“就在刚刚，在你的办公室里。”莫非叼上一根华子，上下摆动了一番，然后才点燃。
“别忘了，我去过你家，你卧室里烟灰缸的烟头，和园长办公室里的是同一个牌子。
而且，张彩凤的收养协议中，并没有你，一开始我以为是它的变态嗜好。
现在想通了，你根本不是它收养的，更不是它的亲生的。”
“你的卧室甚至比张彩凤的还要大，所以在那个家里，你们的地位至少是平等关系，或者你才是那个家的主导！”
“只是碰巧你们有同样的癖好，你又需要一个庇护所掩饰身份，所以你们两个就狼狈为奸，凑在了一起。
当这件事被我撞破之后，你果断弃车保帅，毫不留情的杀死了张彩凤，从而洗清你的嫌疑。”
莫非在查看吴越档案的时候，先是被一个小鬼高空抛物，又被锤爆了狗头，拉到坑里活埋。
当时只能确定是一个小鬼干的，于是检查了考勤，结果并没有发现旷课的小鬼。
那是因为王军的身份本来就是校长，它自然有修改学生考勤的权限，考勤表上的王军，就是在班级里上课。
“你的行为太像成年人了，很难不让人怀疑，如果你要稍微演一下，还能给我增加一些难度。”莫非说着，竟然抽出一根华子丢了过去。
王振华稳稳接住，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很老练的点燃，那动作配上它的身形，看上去十分的违和。
它吐出一口烟，说道：“小鬼的身体，还有它们的行为，每时每刻都让我感到恶心！”
“我是一个成年人，让我表演它们的行为，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
“我能坐在满是小鬼的班级，已经是可以忍受的底线！”
莫非点了点头，他无法共情，但是表示理解，然后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杀死吴越，这并不符合你的行为习惯。”
从头到尾，王振华都是控制小鬼们作妖，可是对付吴越，却是亲自出手。
这点确实没有想明白。
“呵……”王振华冷笑一声，它看了眼莫非身上的两名女玩家，“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莫非瞬间明白，同时也能共情了，小孩儿的身体，大人的灵魂，确实是终极折磨。
年轻的男女老师，在它的眼皮子底下谈情说爱，本来就心理扭曲的它，自然接受不了。
“当我知道你竟然进了档案室，并且在调查我的时候，为了给你制造点麻烦，于是给你换了严老师的档案。
崔小刚的档案，也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只有那个小鬼的档案，不会和幼儿园产生纠葛。
而且它的家庭关系，也没有那么容易处理！”
王振华踩灭了烟头，脸阴沉了下来，“只是没想到，你不仅解决了它的家庭问题，还找回了幼儿园。”
“虽然我及时发现，尽量阻止你继续往下调查，只是在档案中的世界，我是无法杀死你的！”
莫非的疑惑这时候也解开了，档案中遇到的王振华，还是小鬼阶段的王振华。
那个时候它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情况，和正常的小鬼无异。
只是当自己找到那时候的王振华，现实的本体有所察觉，这才附身阻止。
“啊￥%#……@”
喧闹的幼儿园，小朋友们在肆无忌惮的奔跑，打闹。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烦恼的生物，这也是他们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
在这群孩子当中，有一个特殊的存在，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时间一刻不停的往前行走，身边的玩伴不知不觉比自己高出一个头。
王振华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别人都在长身体，而自己却一点不长。
从那个时候开始，父母对自己的态度开始了转变。
他们不再有笑脸，像以前那样迁就，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每当王振华出现在父母的视线当中，他们都好像在刻意避开，像是要绕过一座大山。
那天，父母带他去了想了很久的游乐园，吃了很多平时吃不到的美食。
沉浸在幸福当中的王振华，殊不知这只是一个残忍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