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早，王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爸，我不要嫁，求求你了爸------”
王家的大女儿王大妞抱着她爸的腿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二妞、狗蛋也围抱着大姐嚎啕大哭。
“爸，你卖我吧，我是男孩子更值钱”
“狗蛋她爸，一定要这样么？”王婶子不忍的哭泣
王大牛唉声叹气“我也不想啊，家里没粮啊！虽然周二狗四十多岁是个鳏夫，但下面两个都是丫头，把大妞嫁过去最起码有口吃的，不至于饿死有啥好哭的！他愿意出二十块钱彩礼，能买四、五十斤粮食，咱家也能活啊！”
王大牛满脸愁苦的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家人。要不是真没粮，谁愿意自家孩子嫁这样的人家啊！
程桂香坐在堂屋，无奈的听着隔壁的争执。想着能帮一把算一把，走到厨房拿出昨天捡回的板栗，用口袋装了二十多斤，走去隔壁。
站在王家院门口，语气冰冷“听着昨晚村里人都凑了粮食，我们家粮食自己都不够吃。但也不能拿孩子换粮食，你不是老看不上我么，我这么混账的亲娘也没干过这事”
说着把手里的袋子扔给王婶子，朝大妞招招手“别的没有，给你点板栗救救急吧！让大妞给我家洗衣服干一天活”
王大妞一看程婶子这么说，麻利的爬起来跟着她走。虽然不知道程婶子啥意思，家里有粮食就不会逼着她嫁人了。
王婶抹了抹眼泪，拎起地上的袋子，沉甸甸的竟然有二十几斤。看着王大牛蹲在地上一脸愁苦的抽着烟袋，赶紧挡他面前，就怕他去追大妞。
板栗虽然不稀罕，山里很多，但是灾年靠近村落的栗子树都被薅秃了。一时半会儿想要找也难，运气不是天天都有的。想到昨天辛辛苦苦捡回来的四五十斤，一晚上都被偷了，心又要滴血了。
王婶子拎着袋子坚定地说“当家的，程桂香给了二十几斤板栗，咱节约点也能挨十几天了，回头我再去山里采药材、挖野菜，哪怕是啃树皮吃土，我也不同意把大妞嫁那么个人家！”
王大牛咬咬牙“那咱撑撑等秋收以后再说吧。”
地里要是有收成还好，要是收成差，接下来大半年一大家子不能饿死，就只能嫁女儿了。到时候估计也不是他一家要这么做
程桂香带着王大妞回家，家里的衣服吴美华一早上就洗干净晾好了，说那话也只是给个台阶。
她拉着大妞坐下“你爸要是真想把你嫁过去，我也是拦不住的。”
大妞不说话，就坐着默默流泪，程桂香只能叹气。从古至今重男轻女一直在，王家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妞是老大从小做的最多最苦。
程桂香走向厨房对吴美华道“早饭做点野菜糊糊吧！先吃点东西，晚点在干活”
大妞在，她就没拿白面，取了荞麦粉，混成野菜一起做了野菜糊糊。村里人都这么吃，也就是她家的稠一点量多一点。
厨房很快传来饭香味，一人一碗一大家子人围着桌子坐下。程桂香把大妞也按着坐下，给了她一碗野菜糊糊。
王大妞连连摆手，什么粮食都不多更何况程婶刚给了她妈一袋粮食，她要干活还债的。这啥事还没做呢，怎么好意思再白吃一碗野菜糊糊“程婶，不要---我不能吃”
她家之前有粮食吃的都是稀的，那看到过这么稠的糊糊。